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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天雷怒火

沐寒林中,丛丛火炬飘浮在夜雾里,凭添几许波谲云诡,也更照清了两人相拥的身影!

风小刀紧紧抱着衣衫破碎的菊仙歌,拼命不肯松手,除了玉冰华叫来的无间弟子想置他于死地,群豪目睹这一幕,有人打抱不平,也有人冷眼看着三无派上演这场同门相残的好戏,更有色心嫉妒、心中不是滋味之人。

剎那间,剑影刀光,寒若冰霜,将四周都封冻起来,「无耻淫贼、杀人凶手」的呼喝叫骂声更是此起彼落、声声不绝。

萧翠泷、姬伤英、田封厉等人自持身份,不愿群起攻之;麻九龙、沈悲宸、莲华等人有心想给解释机会,频频喊话相问,风小刀却毫不理会。众人以为他狂妄傲慢,殊不知他精、神、魂、意、魄全集中在两人之间,五识自然而然地与外界隔绝,即使天地间早已充满了肃杀之气,但菊仙歌系于生死一瞬,他绝不容许任何人打扰,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怀中那时断时续的一缕芳魂,更挑动他的每一根神经!

终于——

「杀了这恶贼!」狂声吶喊中,不知是谁冲过来砍了第一剑!

「当!」风小刀随手扬起薄冰抵挡,那人被刀锋上所传荡的强大内力一冲,尚不知发生何事,就口吐鲜血,往后翻倒昏去!

「动手!」古无叶一声大喊,领着十多名无间弟子从长草丛内持剑闪出,往风小刀背后偷袭刺去!

几乎同时,邝无音领着另一组人马踩断枯枝残叶,喊声震天,气势壮盛地由树林中冲杀而出!

风小刀使一招「石光电火」,向后疾刺出十数刀,古无叶等还来不及靠近,只见刀光电火延着地面喷来,他们惊得想弹身跳起,下盘却是剧痛颓软,纷纷打跌滚倒,低头看去,双腿被弹跳的土石割划无数伤痕,几乎要毁筋损脉!

邝无音一队在古无叶人马掩护下,已旋风般掠近风小刀身旁,眼见他一招败退战友,邝无音大喝一声,其中四人足下力蹬,巨鹰般腾身飞起,凌空俯杀向风小刀头心,四把长剑合如大伞,将他上盘尽数笼罩住,却连他发丝都还未削到,便被狂暴的刀气给震得横飞寻丈,滚跌入树丛中爬不起身。

其余人长剑齐出,攻向风小刀坐姿不动的身子,他薄冰往下一掠,使招「惊雷电闪」,将身周敌人全卷进刀流之中,众人被刀光所慑,几乎睁不开眼,只凭着本能挥剑相抗,就算勉强睁眼偷觑,所见尽是奔势如电的刀芒,道道扑身射来,直吓得心胆欲裂!

风小刀薄冰快如闪电地左穿右刺,顷刻间,人人手腕均被点中,长剑尽数脱飞,抛成弧线,又如亮银剑雨般纷然坠落,直插入地、没至柄处,在他面前排成一线,这些人惊得再也不敢前去拔剑,只拔腿就跑!

常月、段仞和东陵子等另一组人马从后方气势壮盛地攻杀过来,这批人多是各门派精英,武器不一、招式各异,本来极难对付,但风小刀从前与影军交手的经验于此时大有帮助,他不必让利刃刺身,只要在兵刃及身寸许内感应气劲方向,一刀挥去,几乎百发百中,再加上他内力强过众人、速度快上许多,不多时便解决了大半,余下的人见他刀法如鬼如魅,总能突破弱点,骇然相顾,一时攻势暂缓,退出丈许。

三组人马的强势围攻顷刻间冰消瓦解,有人愤恨难消,有人怕遭报复,见风小刀仍坐着不动,你眼看我眼,忽然大发一声喊,再次如狼似虎地一齐冲上,也不管是否真有深仇大恨,什么以众凌寡的江湖道义!

风小刀经过剑阵恶斗、苦苦练剑,旧伤未愈又不断行功运气,实已心力交瘁,然而面对如涛如浪的攻击,他只能咬牙强撑。外在的狂暴、内心的痛苦都引动着无欲、七绝两道真气不断奔涌冲撞。

「哐啷!哐啷!」薄冰凌厉无匹的刀芒,在众人兵器间来去自如,每一招均扫在他们破绽空隙处,杀得对手狼狈不堪,激战中许多刀剑应声折断,众人以为风小刀猛若天神,却不知他体内两大气劲正自对抗,实饱受断筋摧脉的煎熬,而这样的厮杀恰好成了宣泄的出口,在每一刀挥出时,两股真气交融冲出,转至杀来的刀剑之上,震得来人抛如飞鸟或滚如葫芦,但他毕竟留了手,未砍在敌人要害处,若真大开杀戒,这些人早已身首异处。

常月见风小刀虽悍猛无敌,但只凭右刀相抗,左手怀抱着菊仙歌不得动弹,脑筋便动到这美人身上,他藉冲杀的群雄掩护,以精妙轻功左闪右窜地前进,直到近距处,趁段仞以铁棍轰砸风小刀的同时,忽然扑身出来,一对金叉运足十成劲,使招「双龙探海」向菊仙歌身上猛然扎落!

风小刀见状,急怒攻心,体内两道真气冲撞更剧,他身子如要被四分五裂般疼痛,杀意更盛,不待分说,薄冰一闪,格去常月手中双叉,接着刀如光束,猛力搠入他下腹!

常月只觉腹间一阵剧痛,弯身低头,眼睁睁看着长刀穿体而过,鲜血直喷洒至风小刀头脸。顿然间,常月好像看到一个索命恶鬼,直吓得魂不附体,接着全身痛如雷殛,竟是被刀气震得身子脱离薄冰,如箭向后射去,「碰!」的拦腰撞断远处一截树干,哼哎二声即昏迷过去。

就在此刻,邝无音长剑已趁机砍中风小刀臂骨,她下手极狠,刀落处热血飞喷,她本要一举砍断风小刀手臂,忽感到一团气劲抵住,硬如刚石,再也砍不下去,正要加把劲时,风小刀体内的双无气劲已将她灼火剑气给逼了出去,她长剑弹起,风小刀薄冰已反荡回来,「叮!」一声,刀剑尖点蓦地相对,一股磅礡大气从刀尖如湍水般迅速流往剑尖,再传至剑柄处,邝无音刚觉右手烧麻,大吃一惊,不及甩剑,掌心已一片焦炭,「啪!」一声响,她长剑从中断折堕地,人也跟着被抛飞出去。

风小刀受这一剑伤深刻见骨,虽强忍疼痛,咬牙苦撑,刀法却已不再灵活,众人见有机可趁,更奋力强攻,他除了拼命舞动长刀将两人团团护住外,身子并不能稍有移动,且每一次出刀都牵动了不同伤口,不多时,身上十多处伤口已淌血如注、染满灰衫,全身力气也渐渐消弱……

「恶贼!还我夫命来!」在一幢幢刀剑交击之中,风小刀依稀辨得那娇弱女子喊声正是戚无秀,心中虽想对她留手,却已分不清那一把才是她的剑,其余围绕在身周的每一剑,全像比戚无秀更有深仇大恨!

「嗤!」蓦地一把森寒长剑自风小刀后背透胸穿出,冷蓝如冰的剑尖在他眼下颤晃不休,正是冰殇剑!若非危急中,他运劲震开剑尖些许,长剑已然直破心房,即使避过要害,他仍清楚感受到每一口呼吸喘息,胸腔的扩张起伏,体内的肺几乎就在冰冷剑刃上摩挲而过!

风小刀忿然倒转刀柄重击胸前透出的剑尖,且内力猛然一逼,冰殇剑和鲜血自他背后喷出,那热血被寒气急冻,一离开他的身子,立刻凝结为艳红的冰柱喀喇坠地,长剑则似竖立一森寒墓碑般,在他身后直贯入土,玉冰华斜刺掠来,顺手收回冰殇剑,昂立于他面前,得意而嘲讽的眼神,流露着静看猎物垂死挣扎的残忍意味!

「这才是他真正要十倍还于我的!」这一重创教风小刀体内真气自动盈护主人,两道气劲如猛虎出闸般,在他奇经八脉、四肢百骸中狂奔冲撞,不止化去冰殇剑寒气,更如熊熊烈火焚燃着他身子!

风小刀精神体力都已近崩溃,四周却依旧是杀声震天,分不清是多少人涌了过来,多少剑欲置其于死地,甚至他们为什么要杀自己,他也不甚清楚,心中只守着一个念头,不管外在的风暴使他濒临生死边缘,或内在的混乱使他生不如死,为了怀中之人,一定要撑下去!

刃风在四面八方呼啸着,杀气正倾潮而来!

一夜之间,小蝴蝶的血仇、孤焰的冤狱、路潇遥的诀离、菊仙歌的死别,连番重挫打击将热血热情的心狠狠浇熄,内心的压抑终于崩溃,怒潮汹涌而出,怨与恨,将他彻底灭顶!

原来,憎恨才有力量!极痛之后,就可以「六亲不认、灭绝七情」!

山林里,即使万声沸腾,却像只回荡着他悲与怒的狂啸,无欲和七绝在这一刻终于龙虎交会、正面相敌!

忽然间,他七情俱绝、万念枯寂,不再犹豫,也不再惶惑,眼中明见万里,长啸如龙吟苍宇,手中薄冰光芒暴涨四射——刀尖竟是凝聚无欲、七绝相合之气,激出风雷腾发、撼动天地的力量!

「轰隆!轰隆!」一声声惊雷大响,所有人全笼罩在电光雷殛下,他们顺着薄冰刀尖仰望天空,只见乌云狂卷起层层旋涡,绽放着灼灼电芒,将这阴森密林照耀得有如白昼!

所有进攻的人都吓得脸色惨白,想要退出密林,双腿却被这惊人的气势给逼迫住,完全移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刀尖往下重重劈落,那一瞬间的劈落,在他们眼中,直如见证自己的死刑般,漫长而恐怖!

菊仙歌忽然微微一颤,风小刀心底的柔情洗涤了脑中一丝清明,环目望去,一张张苍惶无惜、面无血色的脸,惊恐地瞪视着自己,彷佛是无声的求饶哀泣……

他手上刀势倏地一滞——

「滚!」他暴喝大吼,声震山谷,手中长刀同时嗡然吟响,如猛龙即将脱闸、冲奔九天般,暴动之力连他也控制不住,只能勉力压制瞬间,否则将反噬自身,五内俱焚!

众人忽感到周遭气场稍弱,功力好的忙拉住身旁功力差的,连滚带爬地退出风暴圈外,刚到安全之地,蓦地,天雷大作,千千万万的亮银刃气如应龙布雨,击在刀尖之上,薄冰光华大盛,透过刀身,汇聚成一道雄强炽热的光束骤然暴射,向外推扩,四周一圈又一圈的苍木如被雷殛,颓然断折,顿然间燃烧成一片火海。

众人惊得目瞪口呆,再也没有人敢往前一步,在海上见识过靳无尘绝殇天雷的人更胆颤心寒,他们明显感受到这一刀比靳无尘当时所使更惊人,却不知这是无欲和七绝两气汇冲、水火相济的结果!

风声、杀伐声在菊仙歌耳畔交错呼啸,然而她并不觉得寒冷,一股暖流缓缓流入体内,令她神志终于渐渐恢复,恍惚中,她似乎听见悲怆的狂啸,脸上也残留着熨烫的泪和飘落的血,她不必睁开眼就知道依偎在谁身畔,一次又一次,这条连自己都不珍惜的命,只有这个男人会这样拼死保护。

她小鸟依人地蜷缩在这温暖的胸膛里,静静地听着男人剧烈而有力的心跳声,即使身外狂风暴雨,却从未感受过如此温馨宁静,她虽然不爱这个人,却安心于这种依靠,她清楚地知道风小刀是自己的护身符!他一只巨大的手正紧紧环抱自己、托在后心,将和煦的内息徐徐注入,另一只刚强的手则在刀光剑影中血战,不管战斗怎样的激烈,放在自己背心的力道总是缓缓而行,从来不多一分、也不断绝。

菊仙歌的一声轻轻嘤咛,风小刀知道终于露了一线生机,心中悲喜交集、忐忑无已,扶她背心的手也不禁微微颤抖:「妳……妳醒了嚒?妳真醒了嚒?」虽觉怀中冰凉的身子渐渐行暖,鼻中也吐出如兰气息,但怕未脱离险境,他仍不敢稍歇。

菊仙歌微睁开眼,脉脉地凝注着他,连开口的力气也没有,四目交投下,风小刀漆黑的眼瞳中映出一张苍白美丽的脸庞,再没有其他。菊仙歌知道他只关注着自己,就算全身染血,却只凭感应与身旁的人交战,无论多危险,他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菊仙歌虚弱地漾起一朵温柔笑靥,又闭上双眼,沉沉昏去。风小刀见她复又昏迷,不觉大惊失色,忽感到她气息虽弱却还存在,才轻轻说道:「妳歇歇,我先忙点事,待会儿再和妳说话。」他不敢有半分松懈,心中的狂喜更使他小心翼翼,输入内息的手不敢稍移,就怕剎那间一切就要碎灭、化为乌有,他再也禁不起一点点的失去……

玉冰华半身焦黑,面目扭曲,胸口不断汩汩流出焦灼的黑血,伤势实在不轻。因为他不相信风小刀真能使出绝殇天雷,当时不愿轻易退避,待惊觉事情不妙时已慢了半步,一道电芒从他右肩直接斜贯而入、穿胸而出,幸而他冰寒内功深厚,才能化去入身雷殛之力,但功体已受重创,他万般不甘心,即使脚步虚浮,仍咬牙挺剑,使出平生之力再度杀向风小刀,誓要结束这一段宿命孽仇!

风小刀施出绝殇天雷后,心力交瘁,连举刀都困难,眼睁睁地看着玉冰华寒芒逼来,完全无法抵挡,只能闭目就戮。

忽地一声巨响,玉冰华长剑撞上一面硬实气墙,激起蓝、橙交错的火光,震得他倒退数步、跌坐在地,胸前伤口更喷出血来,他见是君无言出手阻挡,虽已虚弱得无法站起身,仍藉冰殇剑一撑,硬是将躯干坐得笔直。

君无言一双沧桑锐利的眼如重岳压顶般罩视着风小刀!山殇剑尖也已抵在他咽喉上!

风小刀颈间冰凉,心中更寒,一口气泄尽,薄冰垂然指地,再提不起半分!

这是一双他唯一不能正视的眼,也是一把唯一不能对决的剑!

玉冰华压抑住心中窃窃狂喜,忿然喝道:「君师叔,这淫贼做出人神共愤的事,你怎还护着他?」

君无言见风小刀浑身浴血,以刀拄地、强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子,地上伏尸处处,可见战况之惨烈。他目光火红,齿间迸出冷冽杀气,恨声道:「我不是护着他,我是要亲手宰了他!谁比我更有资格动手,就给我滚上来!」

风小刀心头掠过千思万绪,眼前的情景难以辩驳,就算自己不是凶手,如此怀抱着菊仙歌,面对君无言仍是于心有愧,他已是油尽灯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君无言,又或者说,打从心底,他就无法与君无言交手,心里这么想,手上更是没半分力气。

世事瞬息变化,真不是他所能理解,前一刻才指天立誓必为小蝴蝶报仇,这一刻却就要死在小蝴蝶的亲爹手上?「幸好遥儿已托付给人,可大哥怎么办?」想起孤焰,他心口一热,艰难地开口道:「君师兄,我不是凶手,你若生气要杀我,我无法可说,可她……菊姑娘尚未脱离险境……还有大哥是无辜的,拜托你了!」话一说完,即喷出漫天血雾来,身子一软,向后颓然倒去,但掌心还抵在菊仙歌后背,仅余的一点力气仍不断输过去。

君无言身子倏转,盘膝坐至风小刀身后,左手抵住他背心,竟是将真气不停送入,他如何看不出这小子正在救人,如果风小刀一撒手,也要断了菊仙歌一线生机,至于其他人的用心不言可喻。

众人一时哗然,不明究竟,玉冰华更是目中如要喷出火来,正要开口,却听君无言大声喝道:「你小子给我听清楚,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若有一句扯谎,我立即毙了你!」

风小刀感到丰沛的内力涌入,立刻苏醒过来,见君无言竟出手相救,心中激动,赶紧道:「是,师兄所问,我不敢有一句相瞒。」

君无言朗声道:「你为何来这树林杀菊姑娘?」他洪声大喊,自是为了要让大伙儿都听见。

风小刀气力耗尽,不能如他这般大喊,只虚弱道:「慕姑娘说慕老爷子在树林中与人拼斗,要我前来相助,我一来,就看见菊姑娘奄奄一息。」

玉冰华受伤沉重、不能起身,坐在地上冷笑道:「风师叔,你要撒谎,也该动点脑子,谁不知慕氏祖孙乃神鼓族人,以鼓为武,所擅招式号称『天鼓八音』,若真是慕老先生出手,为何刚才并没有任何天鼓响声?」

风小刀确然不知天鼓八音,一时语塞。君无言沉声道:「若真是如此,便教慕氏祖孙前来对质!」风小刀无法与玉冰华争辩,只点点头。

过一会儿,慕花鼓怯弱弱地躲在人群中,指着风小刀,颤抖道:「爷爷和我就是见到他对这位漂亮姐姐不规矩,才急着去找玉五侠来救人,谁知等咱们赶来时,他竟已杀了姐姐!」她不停啜泣、十分骇怕。

风小刀耳听慕花鼓纯真话语竟是漫天大谎,惊愕之余,心咚地往下沉:「我和她无冤无仇,这小姑娘为何要陷害我?是了!定是有人唆使她,一开始就骗我来这儿……风小刀啊,你愚蠢至此,连一个小女孩都能把你耍得团团转!」

他终于想通了当中情节,不由得心灰意冷,此时君无言盛怒之下,只要劲力稍吐,他就难逃死劫,只能赶紧喊道:「君师兄,天地为证,我绝对没有伤害菊姑娘,今日我为人陷害,百口莫辩,我不能为自己洗冤,只求你相救大哥!」

玉冰华喝道:「你又有什么冤情?先杀靳师叔,又杀盟友卓穆罕,此刻还奸杀君夫人,在我无间岛上放肆至此,当真天理难容!」他故意激起君无言怒火和无间的同仇敌忾,但知适可而止,小心翼翼地瞄了君无言一眼,转口道:「我当时心中着急,又想这恶贼武功也就罢了,却是诡计多端,为防他狡猾逃脱,只好叫师兄弟们一起围捕!」

君无言脸色深沉,不发一语,但放在风小刀身后的手仍不断输入内力,始终未下杀手!

密林中流转着静谧诡谲的气氛,众人皆不知君无言打什么主意,忽然一声长喝穿林传来:「风师弟,你当真了不起!你一个人就想把我无间给掀了嚒?」一身黑袍旋风飘至,渊停岳峙地昂立于君无言和风小刀面前,慈和中带着不可一世的傲然风范,正是刑无任来到!

他环目扫视,如冷锋过境般掠过地上的玉冰华和其他哀哀呻吟的伤者,从他们的呼吸、动作判定,众人虽多负伤,但不至有性命之虞,心中明白这小子毕竟留了手,最后眼神似落驻于风小刀又似贯穿他,直射向身后的君无言!

君无言抬起头来,双目炯炯地对上刑无任精眸,他见这大师兄脸色红润、微泛玉光,一副精气神十足饱满的模样,再没有白日里那心力交瘁的疲累,甚至还有几许说不上来的邪魅,君无言直感到一阵颤栗直窜心头。

两人目光交会的瞬间,刑无任心底同时升起一缕寒意,不为无间受伤累累、不为三无相残,而是君无言此刻还能平心静气地不下杀手,那只有一个理由,就是为了拉拢风小刀,忍下心,不惜牺牲这个女人的刻骨冤仇!

刑无任赶来的途中,当然也看到了「雷火天下、万物还无」的惊人景象,知道风小刀已练成绝殇天雷,倘若自己只有绝殇天火的招式,又让君无言和风小刀连手,就未必能敌,幸而今日血墨大法已完成最后一次换血,但无论如何不能轻忽此事,只恨玉冰华于魔界来攻前,硬是设下毒计惹出祸端。

他心中暗暗盘算:「这逆徒竟敢阳奉阴违!今日来的许多人早已和他勾结,我若再纵容这颗毒瘤,将来祸患必大!」此刻必要做出抉择,但不管保了谁、弃了谁,七绝剑阵都要不成,然而丑事于众人面前发生,又不能就此作罢,他自是气冲牛斗、怒不可遏。

「老四,将慕老先生给我请过来!」刑无任一声令下,花无浪即领命前去。

玉冰华狠瞪风小刀一眼,大声道:「花师叔,慕老先生正在偏厅候着,他一来,什么事就都一清二楚,看谁还能老脸不红的对天下人撒谎!」嘴角不自禁逸出一丝冷笑,原来他早用慕花鼓的安危威胁慕鼓钟,正是恨不得慕鼓钟前来作证。

有识之士皆心下惴惴,若风小刀真是凶手,必难逃一死,又有谁来行剑阵对付魔界?若他不是凶手,无间岛上发生这样的丑事,更是士气大折、名声大损。

不多时,花无浪手中竟提着一具尸首回来,火光明亮亮的照耀下,众人都辨出慕鼓钟已全身垂软,了无生气!

慕花鼓急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抱住慕鼓钟大声哭喊:「爷爷!爷爷!你怎会死了?爷爷!爷爷!你活过来,咱们回家,不要待在这儿了!这儿都是坏人!都是坏人!」她哭得声嘶力竭,群豪不禁一阵鼻酸。慕花鼓忽然扑向地上的玉冰华,哭喊道:「你说只要我听话……」玉冰华心中一急,长剑猛地一击,直刺入她心口,慕花鼓一句话尚未说尽,张着圆亮大眼瞪着他,口里呜咽道:「风大哥,对不住……」即气绝毙命!

众人相距甚远,万想不到玉冰华会突下杀手,实相救不及。风小刀虽知他杀人灭口,苦于自己受伤已重,连举手也是困难,不禁悲怒喊道:「你……!你对个小女孩,居然下得杀手!你要对付我,尽管冲着我来,为何要累及这么多无辜!」

玉冰华阴沉沉望了刑无任一眼,冷声道:「风师叔,你说话得有分寸,她忽然疯狂扑来,谁知她要做什么?我不过是自卫,你自身难保,还想着造谣诬陷我?」他早就奉了刑无任之令,要对慕氏祖孙灭口,却迟未履命,便是想等他们指证风小刀后才下手,谁知慕鼓钟会忽然死去,他心中其实也震骇万分。

风小刀思及小蝴蝶血仇,又见玉冰华居然为了陷害自己,不惜杀害菊仙歌和慕氏祖孙,猛烈怒火直烧胸口,费力地举起长刀指着他,大吼道:「我风小刀对天立誓,从今以后,和你绝不俩立,就算与无间为敌,但教我能活着,必为你所害之人讨回所有公道!」他满身血水不停滴落锋刃上,活似从地狱回来的复仇者!

听到风小刀撂下狠话,玉冰华也不甘示弱,举起冰殇剑与薄冰刀尖遥遥相对,冷喝道:「你自己作恶多端、伤天害理,竟还振振有辞?今日你若再凭狡计逃过一死,就算无间不追究,我难道能饶了你?」他半身焦黑,龇牙裂嘴,直如面目狰狞的恶鬼!

即使隔空数丈,两人早已虚弱得毫无内力,两把宝刃却似感应主人凶戾之气,隐隐有两道森冷之气倏然冲出,一线交击,发出「叮!」然声响,群豪眼见两人立誓成仇,自己无端成了公证人,不禁面面相觑,甚是尴尬。

刑无任脸色铁青,怒斥道:「你们两个浑小子!是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了?」他袍袖微微一摆,蓦地刮起一道冷风,风小刀和玉冰华手上一个不稳,刀剑同时脱飞,向刑无任直射而去,他长袖顺势回拢,负手而立,两刃都被卷进他袖底。众人虽知这二人早已气虚力空,但对于刑无任轻易夺取兵刃,仍感到十分惊仄。

刑无任本就要杀慕氏祖孙,是以并不阻止玉冰华行凶,他更不在意菊仙歌的生死冤仇,因此令花无浪前去时,已传音要提死人,花无浪自是明白若再让慕鼓钟多言多语,不管说出来的是什么,都于无间有害,只得忍下重手。

在刑无任心中,最大的事莫过于歼灭魔界,任何事都不能阻挡其功成,在此之前,他实想暂保住二人,筹思间,见君无言仍不停手地灌输风小刀内力,好传至菊仙歌身上,暗思以玉冰华的狠辣仔细,应早威胁过这女子,就算她醒来,不过是多一人指证风小刀,便道:「老二,菊姑娘是你的贵宾,你怎么说?」意思是风小刀和菊仙歌只能保得一人,这事君无言得自己斟酌定夺。

君无言神色刚直,毫无闪躲,正气凛然地道:「大哥,他两人各执一词,真相难明,这件事要真是风师弟所为,我绝不能轻饶,但只要先发现伤者就被说是凶手,救人的反被指成杀人,试问天下间还有谁敢救人扶危?这样的诬陷是不是太容易些?」

众人一听暗暗点头,均觉他实是道理分明。玉冰华本以为菊仙歌惨死,君无言受了刺激,或许会再度发疯,便一箭双鵰地除去他,想不到君无言慧眼明心,最沉得住气,但觉从前真是小觑了他。玉冰华心中忧急,忍不住大声道:「君师叔,众目睽睽、人证俱在,哪里还有半分怀疑?」

君无言见风小刀逐渐有了血色,随即收手,旋身转至风小刀身前,面无表情地冷瞪他一眼,左手接续按住菊仙歌后心,右手扯下外袍盖住菊仙歌破碎的衣衫,卷抱起她,沉静道:「老五,你急什么?方才菊姑娘似有一丝气息,或许救得活,等救醒了,事情自能分晓,若有同伙,我也不能饶过!」

风小刀见君无言前来抱人,才发觉自己仍然紧抱着菊仙歌,不禁羞惭无已,满脸通红地低了头,再不敢看他一眼,心中再多的牵挂与眷恋,终究得割舍,方才的那一场惨烈厮杀,纵与天下为敌,总有两人生死相依,此时此刻,却只能默默地看着怀中之人被带走,就像心也一并被取走般,只剩空泛的躯壳,放手的剎那,似乎失落了生命中某个重要的东西,再也追不回来,才蓦然感到自己竟是如此孤独与脆弱……

所有人都专注着君无言怀中的美人,不知她会不会醒转,玉冰华早警告过菊仙歌,自是有所依恃,耐心收网。

等了片刻,菊仙歌轻噫一声,悠悠醒转,她美眸缓缓睁开,长长浓密的云睫轻轻一颤,两行清泪已然滑落:「君大爷……」

君无言道:「菊姑娘,妳终于醒了,我知道妳受了委屈,也十分害怕,但兹事体大,我无间绝不容许有人在岛上逞凶行恶,君某不得不追问究竟,到底是谁将妳伤成这样?」

菊仙歌未语泪先流,颤抖地以双手掩面。许多男子听她珠泪琤然之音犹如出谷黄莺,心几乎要给揉碎了般,不禁暗思如果佳人在抱,必要温柔呵护,怎还忍心逼她回想可怕凶案?

君无言温言道:「君某在这里,妳尽管说出来,不用怕得罪人,我必为妳讨回公道,若是纵容恶人,不免再有人受害。」

菊仙歌轻拭了泪水,道:「妾身虽是弱女子,也知道不能教恶人逍遥于外,只是……」她蛾眉微蹙,轻声道:「妾身不知他是谁。」

刑无任问道:「那人可是蒙了面?」暗想若玉冰华做事干净利落,能成悬案自然最好。

菊仙歌恭敬答道:「启禀岛主,那人并未蒙面,妾身虽不知他名字,却认得他脸面。」

刑无任指着地上风小刀道:「妳瞧瞧是不是这人?」

菊仙歌一双美眸瞟了过去,但见风小刀面容苍白惨淡,头脸、发丝、衣衫尽是血淋漉漉,有别人的血,也有他自己的。

「啊!」菊仙歌吓得惊呼出声,伏首在君无言肩上。

君无言安慰道:「妳不必害怕,若真是这人伤了妳,便指出来!」

菊仙歌颤声道:「他身上好多血,才吓了我……」一双如水秋波重新望去,但见风小刀眼底尽是柔情、羞赧与关心,半点也不担心会被诬陷,她实在不解:「这人如此护我,几乎连命也丢了……他真这么喜欢我嚒?」同时也感到无数精光正朝自己射来。

所有人都在屏息以待答案,就等着美人玉首一垂,确认凶手!

偏偏菊仙歌朝风小刀打量许久,吊足大伙儿胃口,终于,螓首微摇:「不是他!」

玉冰华激动道:「不是他!怎么不是他?大伙儿都瞧见的!」

菊仙歌脸色霎白,娇软的身子一抖,犹如受惊的黄鹂鸟般缩进君无言怀里,颤声道:「是这人,我认得他声音!」

所有人的心几乎都要跳了出来,刑无任和君无言同时冷光直射地上的玉冰华。

玉冰华只觉一阵杀身寒意倏然穿体而过,挣扎着大声道:「妳胡说什么?妳莫要血口喷人!妳是受了谁的指使?玉某好意来救妳,妳却恩将仇报!」

菊仙歌吓得眼泪扑簌扑簌直落,娇呼道:「君大爷,这人好凶恶啊……」虽害怕却更加笃定道:「不错!他就是这般凶恶!」

同情弱者乃人之常情,尤其是美丽如仙、我见犹怜的弱者,更能激起英雄的救美豪情,群雄见这美人娇怯怯受惊的模样,无不心生怜惜,更对玉冰华感到怀疑和鄙夷。

玉冰华万想不到这弱女子竟敢反咬一口,怒极冷笑道:「妳硬派玉某不是,何不拿出证据?」

菊仙歌哭道:「君大爷,他本要仙歌相从,妾身抵死不依,当时拼命挣扎,所以抓下他背后一块衣襟……他不能如愿,就愤下杀手,天佑妾身还能醒来见着你一面……」说罢倚在君无言肩上痛哭,哭得众人心慌意乱。许久,她才从怀里掏出一块衣角,摊在滑润如羊脂的玉掌中,怯生生地道:「君大爷,你不妨比对比对!」

众人见玉冰华背后的确有一块衣衫破洞,与那衣角形状符合,不禁都开始指指点点。

玉冰华骇然变色,自己被抓破衣衫,竟毫不知觉,那只能有一个解释,他实在低估了这女人,正苦思如何辩解时,菊仙歌玉臂轻抬,清清楚楚地续道:「君大爷,若这还不能为证,当时他发了疯似地连砍妾身十数刀,他屋子里必然还有仙歌的破碎衣衫!」

月光映照下,她柔白得几近透明的藕臂,交错着十数道怵目惊心的血痕。

群雄都暗暗心惊:「好凶残的手段啊!居然是这名满天下的大侠所为!」纷纷大嚷道:「姑娘莫再伤心了,恶人定会受到报应!」「咱们定会为妳讨回公道!」「这狗娘养的恶贼如此伤人,俺怎么也替姑娘出口气!」

君无言二话不说,抱起菊仙歌飞身而去,众人紧追在后。刑无任将薄冰抛回给风小刀,又纵身一掠,如老鹰擒捕猎物般提起玉冰华衣领,他行如疾风,只见身形高伟的玉冰华落入他掌中,竟轻如无物,头颈低垂,半分挣扎不得。

风小刀勉力以刀撑拄,跟着众人赶了过去,果然在玉冰华的居室里、竹丝编织的椅垫草索里,夹藏了二块菊仙歌的碎花藕衫,即使布块如此细小,也足以证明她所言不假!

玉冰华作事向来精细,早将衣衫碎片清理干净,那显然是菊仙歌在乱刀刮身时,刻意藏于其中,忽见她含泪莹眸有一丝戏谑而邪冷的清光射向自己,玉冰华这才恍然大悟,自己万般谋划,却是栽进了人家圈套!

这女子身负武艺、手段精辣,绝非泛泛之辈,她受尽羞辱尽不动声色,为达目的甚至连性命也赌上,对自己尚且如此狠心,何况对付敌人?玉冰华此时纵然懊悔万分,也已迟了!

事情至此,天下尽知,刑无任再不能坦护弟子,否则无间颜面荡然无存,但若要玉冰华以命赎罪,唯一稍可顶替剑阵玉衡位的宋无拓却远行中州,至今未回,实让他陷入两难。

殊不知这也是孤焰精心算计,正是他送了一个妙招给刑无任,让风小刀接替天权宫位后,却又在剑阵凿了另一个破孔——教菊仙歌杀玉冰华,又将宋无拓调离开,除了查混沌刀一事外,真正目的就是让玉衡宫位悬空,七绝剑阵依然无法形成,也就是棋奕中,围杀前,先拔掉最重要的左右手!

君无言左手抱着菊仙歌,右手长剑一划,疾杀向门侧的玉冰华!

玉冰华急想夺门而逃,偏偏门口挤满了围观群众。群雄未免遭池鱼之殃,都赶紧向两旁让开,玉冰华得此空隙,来不及转身,拼命倒掠飞出,忽然胸口一窒,竟是君无言大步一跨、剑尖已然追至!

玉冰华受伤深重,这一倒掠实已使出全身力气,眼看就要利剑穿胸而亡,忽而「叮!」声大响,一道熊熊红芒逼退君无言,正是刑无任出手,他同时在玉冰华身上速点几处穴道,喝道:「老四,把这孽徒给我先下到牢里仔细盘查,若还有同党,一个都不能放过!」又对君无言道:「我不容许还有余孽未清,这事查明白后,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花无浪挟着瘫软的玉冰华前往修罗道,君无言也不再争议,只抱着菊仙歌向外大踏步而去,走了几步,忽又回头向风小刀喝道:「你这个浑小子给我过来!」

众人见丑事终于落幕,纷纷打道回房,人群中响起一声音:「小子虽说是英雄救美,但这么紧紧抱着人家,总是……嘿!不妥了些,可扫尽君二侠的面子,难怪他如此发火!看来小子可有得受了!」说话之人乃是千闻生,他正道破了大伙儿心口掖着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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