“起来了,小懒虫。”
张晓雪睁开眼睛,开到刘子政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边,他今天怎么穿了一身运动服?透着青春的朝气。想起昨天晚上的男人,她脸一阵热。
“几点了?”张晓雪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十点了,快起来,我今天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问那么多干什么,去了就知道,快起来了。”
“别是把我买了就行。”张晓雪边起床边说。
刘子政服了这个小女人了,她总能把事情往坏里想。
“怕是没人买呀。”
“不会吧,我怎么着也值几万块钱吧。”张晓雪不以为意,一大早的,开开玩笑更健康。
“我的意思是,没人敢买,也没人买得起。”
“我怎么不知道我那么值钱?等什么时候穷得揭不开锅了,我就去插个草标。”
“一大早的,废话真多,快洗漱,给你十分钟,否则后果自负。”
张晓雪鼻孔里哼了一声,还“后果自负”呢,能有什么后果?虽然这样想着,但行动不由得加快。
车子在柏油公路上快速行驶,蓝天白云、春风习习、日光暖暖,吸引着人们走出高楼,走出城区,去郊区寻找更多春的信息。可能由于两会召开的原因吧,北京这几日的空气空前的好。张晓雪看着路边不断后移的树木和农田,一颗心也雀跃起来。
“我们到底要去什么地方呀?”张晓雪看了一眼戴着墨镜开车的男人,又帅又酷又神秘的男人,仅一眼就迷乱了她小小的心脏,她觉得一定是自己上辈子积了什么大德,这辈子才让她拥有了这样一个男人。
“骑马场,喜欢骑马吗?”
“喜欢,就是没骑过。”
“没骑过就喜欢啦?”
“书里和电视里看过呀,驰骋疆场威风凛凛,马背上的英雄,剽悍、血性……”
处于畅想中的张晓雪被一阵手机声打断。
“你的。”张晓雪拿起手机对刘子政说。
“接。”
“是爸!”张晓雪又询问的看了一眼刘子政。
“没事儿,接吧。”
张晓雪接通手机。
“喂,爸。”
“他在开车。”
“我们正去骑马场。”
“嗯,好的,爸。”
张晓雪还没说完,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爸让咱们马上回去。”
“什么事?”
“他没说,我打电话再问问?”她不是没想到问,关键是她不敢问,同时人家也没给她问的机会。
“不用,我们骑完马再回去,应该没什么急事儿。”
“还是不要了吧,咱们还有的是时间骑马,万一爸不高兴了,不太好吧。”
“好吧,听媳妇的。”
车子调转头往市区开。
坐在车里,张晓雪已经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该来的还是来了。她该怎么应对?被辱骂、被驱赶,她能做什么?最坏的就是满身臭名的离开吧,最后看一眼北京吧,也许这是她最后一天呆在这里了。
万石坠心,张晓雪觉得连呼吸都困难了,如面临世界末日的绝望,呆滞的望着前方,想到将要发生的事情,她进入了无边的颓丧中,想到后果,她宁可自己没有活过,或者立马消失在这个世界。
前路迷茫,她睁着硕大的双眼,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晓雪!”
“啊!?怎么啦?”身边男人的叫声,将她的神思拉回到现实。
“你怎么了?我叫了你三声了。”
“没怎么,我觉得爸是知道了我被绑架的事了。”张晓雪告诉了刘子政她收到短信的事。
“不会,别想那么多,知道又能怎样,不怕,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乖!”
刘子政拉过张晓雪的手,紧紧的握着。
张晓雪并没有因为刘子政的话而更轻松些,虽然他不会抛弃她,而她又怎么有脸继续呆在这个家呢?女人的名声,一旦有了污点,不管是否真的,就像滴落在棉布上的墨汁,怎么洗都洗不干净的,仅仅是唾沫就能把人给淹死,除非你不在乎,但是她还做不到不在乎。
车子停在了别墅门口,张晓雪却觉得自己手脚无力,刘子政已经将副驾驶门给她打开。
“子政,我觉得我没力气下车了,手脚都不听使唤。”张晓雪幽幽的说。
刘子政俯身将她抱出来,紧紧的抱了一会儿。
贴在她耳边说:“乖,别怕,我保证没事儿,谁也拆不开咱们,试着站一下。”
张晓雪两脚着地,如站在棉花上一样,由刘子政只能半抱半搂着她进入了刘宅。
进入客厅,客厅里人很多,除了刘国柱夫妇,刘子涵,两个仆人,还有陈曼和罗娜。看到他们两个进来,陈若雨首先迎来过来。
“阿政,你终于回来了,快坐,上茶。”
而罗娜和陈曼两人四只眼睛则齐齐的看向搂抱着张晓雪的手。
“嫂子怎么啦?”
“她脚崴了一下。”刘子政扫了一眼屋里的人,面色平静的说。
刘子政将张晓雪扶坐在沙发上。张晓雪看了看屋内的人,陈曼?罗娜?呵!连后续人选都找好了?她苦笑了一下,再看看刘国柱黑沉的脸,她的手都开始颤抖了。
他们坐好后,没有人说话,然而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让人更为恐惧。刘子政紧紧握着张晓雪的手,源源不断传递着自身的力量。
“叫我们回来什么事?”刘子政冷冷的问道,从看到那两个女人起,他心里就很不爽。
陈若雨、陈曼两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刘国柱,刘国柱扫了一眼陈曼那近乎哀求的脸,然后转向了儿子平静冷戾的脸,又停了片刻,觉得气氛差不多了,说道:
“子政,这么急把你们叫回来,是因为事情比较急。”说完,刘国柱端起茶几上的茶喝了一口,接着说:“曼曼的爸爸昨天晚上在监狱里,被人打断了一只手,现在手是接上了,却不让申请保外就医。你想他都60多岁了,骨头断了还不知道能不能长上呢。再有,如果再次被打,说不定小命都保不住了。怎么说他也是你陈姨的哥哥,你看你能不能想办法让他保外就医?”
听到一半时,刘子政那僵硬的脊背已经松懈下来,身子往后一倒,靠在了沙发的后背上,而张晓雪则吃惊的看着公公一开一合的嘴,还没从等待暴风雨的惊恐中回过神来。
“我回去先问一下原因再定,说不定是他得罪了什么人。”刘子政有意瞟了陈曼一眼,陈曼马上低下了头,两人最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会呢?他就一个半老头子,在监狱里能得罪什么人呢?肯定是那些年轻力壮的囚犯欺负他。你帮帮他吧,算阿姨求你了。”陈若雨也着实着急了,她就这么一个哥哥,还落了这样的下场。
“如果是有人欺负,我肯定会帮忙的,没什么事儿我们去看看爷爷。”刘子政站起来说。
“爷爷他去找朋友下棋了。”刘子涵接话说。
“那我们先回去了,晓雪,脚好些了吗?”
“好多了。”张晓雪努力想站起来,腿却用不上劲儿。
刘子政看她在沙发上艰难的挣扎,笑着说:“看来还没好。”说着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抱在怀里说:“爸,陈姨,我们走了。”然后看也不看其他人,抱着张晓雪就走出了客厅。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罗娜那高傲的心,那睥睨一切的优雅姿态又一次被刘子政狠狠的揉踩在脚下,她怎么能甘心。今天的男人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运动服,更多一层洒脱霸气。这个男人本来就是她的,等了她四年。回国后,她才知道刘子政有多优秀,刘氏集团有多强大,她也才真正意识到她错失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连目中无人的老爸都不止一次的为她惋惜。张晓雪,那个低贱的农村丫头,她有什么资本拥有这么美好的男人?长相一般,谈不上有气质,看到她穿着和男人同款的运动服,还有男人抱着她珍视的样子,都深深灼伤了她的眼睛。凭什么呀,这一切应该都是她的。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同样心情复杂的还有陈曼,梦里的男人抱着别的女人,梦里的男人为了这个女人将她爸爸送进监狱,又为了这个女人将他的手打断。看来,他的话绝对不是恐吓,她一点都不怀疑,他随时都可能为了这个女人让她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她不禁打了个寒战。爱情?夺命的爱情,我恨你,你知道吗?老天爷呀,为什么就让我看上他不能自拔呢?陈曼恨恨的想着。
“试着走走?一会儿上车该脚麻了。”
到了门外,刘子政将张晓雪慢慢放在地上。
“嗯。”张晓雪搂着刘子政的腰,脚慢慢着地,试着往前走。
“晓雪,我保证以后不会让你有事的,相信我。”
“我信你,但是我就是害怕。”
“现在没事了,以后也不会有事的,走走。”
张晓雪几乎将整个体重都压在了男人身上,才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了几步。
“怎么吓成这样?你不是女汉子了?”
“我,我就是怕。”张晓雪有点不好意思,今天,她真切的体会到了什么是真正的惧怕,惧怕失去,她不敢想象,好像是什么将她身上的血一下抽干,没有了力气,没有了意识,没有了活的勇气和意义。
“呵呵,傻瓜!”
刘子政轻轻的亲了下女人的小嘴,张晓雪回应了一个,那吻便不断的加深,相互交缠,怎么都不想分开,这吻无关乎****,是两颗心在相互慰藉。
“哥,嫂子?”
刘子涵叫了一句。
刘子政和张晓雪两人反应过来,扭头一看,身后三个人并排站着,他们被围观了,张晓雪瞬间满脸通红,从不远处射来的狠毒眼光飕飕的往自己身上射着。
刘子政蓦然的看了她们一眼,转过头来对着张晓雪说。
“怎么样?能走吗?”
“还行。”
“慢慢走。”在刘子政的搀扶下,张晓雪慢慢的走向车子。身后的三人神情不一的看着前面的一对男女,直到车子驶离。
“我们去哪里?还去骑马?”
“时间有点晚了,我们还是去吃大餐,给你压压惊,饿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