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日未露面?
席梦乔赶紧按开手机电源,拨打苏景言的号码,却已关机。她再查找到苏景言家里电话,打了过去。
接电话的正是苏恒远,一听到是席梦乔的声音,不禁焦急地轻呼,“小乔,你终于来电话了!景言跟你在一起吗?”
她暗自心惊,“没有呢,苏伯伯,景言是什么时候出门的?”
“已经出去两三天了,我以为他跟你在一起。”苏恒远有些沉不住气,“这孩子,会去哪儿呢?”
席梦乔眉头紧皱,宽慰道:“苏伯伯,我马上去找他,他在家的时候有什么异常吗?”
“好象是一直在打电话找你……”苏恒远重重一叹,急切道:“我以为他找到你了。”
挂上电话,席梦乔行李也顾不上收拾,牵起儿子,拉着农景慧就走,“我们马上回津海,景言不见了,我怕他会有意外!”
.
白色索纳塔急切地驶进华庭公寓停车场,急切地斜斜停在路边。
席梦乔简单地交待着,“慧姨,你和小战等一下,我上去看看。”焦急地推开车门,飞奔进大楼里。
回来的一路上,她都在想着他会去的地方,既然几日不见露面,不在家里,也不在公司,那么,只有可能是在华庭公寓。
但愿她的猜测是对的!
当她进到屋里,看到昏睡在大床上一动不动的苏景言时,突然一阵害怕,吓得脸色惨白,心跳几乎停止。
她小心冀冀地伸手探探他的鼻息,感觉到他微弱的气息,稍稍放下心来。
“景言?”她摇了摇他身子,居然连上衣都没穿,身上的裤子还有种没干透的湿’润感。
她伸手探探他额头,灼烫的温度吓得她手一缩,眼中泪珠跌落下来,她搂住他身子,试图抱他起来,但他身子太沉,根本纹丝不动。
她走到门口呼叫对讲机旁,拨通楼下保安室求助,打开大门,然后又到衣柜里找到干净衣服,艰难地给他穿上。
“景言,”她握住她滚烫的大手,急切地唤着:“你要坚持住,马上就去医院!”
.
病房里,苏景言持续昏迷着。输液器滴了两天一夜,还是没有将他唤醒。
晨曦透进窗户时,趴在床沿的席梦乔惊醒了,倏地坐正身子,定睛往苏景言望去。
他还是那样,呼吸沉重。医生说他因风寒不愈而感染了肺炎。
她抓过他的手,热度已退,但他为什么还不醒来呢?
“景言,你到底要怎样才愿意醒过来?”席梦乔摇了摇他手臂,“你不可以这样子偷懒,你快点醒过来呀。”
可是,他仍旧无动于衷。
“你要我怎么办?现在公司这么乱,我快撑不住了。”席梦乔继续哭诉着,把脸埋进他手掌心里,泪水润湿了他的手掌。
“你快点醒过来,你说要我怎样就怎样,好不好?”她又抬起可怜兮兮的泪眼,望着他,“我再也不逃避了,你要我怎样都可以,好不好?”
苏景言的手指突然动了动,抠了抠她掌心,使她惊跳了一下,看了看他的手。
“景言!”她握住他手指,摇了摇他手臂,“景言……”
苏景言皱了皱眉头,眼睛艰难地睁开一条缝,终于没有力气,又闭上了。
“你醒了是不是?景言。”席梦乔欣喜地按铃,“我叫医生来!”
医生来了,翻了翻苏景言眼睛,微笑道:“恭喜你,夫人,他快醒了。”
席梦乔惊愕地看着医生,“干嘛叫我夫人?”
“我们大家都认识你们,”医生是位年轻的小伙子,“我们都希望你快点成为他的夫人。好好照顾他吧。”
席梦乔瞪了瞪医生出门的背影,又回头轻抚着苏景言脸颊,“现在是什么时代呀,连医生都这么八卦。”
苏景言突然虚弱地笑了笑,被席梦乔握住的手指一紧,手掌一翻,把她的手握在掌中。
席梦乔惊喜地笑了,“你真的醒了,谢天谢地,你看看我吧。”
苏景言朗目半睁,望着眼前为他而焦急的女人,心中大大的满意。
“又哭又笑,不害燥。”他声音微弱,却不忘记取笑她。
席梦乔这才想起抹了抹脸,抹去几滴泪珠,她责备地说:“你干嘛会这个样子,生病了怎么不看医生?干什么要昏睡在公寓?”
“我在那里等你。”他低声地说,“我不确定你会不会来。”
席梦乔慎怨地望他,“如果我不来呢,你要一直等下去吗?万一你有什么事,你叫我怎么办?要我也心痛死吗?”
他却突然笑了,“你会心痛,我死亦无憾!”
席梦乔懊恼地掩住他的嘴,“不许乱说!”
他亲了亲她手掌,“我以为你要抛弃我,再也不回来了。”
席梦乔垂下眼睑,“我到是想抛弃,可我根本逃不开啊。”
“你很不情愿吗?”他望着她,轻轻叹气,“自从再次见到你,我就一直在担心会失去你。你让我的日子过得很煎熬。”
席梦乔嗔怪道:“那你要我怎样做?”
他突然神秘地笑笑,“你说,我要你怎样就怎样的。这个还算数吧?”
席梦乔惊愕地张大嘴,“你装的?骗我的眼泪?”
他闭上眼睛,“没有装,只是很累,睁不开眼睛,所以看起来象睡着的。”
席梦乔瞪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景言见她久久不见回应,只好又问,“还算数吗?”
席梦乔有些别扭地说:“我说不算可不可以?”
“当然不可以。”苏景言睁眼,“我现在要提要求了。你,可不可以做我爸爸的儿媳妇?”
席梦乔张大嘴,半天才“哎呀”一声,“你这是哪门子的要求哇?”
苏景言抿着唇轻笑,声音也很轻,“自从你和小战出现后,爸爸喜欢你们多过我,在家里,我已经没有地位了。”
席梦乔瞪眼望他,“那是因为你总是令他失望。”
“是啊,我不是乖儿子,但小战是。”他想抬手摸她的脸,但刚举到一半,却又无力地垂落下来。
席梦乔捉住那只手,“你好好养身体。现在章曼飞向媒体说,如果股价持续下跌,将召开记者会,宣布公司破产解散。”
苏景言轻轻地冷笑,“如果她真的那么做,那只能说明她太无知了。”
.
苏景言勉强撑着与席梦乔说了一阵子话,又倦极睡去。
席梦乔给他整了整被单,拿着手机走出门外,拨出一个号码。
“美思姐。是我,席梦乔。”她小声地说。
“呀,是你。”对方欣喜地惊呼,“你终于来电话了!”
席梦乔轻轻“嗯”了一声,“现在公司情况怎么样?”
牙美思有些急切,“你不在公司的这一个多星期,股价下跌你应该知道了,重要的是,员工们燥动不安。到处都在传言公司要破产了,还有好多人到我这里来打听情况。”
席梦乔静静听着,面色越来越凝重,“好的,美思姐,我知道了。我回来的事,你不要说给任何人知道。有什么急事就联系我。”
挂了电话,她心情有些沉重。
现在苏景言病着,不能让他太忧心,可是公司这边这么严重的情况,她又想不出对策。
她轻轻地捶了捶脑袋,“唉呀,我真是,怎么想不出主意来!”
过几天,又是发工资的日子了,她咬了咬唇,又拨出李莉华的号码。
“华姐,现在公司的现金流,够不够付工资?”她甚至没有多余的问候,开口便说主题。
李莉华见是她的声音,大大舒了一口气,“哎呀,你终于出现了。现金流付完工资就一分不剩了。”
“嗯。我知道了。有事再联系。”她挂了电话,身子轻轻靠在墙上,背上一片沁凉。
静静地靠墙站了一会,她深深一叹。
当她又打开门时,一眼便看到病床上的男人正瞪着眼睛看着她,她轻轻了微笑了一下,走向他。
“遇到难题了?”他看出了她脸上和身上的沉重。
她点点头,“我一直都有难题。”
他眼睛转了转,“我想坐起来。”
席梦乔在他身后塞上枕头,扶他坐起来靠在床头,自己也坐在床沿,手背轻轻触了触他额头,“你有没有好一点?”
苏景言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其实我好很多了,你担心的事,可以讲给我听。”
席梦乔抿着唇笑了笑,“这次你烧得很厉害,你先好好养病。”
苏景言见她不愿说,沉吟了几秒,突然问道:“我的小战士呢?我好想念他。”
席梦乔悄悄伸了伸舌头,“在……苏伯伯带着。”
苏景言咧开嘴笑,“你什么时候送去的?我爸一定高兴得睡不着觉了。”
席梦乔点头,“是,带着他捉蛐蛐儿玩了。”
“真是……”他笑着,突然话题一转,“这几天,你到底去哪儿了?”
席梦乔别开脸,面孔微红,不自然地说:“我和慧姨去围岛了。”
他诧异地眯着眼睛,“为什么?”
“慧姨她,被舆论逼得紧,受了很大的刺激,加上媒体对你们的事一直追着不放,她精神状态有些不好,我想带她去散散心。”她望着床单,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上面的小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