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侍女芷夕慌慌张张跑过来,宋芊芊兀自沉思,还没来得及斥责,芷夕低头道,“王妃,王爷回来了。”
宋芊芊一惊,看看周边,并无下人,压低声音,“可有露了风声?”
芷夕面色犹豫为难,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宋芊芊本就着急,刚要骂,兀得灵光一闪,“王爷没有问起我?”
虽然是疑问句,语气却是肯定之极。芷夕不敢看宋芊芊的脸色,点点头。宋芊芊面色难看,苦笑,“原来如此。”
“王妃?”芷夕微微抬头,不明白宋芊芊的话是何意思。
宋芊芊哪有心思理会她,略有神伤的迈开脚步,心下滴血。明明当初那么恩爱和睦,为什么最后落得现在的境况,连外出郊游都落下自己,回府之前也不提前告知,让众人迎接,似乎府里从来不曾有她。不,不,不是这样的,她不甘心。宋芊芊攥紧了拳头,缩在广袖之中,朴湛琪,你给我等着。
风云阁如今隐入暗中,在外行走多用得是富商大贾钱宇之名。经过几年的发展,风云阁的基地宅落基本在宇文境内遍大城中遍布,这座宅子挂的便是钱宅之名,正好以前为银杏所管,方得便利。
房间精致,床上流苏妙曼,绣花可爱,美景做工无人欣赏,众人心神都跟着白旭磊的表情变化起伏。闫山雨是个没耐心的,白旭磊久久不语,他上前一步,吼道,“倒是如何?”
白旭磊眸色一沉,头也不偏,更不用说拿正眼看人,表情甚是愉悦,半句不说。
一个暴躁,一个高傲,银杏按按头,“白神医,我家夫人怎么样了?”
“白神医,你直说便是,我受的住的。”床上躺着的人眉目如花,气质出尘。只是明明睁着眼睛,却双眼迷离,毫无焦距,仔细一看,不由得叹息一声,可惜了。
“枉我自负医术高明,如今一看,真是才疏学浅。”白旭磊幽幽长叹一声,收回手来,脸上不复刚刚的轻松。瞧着宋初脸上淡淡的笑容,心中居然起了几分怜惜和不忍,这还是第一次在出现的复杂情绪。
闫山雨一把推开白旭磊,好似在嫌他挡道又碍事。眼看要跌倒,白旭磊微微倾了身子,一个潇洒的转身,坐到了一边。
“初儿……”闫山雨懊恼又后悔,“我,我……”
宋初嘻嘻笑,“思清,不用担心,我这事儿,不必告知乾了。”
说完半晌没有人回复,宋初心里一急,语气隐隐暴躁,“银杏!”
银杏瞧瞧白旭磊又看看闫山雨,点点头,惊觉宋初如今瞧不见,恭敬道,“是。”
“吩咐下去,此事万万不得让他知晓,否则唯你是问。”宋初又重复了一遍。
银杏还是第一次见宋初如此色内厉荏,双眼无神,却不见半分威严和尊贵。“是。”
宋初听到答案,松了口气,屋内一下子安静的很,宋初笑笑,“或许只是个意外,连白神医都说并无大碍,或许真的几日后便好了,何必扰人。”
受伤的人还要安慰没有受伤的人,闫山雨阖上嘴巴,唯有宋初在宋初看不到的表情上方敢露出几丝悲伤。
宋初是何人,他自幼相识,怎会因此而一蹶不振。闫山雨抿了抿嘴,“还是和以前一样。”情不自禁道了一句。
宋初笑出声来,“你也是。”几日没有休息好,宋初脸上倦容恹恹,已是强打起精神,就为了让他们安心。
“初儿,你先歇息会儿,有什么醒来再说。”闫山雨柔声道。
宋初张张嘴,无穷的话想要说出口,不知想到了什么,点点头,“嗯,银杏,”宋初唤了一声,“安排好,这几日大家都辛苦了,吩咐下去,让他们……”
“夫人,您放心,这事儿就教给我了,您好好歇歇。”银杏第一次大着胆子打断宋初的话,依宋初周全的性子,定又是无不俱到。
宋初也不生气,点点头,茫然的不知道前方是何处,朝里面侧过身子,避开了众人的视线。
几人纷纷出去,眼睛酸涩,嗓子发干,那声可惜和怒意全都压在了胸膛之下。视觉丧失,听觉倒是灵敏了几分,断断续续的脚步声远去,宋初翻了个身,睁开双眼,不知昼夜。卸下了轻松的表情,竟有几分可怜和无助。
“白神医,真的没有一点儿办法?”银杏最后一个出来,匆匆追上走在前头的白旭磊。
白旭磊陷入深深的自我否定中,把自己看过的书籍典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也没有遇到和宋初相似的例子,脉象平稳,眼部正常,大脑也无任何淤血伤痕,“你且细细和我说说。”
银杏不敢耽搁,拉着人到一边,闫山雨瞥了二人一眼,跟了过去。
“你来做什么?”白旭磊在闫山雨身上一扫,目光移开,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居然敢否定我的医术?你是什么东西。
“我们进入一个洞穴,里面藏有一把宝剑,取出后,弥散出一道雾气,我们四人便晕了过去,醒来也不知为何初儿便已看不见了。”闫山雨不理他,自顾自说着。
白旭磊自讨了没趣,收回嬉笑的嘴脸,听到后面敛了笑容,“你是说你们四人因为那雾气都晕了,可是只有夫人一人有事儿?”简直太匪夷所思,他疑惑的目光打量着闫山雨。
心中一把火还没灭掉,火苗蹭蹭燃气,“你这是怀疑我?”他冷哼一声,“我宁愿失了这条命,也想她好好的。”
白旭磊被噎得无话可说,余光扫到亦步亦趋隔得远远的小苏身上。闫山雨回头,“他是我路中捡来的孩子。”
一句话交待了来历,白旭磊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孩子有时候才是最不让人怀疑的。”
闫山雨一愣,就要反驳,自己的人自己可以随意打骂,但是别人说一句也不行。
“继续吧!”白旭磊仿佛知晓闫山雨要说什么,抢在他开口前放缓了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