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哭,可是,想到这些,我实在是忍不住,就不管不顾的放声哭了起来。
大姐他们又不断的来安慰我,我忽然觉得自己好混账,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寻龙,自己就是一事无成的代名词!
一想到这些,我更是自责,甚至把姐夫的事也全部都怪到了自己身上,再想想白静也是因我而死,只在瞬间,我觉得万念俱灰,打算随了姐夫一起去了。
“如果哭,能让你姐夫活下来,我觉得你可以继续哭下去”。
我正哭的伤心,一道清理的声音传了过来,丝毫不留情面,而且话语中充满了打击、幸灾乐祸,我抬头看去,却是萧绰正在一边冷笑着。
我们已经如此伤心,她却还在一旁幸灾乐祸,所以我一手扶着二姐,另一只手变掌为爪,食指和中指并拢,猛得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然后用力摔了出去。
“萧绰,你送我们过来,我很感激你”,我擦了眼泪,道:“但是,再让我听到这般言语,我一定杀了你!哪怕,为此得罪孙得成。”
人性都是自私的!
很多年后,我再回忆起那件事的时候,真的觉得当时的自己很自私。因为,萧绰说那句话没错,而且,我自己也知道,孙得成对她的爱究竟有多深,可是,却就因为她的一句话,我是真的动了杀心。
孙得成赶紧过来劝我,放开萧绰,我扶着二姐道:“姐,现在还没有到最后一步,咱说句伤心的话,就算到了最后一步,为了你的两个孩子,你也得坚强起来。”
封师训也过来劝我二姐,道:“二姐,我刚才去问过医生,姐夫脑干充血,按照既往管理,能坚持半个小时的概率都不到5%,姐夫这已经坚持了一天一夜了,至少还有心跳。
“我不敢说姐夫一定可以撑过来,但是至少,可以知道姐夫也舍不得你,舍不得孩子,你要坚强一点,否则的话,万一你也倒了,姐夫就算走,都走的不安心啊……”
在我们的劝说之下,二姐终于止住了哭,可是能看出来,我二姐的心情依旧是很难受的,这也不怪她,毕竟这样的事发生在谁身上,从感情上都是无法接受的。
“如果伤心,能让病人活下来,我觉得你们可以继续伤心下去!”
我们好不容易安定了我二姐的情绪,萧绰却再一次阴阳怪气的接过了话,这一次,我决定杀了她。
所以,我没有多想,平地一个起跃,伸出右手,就要捏断萧绰的喉骨。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的手即将碰到萧绰的瞬间,孙得成猛的赶了过来,也是一掌抬在我的手腕上,让萧绰在千钧一发之间,躲过了我这致命一抓。
见孙得成竟然敢阻止我杀人,加上本来心情就低落的我,更是觉得怨天恨地,哪里还管孙得成是否是我兄弟,便就再次出手,这一次,我没有留手,招招都是杀招。
也幸亏孙得成武功不低,加上实战经验更远胜于我,所以左支右绌之下,勉强算是挡住了,但是不到半分钟时间,他已经挨了我十多下重击。
还在云南的时候,封师训曾经要求我和孙得成对战一次,是要看清楚,我和孙得成究竟谁厉害,那时候我曾经说过,两人单轮招式,孙得成必败无疑,如果以命相博,胜负只在五五之数。
其实,那是我谦虚的话,如果真的是以命相博,最终死的一定是孙得成,我会受重伤。
因为我对孙得成太熟悉了,包括他的武功都是我教的!是我跟我爷爷学完之后,悄悄的教他的,而且,八极拳的正本,真正用心琢磨的,也是我。
加上我的身法比孙得成要灵活的多,虽然说他可以一力降十会,可是如果他根本就打不到我,一样是白费的。
孙得成和我一路翻翻滚滚,从大厅打到了走廊边上,终于再也支撑不了,被我一记手刀砍在“肩井穴”上,孙得成的左臂立即就软了。
我正要趁胜追击,打算先打晕孙得成,然后回头去杀萧绰,封师训却终于挤了进来,双手抱住我的腰,道:“等会,和尚你疯了?”
这时候我才清醒过来,是啊,我在干什么,就算我再怎么恨,为什么会和孙得成打起来?
再看看孙得成,虽然他的左臂已经软了,但是却依旧对我露出一副憨厚的笑容,似乎是见我清醒过来,他就很高兴一般。
“何朝宗,你会这般愤怒,我能理解”,萧绰也过来了,依旧是冷着脸,但是我姐他们却都没有过来,反而满脸希冀的看着萧绰。
萧绰伸手拢了下倾泻下来的留海,道:“但是如果你真的杀了我,你姐夫就再也不可能复生!哪怕你找到了龙。”
龙!
又是龙,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找龙,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诅咒?
我很想放弃了,可是现实却让我无法放弃!
白静还在坟里躺着,等着我去找到龙来复活她;我和封师训,还有孙得成,体内还有肥遗内丹的余毒,暂时只是依靠饕餮血压制着,三年后就会复发,到时候也是死路一条;现在姐夫也成这样了,似乎,按萧绰的意思,找到龙了也有机会复生?
但是,又和不能杀了她有什么关系?
封师训在孙得成身上搓揉了半天,好不容易让孙得成的左臂恢复了行动能力,但是孙得成却依旧是一身伤,在封师训的搀扶之下,一拐一瘸的过来,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亮了,医生还没有上班,但是值班护士却打开了重症监护室的大门,伸出头叫道:“何朝宗是哪位?”
见护士伸出了头,我们一家人赶紧都冲了过去,但是却被护士拦住了,因为护士的意思是,只能见我和我二姐两个人。
我大姐和嫂子一定要进去,但是护士却守在门口,道:“病人的妻子说过,病人父亲脑中风,已经神志不清,病人母亲大脖子病,而且都是年事已高,膝下双子皆未成年。
“根据我们医院商量的结果,现在能做主的,只有病人的妻子,但是病人的妻子却希望自己的哥哥或者弟弟,来陪自己一起做决定,所以,请你们暂时离开吧。”
大姐他们看了看二姐,二姐强忍着坚强的点了点头,我明白我二姐的意思,从法律上讲,我是她亲弟弟,是两个孩子的亲舅舅;从道德上讲,她从小就最疼我,我虽然没有哥哥有钱,但是我也是最喜欢和她玩的。
换句话说,二姐在这个时候,最需要我在她身边。
“护士,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我擦了擦眼泪,对护士说道:“我希望她能一起进来。”
这个她,就是萧绰,刚才和孙得成打过一架,加上萧绰的话,似乎还有余地,所以我想知道萧绰究竟会怎么办。
萧绰也冷漠的点了点头,道:“我想,我似乎应该来听听,我是何朝宗他老婆。”
萧绰什么时候成我老婆了?
我正在疑惑,可是护士已经同意了。
进了医生办公室,护士用很严肃的语气和我们说了姐夫的情况,脑死亡,只能依靠呼吸器维持心跳,这些我们都是知道的。
但是护士却又说,我们可以准备一些流食,通过管道喂给病人,但是情况不乐观。
就在这时候,主治医师进来了,却一个劲地劝我们准备后事,我知道医生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不仅仅是我姐,就算是我,都无法接受这个消息。
“医生,请问一下,病人心跳还能维持多久时间?”
萧绰忽然开口,问了一个目前我们最不能接受的问题。
医生沉吟了一会,道:“这个我不敢保证,前天我已经说过,脑干充血,95%的人半小时就已经死亡了,其实,病人在医学上已经算是死亡了,毕竟已经脑死亡了,现在只能靠呼吸器维持……”
“我说,病人心跳还能维持多久时间?”萧绰再次问了这个问题,道:“按照你们的意思,他连植物人都保留不了是吗?”
萧绰这句话,让我二姐当场就哭了起来,我愤怒的盯了她一眼,就算出手杀了她,但是就在我出手之前,萧绰已经抱住了我姐,道:“二姐,你先别哭,如果姐夫还能撑三个小时,至少我可以保他不死,或者说,我可以让他还有机会复生!”
听到这句话,医生、我姐,甚至包括我都震惊了!
“你说什么?”医生惊呆了瞬间,又反应过来了,一把拉住萧绰的手,道:“你能让他复生?”
但是很快医生就又摇着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姐满脸希冀的抱住了萧绰的肩膀,道:“真的可以吗?”
萧绰一脸冷漠的看着我,道:“可以!但是,有前提条件。第一点,就是医生必须保证姐夫的心跳还能支持三个小时,因为,我昨天已经吩咐族人送药,现在看看时间,还有大概三个小时才能到。”
这时候医生终于下定了决心,道:“可以,按照病人目前的情况,我可以让他的心跳再支持12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