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玖缠着上君，待在殿内像个侍女一样。
九重天上说是抓到了那冥界余孽，龙玖来了兴致，便去天牢查探，可诡异地是，那夜昀就像是不认识她一样。
龙玖站在外面：“这就是你擅闯九重天的代价吧？”
那人不说话，依旧绷着一张脸，龙玖笑笑，上前去：“你连自身都保不住，何至于说要带我去冥界瞧瞧呢。”
龙玖话多又密，说得久了，可是这天牢里的夜昀却一句话都没有回应，他只是绷着一张脸，故作高冷的模样。
龙玖请了天将过来，疑惑地很，天将说什么说来也奇怪的话，这人就站在那儿，也不逃，反倒是被他们给遮住了。
“他的确是冥灵，可是却不是那天闯入九重天的人，这么说吧。”龙玖指着天牢里的人，轻声道，“他怕是被人掉包了，真正的余孽已经逃跑，这件事情你先不要跟帝尊说。”
“可是殿下。”
天将疑惑，不知龙玖是什么意思。
她从天牢出来，顺手便将那纸条给恢复了，早前夜昀递给她的纸条，她没有看，反倒是将其化为碎片。
她仔细端倪过，夜昀也是顺着通天路上来的，她刚要往通天路那边走，便看到沉砚和玲珑站在那儿。
“沉砚，就这一次，烦请你帮我这一次。”玲珑说话的时候，言语十分温柔，眼底楚楚可怜，央求着沉砚。
沉砚皱眉，脸上写满了不知什么情愫，他皱眉，轻声劝导玲珑：“私自入人间，是要受惩罚的，我替你开了通天路，也是要受罚的。”
“可是沉砚，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我有自己要护的人，他是我的弟弟。”玲珑颤抖着身子，抓着沉砚的手。
龙玖躲在后面，沉砚刚想上前，龙玖便走了出来。
“玲珑，你明明知道擅自离开九重，是要受惩罚的。”
玲珑怔了一下，见是龙玖过来，她知道龙玖心善，便跪在地上，祈求龙玖帮她这一次。
她在人间有个弟弟，病入膏肓，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原来玲珑早前是凡人，一步步爬上这九重天，龙玖之前也没听她提起过，原以为玲珑跟她一样，自出生便在这里。
“可若我没见着倒是好了，如果我放你下去，往后会有更多的人想要离开。”龙玖说这就坏了规矩。
见龙玖不愿意放行，玲珑冷笑出声，她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再不是早前那个温润的姑娘。
“你身为帝姬，又怎么会懂得人世间的苦楚，你古板愿意守着这里也好，可我不能像你那样绝情，像你那样屈服，被困在这三分天里。”
玲珑激动地很，她说龙玖愿意这般绝情她也左右不了。
玲珑离开的时候，眼底满是恨意。
龙玖看着这条通天路，却不知道心底再想什么，沉砚自小便掌管这通天路，她是知道的，帝尊故意这样诱惑她。
龙玖抬头看向他：“我终于明白，你所说的爱是什么意思，你爱上了玲珑？”
“殿下……”沉砚看向龙玖，像是有什么要说的，可是偏偏被龙玖一眼看穿。
龙玖喃喃自言：“兴许这九重天上，我才是那个最绝情冷然的人。”
她看着沉砚，想说什么却一直没有说。
沉砚看着龙玖那落寞的背影，被玲珑的一席话彻底击中心脏的龙玖。
她是不愿意一辈子都待在这里，她也想要冲破，可是她没有那个胆子。
便是玲珑那样整日里看着规矩的姑娘都能做出这一步，她为什么不可以。
龙玖又回了上君那儿，坐在若唤的跟前，耷拉着脑袋，再也不是早前那个闹腾的人儿。
倒是若唤也觉得怪异，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眼前的龙玖愁眉苦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像是一个孩子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上君，若是你爱上一个人，会为了她不顾一切吗？”龙玖把玩着手里的小人。
上君怔住，难不成龙玖是心底有了爱人，才这般纠结。
若唤没有回答她，反而是轻笑出声：“从未离开过仙界的帝姬，也有了爱意，是冥界那位圣主吗？”
上君眯着眸子，眼底的情愫变化不明。
吓得龙玖站了起来：“什么圣主，我有了爱意？”
她一脸懵逼，上君心底倒是爱想，龙玖急忙摆手，她才不是那个意思，上君却没有心思听她多说什么。
完全歪曲了龙玖的意愿，若唤轻声道：“若是为了爱意想要离开仙界，帝姬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剔除仙骨是一回事，背弃整个仙界又是另外一回事。”
“上君怕是多想了，我自诩不懂爱情是什么，也不会找冥界余孽，倒是这九重天上，怕是另外有人与冥界余孽勾搭。”
龙玖愤愤，告诉若唤，天牢里那夜昀是假的，她与夜昀有过照面，完全不是天牢里那个性子。
“你能确定？”
龙玖点头，若唤眯着眸子，若有所思，龙玖越发的烦扰，她没有将玲珑的事情说给上君听，反而只是叹了口气。
她站起身子，耷拉着脑袋，却也一刻不想纠缠若唤。
她脑子里自始至终都是玲珑那爆炸式的话语，她不懂的爱是什么吗？是没了帝尊的疼爱，还是没了天母的疼爱，她一直觉得他们都该高高在上的。
龙玖脑子混沌，却不知道爱是什么，亲情友情爱情，她慢慢开始迷惘。
龙玖不知道的是，因着她撞破玲珑想要走通天路的事情，害得她的弟弟来不及医治。
玲珑的弟弟不治而亡，身染重病，入了厉鬼道，这也是龙玖不知道，也不会知道的事情。
玲珑之于龙玖的恨意越发地深了，可是面上却从未提起这件事情，倒好像是没有发生过那样。
九重天上又重新恢复了平静，龙玖整日里逗弄九涟和小西，连带着上君那儿也不去了，她的心底，有了自己的苦恼。
自认什么都不懂的帝姬，渐渐也明白了一些什么，心底虽然想着若唤，可是偏生觉得苦恼。
玲珑来找帝姬的时候，她正百无聊赖数着庭里的夜莲，玲珑笑着对龙玖道：“人间的庙会，是最热闹的，什么吃的，玩的，都有。”
玲珑说了很多，从冰糖葫芦、糍粑、糖人儿到佛跳墙等各类大菜，馋的龙玖不要不要的。
她眯着眸子，在一旁打量着龙玖的反应。
龙玖收了思绪，坚定地很，说什么她不会去的。
玲珑笑笑，说什么恰好上君这几日便要离开九重天，到时候帝姬可一起去。
“他不会带我去的，他这个人，呆板的很，执拗，还爱守规矩。”
龙玖数落了若唤一顿，殊不知也把自己骂了一顿，玲珑在一旁，把一切都看在眼底，她心底起了恨意。
越是这样，越容易被人利用。
从龙玖那儿离开之后，玲珑便被一道黑气卷走，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夜昀上下打量着玲珑。
“你是什么人？”玲珑皱眉，“冥灵？擅闯九重可是死罪。”
“怎么你们都是这么一句，不想点新的词儿。没想到仙界居然有满身怨念的仙子，也真是好玩得很，你这个样子，还有什么资格留在仙界？”夜昀眯着眸子。
玲珑警惕地很，这些天来，因为弟弟的死，玲珑将一切都怪在了龙玖身上，她恨透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她不过是出生好，便能这样肆意妄为，更让她怨恨的是，凭什么她能随便缠着上君。
“你眼底的恨意越深，越是容易背离仙道，入我冥界倒也不错，别不巧入魔了。”夜昀轻笑出声。
玲珑冷哼一声：“你以为你跑的掉么？”
“对付你的本事还是有的，费尽心机修炼成仙，不想被我一下打入凡尘吧？”夜昀威胁道。
“你想做什么？”玲珑皱眉。
夜昀轻笑出声：“只是想着借助你的手，帮我把帝姬带到人间。”
又是帝姬，又是龙玖。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可爱的帝姬，只是带着下去玩玩。”夜昀说话轻佻，玲珑心底却不是滋味，凭什么所有的人，连这冥界的余孽，都冲着龙玖而来。
“若是你不答应的话，你人间的父母，我也帮着照料，至于你，怕是九重天上也容忍不下了。”
夜昀轻笑，留给玲珑一张纸条，怎么从仙界入凡尘，她死死地攥在手里。
眼眸之中闪过一道黑气，都是龙玖，这一切都怪龙玖。
“不是想去人间么，这就带你走。”
玲珑垂眸，她不信龙玖不受诱惑，她可是足足缠了上君那么久的。
玲珑眯着眸子，嘴角噙着一个笑意，她复而又回了龙玖那儿，慢慢开始游说那颗本就动摇的心。
“保证不被帝尊发现，也不走通天路，便能入凡尘。”她看着龙玖，龙玖心底早就动摇了，对于上次阻拦玲珑的事情，她早就抛到了脑后。
她跟着玲珑一块儿，从竹山一路通过封印下来，一路上都没有人阻拦，龙玖心底倒是激动不已，两人各怀心思。
可不想，龙玖刚到了人世间，便遇上了夜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