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子再可怜,也比不得他的亲生儿子尊贵。当侄子差点害了儿子的命时,清平帝心里的天平立刻反转了。
“参见皇伯父!”倒是凤子烨,打扮得俊俏非常,在府里等着池中杰带池玉菡来向他“道谢”。谁知,没等来池中杰和池玉菡,倒等来了清平帝,一时有些惊讶。
随即,脸上便露出惊喜来,上前一步抱住清平帝的手:“皇伯父,您今日来,是特意给我和菡儿赐婚的吗?皇伯父,您真是太好了,竟然亲自来给我和菡儿赐婚!侄儿太感动啦!”
清平帝一句话还没说呢,倒先被凤子烨噼里啪啦说一堆,而且一顶顶高帽子先扣他头上,倒叫他准备好的一通责骂,竟然有些说不出口了。
顿了顿,清平帝才沉着脸道:“赐婚?你犯了那样的大错,竟然还想让朕给你赐婚?”
凤子烨愣了一下:“皇伯父,烨儿又犯什么错啦?”
“昶儿胸口那一剑,难道不是你刺的?”清平帝见他装傻,顿时脸色沉了下来。
凤子烨摸了摸鼻尖,小心打量着清平帝的神情:“凤玄昶都跟您说啦?”
“怎么?他不说,你便不承认吗?”清平帝瞪大眼睛,一甩胳膊,将他甩到一边。
凤子烨瘪了瘪嘴,在心里把凤玄昶骂了一百遍,龟孙子,倒跟他想一处去了。算他还是个男人,没让菡儿担着。只不过,凤玄昶究竟如何跟清平帝说的?
他心里转了几圈,低头瘪嘴道:“那是个误会,我没想刺他胸口的。”
“那你想刺他哪儿啊?”清平帝沉着脸道。
凤子烨仰起头,一脸不服气地道:“怪我吗?他无端端从闹市撸了我的王妃,我知道消息后,立刻出城去找。皇伯父,您猜我看到了什么?”说到这里,他一脸气愤:“当我找到他们时,就见他手里提着一把剑,另一只手提着菡儿,站在思过崖的边上!菡儿整个身子都掉在外面了,凤玄昶要是一个没抓稳,菡儿便掉下思过崖,要摔死的!”
他说到这里,眼睛瞪得圆圆的,好不愤怒:“他凭什么?菡儿只是不喜欢他而已,他便要杀了她?大不了我也不娶她就是了,让她嫁给别人好了,他怎么能杀了她?我当然要上前救菡儿了,那可是一条人命!”
他说得跟真的似的,清平帝不由得竟有些信了:“当真?”
“我骗您做什么?”凤子烨气呼呼地道,一边说着,一边不解恨似的,跺了跺脚:“他见我来,倒是把菡儿放下来了,叫菡儿在我和他之间选一个。他手里拿着剑,我怕他一会儿情急伤人,就跟他抢了过来。”
说到这里,他特意把被凤玄昶砍过的手臂往清平帝的眼前杵了触,意思是,他可没把凤玄昶想坏,凤玄昶就是那样的人。
“我也没想过伤他的,可我只有一只手,难免行动有些不妥当,一不小心才刺到他的。”凤子烨委屈地瘪了瘪嘴:“我当时都快吓死了,连忙给他包扎伤口,止了血,又好不吃力地用一只手把他扶到马上,一路上小心翼翼地护送他回来。”
“皇伯父,您一来就骂我,我不服气。”说到这里,别过头,一脸气呼呼的样子。
他生得俊秀,又是少年模样,看起来仍有几分稚气。这番话说出来,倒叫清平帝不由得心软了。
凤玄昶并没有说太多详情,简短两句话,让清平帝也不清楚事情的经过。因此,见凤子烨唱色俱佳,心里面便信了大半。
“朕知道,你不是个坏孩子。”清平帝叹了口气:“虽然他们都说你四六不着,但朕知道,你委实没有什么坏心。”
凤子烨是不让人省心,但那是从前。自从听了皇后的话,不拘着他,只要他不干杀人放火、伤天害理的事,就不必管他,清平帝觉得,再也没有比凤子烨更让人省心的孩子了。
他自己的几个儿子,除了年纪最大,已经生下皇孙的太子,其他哪有省心的?
一个娶了个母老虎做正妃,见天打骂侧妃侍妾,前不久人命都闹出来了。一个贪花好色,心思歹毒,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进了他府里,出来后都变成了枯骨,没少被御史弹劾。
凤玄昶一把年纪了,身边连只母蚊子都不敢靠近,他操心自是不必说。只有凤子烨,如果不逼他上进,不拘束他读书做正经事,真是都不必管的,他自己不会干坏事,只是爱玩罢了。
“你和昶儿之间,也算是打平手了。”清平帝拍了拍凤子烨的肩膀:“但他砍伤的是你的手,你却是刺的他胸口,险些叫他丧了命,因此这事是你亏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