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政,让我最后一次叫你一声“老公”吧!
这几天我活得很累,也很痛苦。我骗了你,我告诉你医院的结果还没有出来,其实结果早就出来了,我真的不能生育,两家医院都说无法治疗。我欺瞒着你,希望能多待在你身边一天,我多想一辈子都瞒着呀,但是我不能,我不能那么自私。虽然你多次说什么结果都没关系,只要我们在一起,有没有孩子不重要。但是我怎么能那么做?“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不能剥夺你当父亲的权利,你是那么喜欢孩子,我也不能让爷爷永远看不到重孙子,更不能让刘氏集团后继无人。
子政,我走了,我真的舍不得离开,舍不得你含情脉脉的眼神,舍不得你阴谋得逞的坏笑,舍不得你缠绵邪魅的亲吻,舍不得你温暖有力的拥抱……,子政,你为什么那么好?让我走的如此痛苦。
忘记我吧,再找一个好姑娘,生一对可爱的宝宝。我在远方祝福你,你一定会幸福的。
爱你的晓雪。
落款日期就是今天,明显是上午才写的。下面一页是“离婚协议书”。
“本人张晓雪,因无法生育,特要求与刘子政解除婚姻,自愿净身出户。”
后面是熟悉的签名和落款日期。
刘子政三五下把手中沾满泪迹的纸撕得粉碎。桌上还有两本结婚证,一个玉佩,两枚钻戒。这个傻缺的女人,既让他愤怒又让他心疼。他现在最想的就是找到她,狠狠揍一顿,然后再放在心尖上宠一辈子。
小女人这几天不正常,他一直以为她是为结果担心,还是自己疏忽了,女人想法设法不让他陪着去医院,他就应该想到。昨天晚上,女人更是反常的主动,折腾了大半个晚上。今天本来想让她多休息一会,没有舍得叫醒她,他怎么就没想到她会这样做呢?她怎么可以离开呢?出走?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女人会离开自己,是他太自信了吗?刘子政满腔都充斥着愤怒。
监控里,细雨纷纷,雾气蒙蒙,小女人穿着一身蓝色运动服,手里一个挎包,身上一个黑色背包,走出了家里的大门。她刚走到门口,一辆灰色的汽车就驶来停在她的身边。靠在车边,女人扭头向房子的方向看了很长时间,一次次的擦拭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的东西。司机室里走出一个男人,从车头转到她身边,说了句什么,女人最后抹了一下鼻子,扭头钻进了车里。男人随即进入驾驶室,车子迅速驶离。
“给我找这个男人!”刘子政情绪有点失控,声音有点歇斯底里,王琛从来没看到他如此失控。
“好的,马上。”王琛迅速回答,一方面是同情刘子政,另一面他真被眼前赤红眼睛的男人给吓着了。
“老大,机场传来消息,晓雪她两个小时前登记飞往乌鲁木齐了。”
“现在、马上给我定最近一趟飞往乌鲁木齐的飞机票,带上小李。”
乌鲁木齐?这个女人简直疯了,这个时间去那里,那么混乱的地方,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漂亮的汉族女人,他不敢往下想了……
乌鲁木齐机场监控室。穿蓝色运动服的小女人终于出现在画面里,仍旧挎着一个包,背着一个背包,四处张望着。出站口,一个圆圆脸短头发的女人和她抱在了一起,两人一起走出了机场,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老大,出租车司机说她们去了一家餐馆,可惜餐馆门口没安监控。”
“接她的那个女人呢?”
“没查到,乌鲁木齐公安局说没有这个人的档案。”
“通知分部的人,动用一切关系,每个餐厅、酒店、旅馆、小区都给我查。”刘子政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像是要吃了谁。
王琛迈着疲倦的步子进入了乌鲁木齐的一家高档酒店。
“老大,都两天了,还是没有收到什么有用信息,老爷子那边又催呢。”王琛看着眼前刘子政憔悴的面孔和血红的眼睛,这样的老大让他感到陌生和些微的恐惧。他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老大已经两天没有合眼,眼中显而易见的愤怒让这个总是平静沉稳的男人多了一份吓人的阴冷。
刘子政一遍遍的打电话,传来的都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机械回答。他甚至带着小李一家家酒店找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本来以为到了乌鲁木齐,就能把小女人给逮回去,结果却全是失望,那个小人儿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他绝望的躺倒在床上,再也不想站起来。所有打过来的电话他都没接,包括老爷子的,他怕自己失控,找个人就吼。结果却害得王琛不得不一次次承受老爷子的怒吼。
刘国柱一把将刘子政的被子掀开,“你给我起来!”正在床上爬着的刘子政转过身去,没有搭理虎视眈眈瞪着自己的老爸,刘国柱还试图拉起儿子,发现自己那点力量根本就弄不动他。
“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人不人,鬼不鬼,为一个那样的女人,你值当吗?当初我就不同意,现在自己竟然走了,我看走得好。她不要你了,你还伤心成这样,你还算个男人吗?连公司都不管了,在床上一躺就知道醉生梦死,你如果这样下去,不仅我看不起你,所有人都看不起你,刘氏你就别管了,我回去就给子涵找个可靠的人嫁了,直接接手公司。你爷爷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也不会不同意的,你好自为之。”刘国柱气呼呼的走了。房门激烈撞击的声音刺痛了刘子政的耳膜。
刘子政有点不敢相信镜中的人就是自己,肿胀的眼睛布满血丝,颧骨高耸,胡子已经覆盖了整个下巴和上唇,凌乱的头发无力耷拉在额头。这样的自己他好像在很久之前见到过,是在梦里还是冥冥之中也许必有这一劫,镜中的影子渐渐虚幻,几年前,美国的公寓,两个形象重合为一体。不一样的事情,不一样的心情,却同样是为了女人。苦笑着,他感觉自己的心没了,空一个躯壳在房间里挪移着。
从乌鲁木齐回来后他全身无力的躺倒在床上,枕头上女人那丝丝幽香传来,女人那么真切的存在过。抱着女人的枕头,他很快就睡着了,他不想醒来,女人的笑,女人的柔,女人的媚,女人的俏,女人所有的画面都一一展现在他面前。他一遍遍的回味,醒来又睡去,睡去又醒来,女人始终萦绕在他脑中,他怕自己一起来女人的这些身影就消失了。两天来,他基本上没吃什么东西,但是他不感到饿。刚刚父亲的话点醒了他,除了女人,他还有他的责任,不是吗?他不能放下刘氏不管,为了刘氏他也要振作起来。不管怎样,他相信他一定会找到她的,想逃?没门,她是他的,她终会回到他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