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笑,将手放下。
“莫及呢、他去了哪?”
“在你昏迷期间,他不辞而别了。”林老回答,“你放心,他的伤应该好的差不多了。”
“林老,你明知道他是赤尾,怎么能放他走呢?”
“留下他,你就舍得剖腹取心了吗?”林老问的咄咄逼人,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凰儿,冥界出事了,他是去探查情况的。”
“冥界?”我不解,冥界能出何事。况且,那又关莫及何事。
“具体我也不知,凰儿,你若关心,还是去看看吧。”林老转过头,似乎是在躲避着什么。
“我为何要去,与我何干。”我躺在床榻上,倔强地说道。我虽有些担心莫及,可是我再也不想听莫及对我那样说话。况且,他在冥界,又能出什么事。
“凰儿,你若不愿,不去也可。”林老寻了张椅子,坐在我的床边。“风,你没事就出去吧,我同凰儿有些话说。”
“是。”风低头,转身走了出去,一下子没了踪迹。
“林老,你要说何事。”我问道,看着林老白花花的髯须,想起方才看见的那个年轻人。怎么林老一下子就老成了这样。
“凰儿,跟小老儿说说,你出去这几个月,都看见了什么故事。”林老摸着他的白胡子,饶有兴致的问道。
“这话说来可就长了。”我起身,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说,“我先是依你所说的去寻半生,可她却早已与落桑子结为了宿仆,于是我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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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将这三个故事讲完,我早已经口干舌燥了。林老递给我一碗水,被我给喝了个空。
“这样说来,灵种你已经集齐了。”林老笑着说道。
“话是没错,只是阳和之日不知何时才会到来。况且,南祁的肉身消失了。我还得思量思量用何物替代。”说到这,我的眼中便浮现出那条黑蛟的笑脸来。
“那你又为何央我救醒莫及。”绕来绕去,还是提到了这个问题。终究是逃不过。
“林老。”我顿了顿,“我突然发现在面对莫及时,我下不去手。不应该是这样的。我可以杀了落桑子,甚至清至。可对于莫及,我。这到底是为何?”我不解,此生我最爱的是南祁。为了他,我不惜亲手剜心,只是为了保住他的一具肉身而已。可为何,面对莫及,我会如此犹豫不决。
“如果我说,莫及与你一早就认识,你会信吗?”林老小声的说着,声音打着抖。“这件事,我本打算永世不提。然,在你决定出林寻找灵种的那一刻,我便明白。这件事终究是瞒不住的。”
“什么意思。”我本能得捂住了耳朵,却还是问了出来。
“凰儿,倘若你不想听,我可以不说。”林老伸出手拉住我的胳膊,安抚道。“我不会强迫你听。”
“我不想听。”我放下手,点点头说道。“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不知不觉的,我竟笑了。这件事情,我暂时还不想知道。没错,我不想听。
我听见了林老的叹息,那声叹息十分清晰。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所有的自欺自怜,我猛地抬头,使劲抓住林老的手。
“告诉我,那件事是我自己想要忘记的吗?”
林老点点头,我无力的垂下手。莫及的那个眼神,难怪,他会如此暗淡。
“是莫及救了我,对吗?万年前。”我哆嗦着嘴唇,问道。我多希望林老摇头,可他却重重的点了头。
“万年前,莫及用全身灵力救了你。还封住了你的记忆。”林老说得缓慢,却如同千钧之石压在我的身上,压得我喘不过气。
“他为何要封住我的记忆。”
“是你要求的。”林老简短的回答。
果然是这样,我笑了,抹去了脸颊的泪水。
“这一世,她也同样不会爱你。”黑蛟挑衅的声音一遍遍的冲击着我的心口。
“我很早之前就认识了莫及,赤尾,大帝所造,专为我而造。对吗?”我问林老,镇静的可怕。
“是。”
“大帝幻灭之时,你脚边趴着的便是狐形的莫及。”我问道,心里却已十分笃定。
“是。”林老苍老的容颜悲切,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了。”我笑笑,难怪林老会让我手下出桃林后遇见的第一只红狐,难怪莫及对我死心塌地,难怪他会对我说,“风之未至兮,狐影所莫及。凰心不留兮,纷沓所往之。”
我慢慢地念出这一句话,这一句话是我而作。
“对啊,你叫莫及。风之未至兮,狐影所莫及。凰心不留兮,纷沓所往之。多好听的名字呀。”
“是。听主人之言,从此我便叫莫及。”
“太好了,莫及!莫及!”
零碎的记忆慢慢地被忆起,那时候的我不过是个刚化为人形的小姑娘。初见莫及时,便刁蛮的强行给他改了名字。
那时候,我也不喜欢的自己的名字。总觉得孤凰实在太难记了,便让莫及唤我风儿。
“风儿,你为何要叫这个名字?”
“我想要变作一阵风,一辈子无拘无束。”
那个桃色衣衫的我漂浮在半空中,脸上挂着天真烂漫的笑。
我再一次模糊了双眼,这些往事美好的我不愿去想起。
原来上古至灵的一眼万年也只容得下一人,有些事有些人,不经意间便淡去了,忘却了。莫及,我不想记起为何我选择将你忘却。
我怕我会恨死我自己,然,这一世,我一定会好好待你。
“林老,我要去冥界,你跟我一起吧。”
林老点头,拄着拐杖随着我走出了门。
“凰儿,你想好了吗?”
“恩,救南祁总有别的办法。这一世,我不想再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