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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折磨

这沉闷伤感的氛围,也终是随着房门紧闭发出的咣当声,落下了帷幕。梁老的儿子看看袁锋远去的方向,又看看王婷紧闭的房门,他的脸上洋溢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房间里,王婷悲伤的泪水划过脸颊,她就这么背靠着房门默默的哭泣。为袁锋的离去而哭,为心中的委屈而哭,也为这难测的人心……

几日来,王婷倒也没收到什么委屈,只是梁老的儿子,总会隔三差五的来骚扰他一番。这让郁郁寡欢的王婷越发的心烦气闷,身形竟渐渐消瘦了。

这可急坏了梁老的儿子,他是想尽办法,想博美人一笑,什么吃的穿的戴的,只要他觉得好,都一股脑的买下来送给小王婷,可这又怎么能弥补的了,失去自由的放荒与寂寥呢。

其实梁老的儿子也有想过,将王婷收入房中,这样就不担心她会逃走,或者离自己而去了。但王婷的形容实在娇嫩,他又怕经不起自己的折腾,如此想来,这道成了他的一块心病,竟不知如何是好了。

看着日渐消瘦的王婷,他的心里多少有些耐受,有时见到郁郁寡欢的王婷是,他甚至都想咬咬牙,还了王婷自由得了。但再一看她那绝美的容颜,又实在是舍不得,这样的折磨,有时竟让他辗转难眠。

王婷不喜欢这样的束缚,没了自由没了欢乐,在她看来,即便是面前堆着金山银山,又有什么意义呢。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人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这日不知梁老儿子忙什么去了,竟没亲自送饭过来,来送饭的,说也巧了,竟然是那天因为给王婷送饭,撞到梁老儿子的仆人。看着无聊的斜靠坐在床边,闷闷不乐的王婷,不知为什么他有些心疼,有些悲伤。

见桌上的饭菜几乎没有动过,他只好收了,又放下自己带来的饭,这才带着几分惋惜与无奈去了。可走了几步,忍不住又扭头看了一眼,坐在那里发呆的王婷,随即发出了一声叹息,这才转身带门离开了。

许是先前的第一印象太过深刻,许是现在的王婷,容易带给人一种忧伤的情绪,总之送过反的仆人又一次走神了。

这次倒是没有人供他撞,倒是险些一脚采空,从台阶上滚下去。吓出一身冷汗的仆人,再不敢失神,提着食盒匆匆去了。

有些失魂落魄的袁锋,出了梁家,就在这镇上游荡,身形也消瘦了不少。而身上的衣物也因为无心理会,弄得有些脏,甚至还刮破了不少地方,蓬头垢面,哪里还有在梁家出来时的体面。乍一看去,活脱就是一个落魄至此,漂泊无依的小要饭。

有时镇子上的人处于好心,见到他就会丢给他几个钱,以便让他果腹充饥。也只有这个时候,袁锋再回扭头看上那人一眼,但地上的钱,他从来没有捡过,这一来二去,竟也成了镇上的一件怪事。

后来为了证实这一点,不乏有人丢钱试探的。有一次,一个家底殷实的人,为了跟人炫耀,证明袁锋这个乞丐的古怪,竟一下掷出了一定五两的纹银。只见袁锋看着地上的纹银,先是怔了一下,随即毛腰捡了地上的银子,揣进怀中,径自去了。

这让那个故作炫耀的人,是一阵肉疼,脸上的肌肉更是猛的抽了又抽。这让众人是一阵哄笑。那人是追又不好追,气又不好气,只得冷哼一声,面红耳赤的拂袖去了。

而他的背后,传来的却是众人的哄堂大笑。袁锋回到那间被人废弃的破屋后,竟从怀中掏了那银子狠狠掷了出去。那架势恨不得将这银子,丢的越远越好。结果他刚一丢出,就听听见哎呀一声惨叫。

接着就听一个人怒骂道:“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怎么随便乱丢东西。”

这人跟袁锋一样,同样的破衣烂衫,只见他表情痛苦的揉着被砸的额头,下意识的瞧了砸在自己头上的东西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只听他惊讶的‘咦’了一声,那一刻似乎脸头上高高隆起的大包,也不怎么疼了。

只见他像做贼一样,紧张的四下环顾了一番,见没人瞧见,这才一把拾起地上的一定,还刻意放在口中咬了一口,确定不是假的后,这才迅速揣进怀里。

随即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哼着小调,向着那间破房子走了过去。好像先前那个被砸,那个怒骂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袁锋见砸到人了忙跑进破屋,藏了起来。就在他心下打鼓,等着被砸那人来找他的时候,听到不是骂骂咧咧的翻找,而轻哼的小调。

这下袁锋有些懵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被砸,还会有这么好的兴致。其实他忘了,忘了自己丢出去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听见那人哼着小调走进屋子,随即四下打量了一番,有些赞赏的说道:“不错,不错,就这里了。”说着就听见一阵干松柴草的翻动声。

袁锋心道糟了,莫非他知道自己藏在这里,想等自己出来。可是细听一阵又觉得不像,就在袁锋心下不解的时候,这破屋中,竟传出了慵懒的哈欠声。

这时袁锋才反应过来,原来被自己打到的人,竟然是一名乞丐,又想到那定银子,他心里倒也释然了。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普通人尚且抵挡不了金钱的诱惑,更何况是一个落魄乞丐呢。想到这里,他那个紧张不安的心,立时就定了下来,不由试探着从藏身处走了出来。

听到破门扳后面的动静,刚刚闭上眼睛的乞丐,眼睛一下就睁开了,更是下意识的捂了捂怀里的银子。

袁锋小心翼翼的从门板后将身子挪出来,有些尴尬的对着坐在草窝里的乞丐笑了笑。乞丐上下打量了袁锋一番,这才慢慢松开了捂着怀里那定银子的手,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看你这副打扮,也是个乞丐?”

听到乞丐这么说,袁锋不由打量了一番自己,随即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这才对那乞丐笑着说道:“是呀,家里就剩我一人了,肩不能抗,手不能挑的。”

乞丐听了袁锋这么说,再看他那失落伤感的表情,似是勾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回忆,一时竟起了恻隐之心。拍拍身边的草窝,不由开口说道:“来坐这。”

入夜,躺在柴草堆中的袁锋,翻来覆去,始终难以入睡。正是萍水相逢的乞丐,他的一番开解,让袁锋解开了自己的心结。

此刻的袁锋心中,充满了对王婷安危的担忧。更是对自己当时误会了王婷,充满了自责。而他一旁的乞丐,却是鼾声如雷,竟没受到一丝的影响。

思来想去,焦急不安的他,终于咬咬牙,从草窝中爬了起来,又怕自己惊扰了身旁熟睡的乞丐。结果就这么,蹑手蹑脚,悄悄的出门去了。

袁锋走了没多久,乞丐就从草窝中爬了起来。只见他看了看,身旁空空的草窝,不由无奈的摇摇头,随即毫无顾忌的打了个哈欠,复又倒头睡去了。

王婷同样辗转难眠,她不知道这样的夜晚,还将持续多久,亦或者袁锋,能否体会到她的一番良苦用心。若是不能,她又该如何解决现下的困境。越想越烦,越想越闷,王婷索性从床上坐了起来。

无助彷徨的她,忍不住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膝盖。这一刻的孤苦无依,让她想到了家人,想到了梁老,想到了袁锋,伤感又无奈的她,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又是一阵轻微的敲门声,这让床上的王婷微微一惊,不由想起了几天前的那个夜晚。一想到梁老儿子那得意阴险的笑容,她的心中,忍不住又是一阵难言的恶心。

想着想着,王婷的脸上,不由挂上了一丝冷笑,心道:“难不成还要用同样的手段,来逼破自己?你就在那敲吧。”

不过细细想来,又觉得不像,正在王婷满心疑惑的时候,房门外却是传来了,一个带着几分熟悉的声音:“姑娘,睡了吗?我是那个送饭的仆人,今夜梁公子带人收药材去了,要等明天才能回来,趁现在他还没回来,你还是快逃吧。”

仆人焦急的说了半天,见房中没有动静,不由提高了声音说道:“姑娘,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包裹,里面还有些银两。还有,院子的后门,我没栓,你可以从哪来走。”

这番话说完,房间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仆人心下有些疑惑,可他哪来敢在这里做过多停留,若是被人撞见,那可就真的糟了。

这让他心中越发焦急了,不由叩门轻声唤道:“姑娘醒醒,快醒醒,我不能在这里久留,若是现在不走,再迟怕是就没机会了。”

听仆人喊话,说要帮自己离开,床上的王婷,心里是一阵紧张,一颗小心脏是扑通扑通的狂跳不止。她真的好想堵上一把,赌这近在咫尺的自由。

可是她又怕这是一个圈套,一个足矣毁掉自己的圈套。就在王婷犹豫不决的时候,只听那个仆人焦急的喊道:“姑娘你听到了吗,若是再不走,怕是就真的来不及了。”

这次仆人的语调显得有些急促,很快房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急促远去的脚步声。王婷强压着心中的紧张情绪,侧耳倾听了一阵,就听外满传来两个人的对话:

一个说:“你在这里干嘛呢。”

一个说:“我上个茅厕,刚巧就遇到你了。”

一个说:“巧了,我正要喝上两盅,怎么样,走着?”

一个说:“这不合适吧,况且这么晚了,再说明天还有事呢,等东家回来,怕是又要被骂了。”

一个说:“你这人真是的,没一点情趣,算了,既然你不去,我只好一个人享用了。”

一个说:“记得不要喝太多,小心明天受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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