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忌王府内,墨夷雪和墨夷棋正在闲聊。
“今日宴请了这么多世家小姐,无忌你可有喜欢的?”墨夷雪笑吟吟的看着他,“我见你在宴会一半的时候把笙和叫走了……是喜欢笙和吗?”
墨夷棋犹豫了一下,轻声开口:“我与笙和是朋友。”
他记得苏笙和说过的那些话,也并不愿意让苏笙和为难。
“我是挺喜欢笙和这孩子的,”墨夷雪意味深长的看着墨夷棋,“只可惜这孩子有自己的主张,我也不好逼迫她……既然笙和不行,无忌,那别的小姐呢?”
墨夷棋想了想:“在今天来赴宴的诸位小姐中,苏二小姐苏笛音倒是饱读诗书,也算得上是惊才绝艳……”
“无忌你喜欢她?”墨夷雪冷着脸打断了他的话。
“自然不是的,”墨夷棋摇了摇头,“她与笙和素来不合。早先我本以为苏琴温和高雅,又待人亲切,相反笙和则颇有心机。然而接触多了,才知道笙和是什么都不懂,也不曾多识几个字,却是天性淳朴善良,又单纯可爱,反倒是苏琴,行为处事颇为让我不喜。”
他很自然的想到了苏笙和在墨夷昭生辰的时候掉下水的事情——幕后黑手绝对是苏笛音无疑。
听到墨夷棋这么说,墨夷雪的面色才缓和了一点:“你不喜欢苏琴,我倒是放下心了……就怕你喜欢她。”
墨夷棋有些疑惑:“姐姐,难道我若是喜欢苏琴,你就去向相爷府求亲?”
墨夷雪轻哼了一声:“自然不是。你若是喜欢苏琴,我便斩断你的念头,给你娶别人。”
墨夷棋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回到自己房里,墨夷雪的面色又冷了下来。她招了招手,唤来一个侍卫,满脸冷漠的吩咐了几句。
待那侍卫领命而去,墨夷雪才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的夜色:“这大夏国人人都觉得我是英雄,可是无一人知晓我在北落都过的什么日子。我这般艰难的熬了过来,还轮不着一个小小庶出小姐来嘲笑我!哼!”
之后几天,苏笙和一直呆在想园里,偶尔程馨荷会来请教她素描,苏笙和也是倾力相授。
不得不说,程馨荷的确不愧是有名的才女,虽然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绘画方式,但是她很快就熟稔了起来,画出来的水果素描也是有模有样了。
不过因为她时常要陪着程夫人去上香的关系,所以来想园的时间也并不多。
苏笙和也听说了最近小西山上新建了一个寺庙,似乎香火还挺盛的,十五那天,沈氏也都去了。 十八这天,苏筝云简简单单的嫁给了张之广。只是举行了简单的婚礼,张之广就搬到了苏筝云的院子里。
苏筝云本来是不愿意的,但是马氏一直哭哭啼啼的,说着事情的严重性,苏筝云无法,只能与张之广成亲,但是却严禁张之广碰她,晚上也都是分房睡。
把张之广恨得牙痒痒。他本也没有多少要碰苏筝云的想法,只是新婚期间又不能去青楼妓坊,他也觉得拘束得很。 六月二十,苏笛音去小西山的寺庙上香去了,苏笙和在想园,听到了长公主去拜访程大人的事情。
这无疑是上次的宴会的结果,但是这结果也让很多人觉得不可置信,毕竟程大人在朝廷上也不算是重臣,而程馨荷虽然素有才名,才是在相貌、气质、身世方面胜过她的姑娘可不少。
而苏箫乐今天刚刚得到刘大夫的首肯,终于能出来晒太阳了,沈氏心疼她,就一直陪着她在相爷府里闲逛。
“真是难得的闲暇时间啊!感觉所有的事情都缺最后一步了!”苏笙和躺在躺椅上,拿着蒲扇扇着风,“下个月初一就是我十九岁的生日了啊!啧啧,不知不觉,八个多月了呢!”
刘青草也在旁边帮她扇着风:“大小姐,怎么八个多月了?”
“曾婆婆去世八个多月了呢!”苏笙和淡淡一笑,“等一切结束了,再好好的去祭拜一下曾婆婆……眼下还不是好时机……”
她拿起书盖在脸上,眯着眼睛睡着了。
到了晚上,想园里面一片祥和的准备睡觉的时候,相爷府里面却已经是炸开了锅。
已经快要到宵禁的时候了,但是苏笛音还没有回来。
苏笛音一早就去了小西山了,照理来说她应当是在晚饭前回来的,但是苏笛音院子里的下人来找苏志鹤,说是苏笛音一直没有回来。
苏志鹤倒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立刻就派了人去找,但是一直到快要宵禁了,还是没有找到苏笛音。
别说是苏笛音了,跟着苏笛音的两个丫鬟和马车通通不见了。
苏志鹤的心不断的下沉,料想是出事了。他立刻赶到南衙,要晚上巡街的军士帮着留意一下。
苏笙和临睡才听说苏笛音没有回来的事情。她不太清楚是墨夷真做的还是墨夷雪做的,但是这些都跟她无关,也就蒙头睡大觉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宵禁方才解除,相爷府的下人就全部出动去找人了。
等到人找到的时候,已经快到辰时了。苏志鹤连早朝都没有去上,在听到说找到了苏笛音,他松了口气,再听说了苏笛音的情况之后,苏志鹤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苏笛音疯了。
苏志鹤见到苏笛音的时候,完全不敢相信那就是他曾经最引以为傲的女儿。
被两个丫鬟搀扶着的苏笛音,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双眼呆滞,从裸露的手脚上能看到不少的淤青和伤痕。苏志鹤一直问她话,她却只是双眼空洞,一言不发。
把人带回了相爷府,刘大夫和周大夫一诊断,最后得出的结果是,失魂症。
这还不算,苏笛音的全身遍布伤痕,尤其是在****和私密部位,更是伤痕累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沈氏听到消息,匆匆的跑来,一见苏笛音的样子,她也疯了。
“相爷!琴儿怎么了?琴儿怎么了!”她抓着苏志鹤就疯狂的嚷嚷,“琴儿怎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谁做了这样的事情!我的琴儿!我的琴儿啊!”
苏志鹤木然的站着,任凭她在自己身上捶打:“下人说是在一个非常偏僻的巷子里发现她的……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样子……谁都不知道昨天晚上她遭遇了什么事情……”
沈氏眼泪飞溅,声音也无比凄厉:“相爷!这是我们的女儿啊!这是我们的琴儿啊!为什么她会遇到这样的事情!相爷!相爷!你跟我说啊!为什么琴儿会变成这样……我的琴儿,我的琴儿啊!”
她嚎啕大哭着,奔过去抱着苏笛音,看着她身上的伤和呆滞的样子,越发的心如刀绞。
“琴儿!琴儿你看看娘,我是娘啊!”她摸着苏笛音的脸,“琴儿,你回答娘一声啊!”
苏笛音只是呆呆的坐在,面无表情,眼里却是不断的溢出泪水。
沈氏抱着她,又嚎啕大哭了起来。
“跟着笛音一起的丫鬟一个都没找到吗?”苏志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询问着当时发现苏笛音的几个家丁。
“只看到二小姐倒在地上,也只有她一个人,别的人都没有……”
苏志鹤重重的一拳砸在墙上。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要这么对琴儿!”沈氏哭得撕心裂肺。不过马上,她就站直了身体,“是苏磬!是苏磬吧!她就是见不得琴儿,才做出这样的事情……”
“够了!”苏志鹤猛地回头怒喝,“这又与笙和何干!沈妍!你是不是昏头了!”
“那还有谁!”沈氏哭诉,“我们的琴儿一向平易近人,又没有过仇家,谁会做这样的事情!相爷!相爷!这是我们的女儿啊!”
苏志鹤咬牙切齿:“我一定会找到凶手的!到底是谁居然敢对笛音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沈氏回头抱着苏笛音,哭得怎么都止不住。
乔老夫人随后到了,在看到苏笛音这个样子的时候也气得直发抖,连连说让苏志鹤一定要找到凶手。
苏箫乐和苏筝云随后赶来,看到苏笛音,两人都惊呆了。
苏笙和到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是愁云惨淡,哭泣连连了。她已经听说了苏笛音兴许是被强暴了的事情,心里就揣测做这事儿的一定不是墨夷真。
她总觉得墨夷真不会做这么没水准的事情,况且他是宦人,让人去强暴苏笛音,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过虽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在看到苏笛音的时候,她还是愣了愣。
苏笙和曾经是把苏笛音当做最强对手的,毕竟苏笛音人前都装得很和善,人后又全是小心机。不过在苏笙和一步一步击溃她之后,她已经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了。但是纵使是这样,她仍然是高傲的,而且在脚跛了之后越发的自卑和极端。
这样的苏笛音,在遭受了这个时代的女人最不愿遇到的惨境之后,彻底崩溃了。
默默的走到乔老夫人的身后,苏笙和的面上露出了几分不忍:“奶奶,笛音怎么会……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