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笛音冷笑了一声:“娘也是这么认为的吗?邱大人是九千岁派来的,那就代表了九千岁,表哥这么顶撞他,你觉得他不会回去跟九千岁说?”
见沈氏还是一副埋怨她的样子,她气得什么都不想说,转身就回自己院子了。
沈氏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琴儿自从脚伤了之后,脾气也暴躁了些了……可怜的!”
她遣了众人各自回去了,自己带着苏铃去找乔老夫人了。
乔老夫人正在跟春花聊苏笙和的事情呢!对于苏笙和的这次意外,她也觉得很遗憾的,毕竟苏笙和调出来的熏香的确是很有奇效,而且她懂事听话,就算不是苏志鹤的亲生女儿,也是得了她给的头面首饰的。这好好的人说没了就没了,还是让乔老夫人唏嘘不已的。
“娘!”沈氏哭哭啼啼的跑了进来,“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苏铃更是一边哭着一边过来就抱住了乔老夫人:“奶奶!”
“怎么了这是?”乔老夫人一诧,“沈妍,你倒是甚少如此,怎么的,跟寿儿吵架了?”
沈氏抹着眼泪:“若是相爷在,那便好了!可偏偏是相爷不在,才让我们这样子被人欺负!”
“到底怎么了?”乔老夫人皱着眉,“你在这相爷府里,还有谁能欺负你?”
沈氏吸着鼻子,把方才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娘,您看,这九千岁也真是管得太宽了,居然不给拜帖,直接就进了相爷府,这也太不把相爷放在眼里了!”
乔老夫人仍旧皱着眉,好一会才淡淡的开口:“你这大清早的,去砸想园的门干嘛?”
沈氏一愣。
“昨个儿就听说你要去想园搬东西,被寿儿阻止了,”乔老夫人看着她,“今儿一早,寿儿没在,你又去了?”
沈氏的脸红一阵的白一阵。她没没有想到乔老夫人不问九千岁的事情,竟然问起这个来了,一时也有些尴尬:“娘,我这是,这,这不是因为箫乐的脸吗?”
“箫乐的脸另说,”乔老夫人不紧不慢的开口,“想园里面,有皇上和皇后娘娘赐下来的宝贝,还有九千岁送来的东西,说不得还有笙和制作面膏的秘方——你进去是为了这些吧!”
沈氏的表情更加难堪了:“娘!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如果不是的话,为何昨晚你不当着寿儿的面,直接创建想园?”乔老夫人轻哼了一声,“沈妍,你那些花花肠子,我可是清楚得很。”
沈妍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娘,事情都变成这样了,您还指责我!笙和死了,她的那些东西迟早也是要进库房的,就算我真的是想要那些,也用不着这么着急。我的的确确是为了箫乐的脸着想才会这样……”
“事情都变这样了?笙和现在下落不明,还不知道是生是死呢!你倒是惦记上人家的东西了……”
这些沈氏的脸是真的有些挂不住了。她看着乔老夫人,一脸的气恼:“娘!在你心里,笙和那个不知道是不是相爷的女儿的人,还比不上您的亲孙女吗?箫乐的脸都成那样了,我这做母亲的,自然是着急的……”
“行了,”乔老夫人打断了她的话,“至于九千岁的人,他们既然敢到相爷府来,那么九千岁自然是会给寿儿一个交代的。这事情自然有寿儿去跟九千岁说,你一个妇道人家,也关不上。”
沈氏气的都快哆嗦了。好一会,她才强忍着怒火开口:“娘,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乔老夫人眉一挑:“此话从何说起?”
“十三年前,若思姐姐跟皇上私通被相爷发现,相爷本打算丢弃笙和,是娘你留下了笙和,之后您就不再管相爷府里的事情,把担子全部都丢给了我,”沈氏咬着牙,“相爷无子,娘您跟本家的关系一直不太好,所以也不赞成从本家过继一个孩子来,所以我把宽儿叫来,准备让相爷认他做义子,也是娘您反对;之前娘你甚至把给孙儿媳的头面首饰给了笙和……娘,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吗,笙和可能根本就不是相爷的女儿!”
乔老夫人端起茶抿了一口,才悠悠的开口:“这些话你一直埋在心里,只怕对我这老婆子也是诸多怨言了吧!早先秦想嫁给寿儿之后,府里一直都是我在当家,我当时也想过,寿儿既然已经成家立业了,这府中的大小事宜自然让他的妻子负责。不过成亲不久秦想就怀孕,生过孩子之后身子骨也一直不大好,这些你也是知道的。十三年前出了事儿,我也觉得乏得很。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取秦想而代之吗?我把这苏家交给你的时候,你不也是欣喜若狂吗?这会倒是说我对你不公平了?你虽然没有不是寿儿的正妻,但是在这京城里面,谁见到你不是叫一声苏夫人?如今你还有什么不满?”
她盯着沈氏的眼睛,语气也严厉了起来:“你那侄子什么德行,别以为我不怎么出门就不知道。去年差点强暴笙和的事情,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没有惩罚他。这样的人继承苏家,我还真怕苏家被他败掉了!寿儿没有儿子,等到他这五个女儿,谁先生下第二个儿子,便抱回来,做苏姓,养大了不照样可以继承苏家,何苦要那外人来?至于头面的事情,若不是你一直亏待笙和,你女儿更是铰了她的衣服,我这做奶奶的,用得着亲自送她头面吗?”
沈氏听得直磨牙,但是面上还不能有什么情绪。她低下头,好一会才开口:“是媳妇儿考虑不周了,让娘费心了。”
乔老夫人又轻哼了一声:“知错就好。至于九千岁的人,就当客人对待吧!寿儿虽然跟九千岁政见不合,但是九千岁手中还握着兵权,就算是寿儿也不敢彻底跟他撕破脸,你自己注意着些!”
“媳妇儿知道了。”
回到自己院子里,沈氏抱起桌子上一个名贵的花瓶就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跟着进来的苏铃吓了一大跳,见沈氏正在起头上,她连忙转身就走,招呼都不敢打一个。
回到院子里,她把这事儿跟自己娘一说,倒是让周氏很是耻笑了沈氏一番。
“虽然说是把苏家都交给我了!可是这苏家我能做什么主!”沈氏一边砸着东西一边骂,“外面大事由相爷做主,家里的大事是不是的都还要去请老夫人许可!说到底我不就是个做鸡毛蒜皮的小事的奴仆吗!什么苏夫人!那秦想都做出那么无耻下贱的事情了,偏生还霸着正妻的身份!我这个苏夫人,根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沈氏很是发了一顿火气,这才愤愤的坐在一边,看着下人们收拾房间,脑子里升起了一个狠毒的念头,不过马上就被她抹去了。
苏笛音也是一肚子的火气,回到房间里也打砸了一些东西。想到如今自己脚跛了,本来想要嫁给太子殿下,日后母仪天下的愿望也化作了泡影了,她的心里就对苏笙和怨恨不止,觉得苏笙和现在死掉简直就是太便宜她了。
她可是想了好几种让苏笙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呢!
让丫鬟搀扶着,她在花园里练习走路。
虽然说让“云剪”彭大师特制了鞋子,站着的时候是看不出跛脚的,但是一旦走路,那必然会现出原形,所以苏笛音在努力的矫正自己走路的姿势,以求走路的时候看着能跟正常人一样。
没走一会,旁边就传来了张之广的声音。
“琴表妹,现在脚没事了吧!”张之广站在一边,笑得一脸的虚伪。
苏笛音懒得理他,但是还是要维持自己一贯的形象:“谢谢表哥关心,没什么问题了。”
“表哥看你走得憾事很困难呢!”张之广走了过来,伸手就去扶她,“让表哥扶着你吧!”
他还没碰到苏笛音,苏笛音就一巴掌拍在了他的手上:“表哥,男女授受不亲!”
“切!”张之广嗤笑了一声,“表妹,我这是关心你呢!你看,现在笙和死了,说不定,说不定以后就是表妹你嫁给我呢!”
苏笛音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他:“表哥,你在胡说什么?”
张之广倒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姨娘说过,要嫁姨夫的一个女儿给我。现在笙和死了,筝云和苏铃儿我又看不上,箫乐的脸都成那个样子,能配得上我的,当然就只有琴表妹你了……放心好了,表哥不会嫌你是个瘸子的。”
这个“瘸子”二字,无疑刺到了苏笛音的痛处。她拳头握得紧紧的,冷冰冰的看着张之广:“张宽,你是不是太痴心妄想了?我娘对你好,是因为你是她的侄子,你自己看看,整个相爷府里有谁待见你?娶我?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说完她抬起头,露出优美的脖子,一脸高傲的回了自己的院子,留下脸色铁青的张之广。
只是回了房,苏笛音又是一通打砸,丫鬟们也只得苦着脸再收拾一次。
“苏磬!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这个境地!如果不是你,怎么会连张宽那个下三滥都敢占我的便宜!”她的眼睛红的仿佛都要沁出血来了,“我真希望你没有死,那样我就能好好的,好好的把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不,在这之前一定让你受尽人世间所有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