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苏笙和打了个一个大大的呵欠,把手里的书放到了一边,伸了个懒腰。
无名庄里很是安静,她在这里坐了一上午,就只听到了外面的鸟叫。
刘青草正好端了一盘水果进来:“大小姐,先吃点水果再看吧!”
“嗯,”苏笙和简单的应了一声,拿起一个苹果啃了一口,“对了,你刚刚在外面,看到墨夷真没有?”
刘青草摇了摇头。
“那家伙跑哪里去了?”苏笙和想了想,“上朝去了?嗯,有可能。”
刘青草站在一边,纠结了半天,才小声的开口:“大小姐,你,你要嫁给九千岁吗?”
苏笙和一块苹果在喉咙口差点没卡死自己:“哈?你说什么?”吐出那块苹果,苏笙和黑着脸看着她,“草儿,墨夷真是个宦人啊,你要我嫁给一个宦人?”
“可是九千岁很喜欢你啊!”刘青草嘟囔着,“我一直听说的都是九千岁多么坏多么坏的事情……但是我看他对大小姐你真的很好啊!从一开始在隆平山上的时候,就看出来他对你很特别了。”
“都说了是因为我娘的关系了,”苏笙和又咬了一口苹果,“草儿,你要知道,墨夷真极有可能从小就喜欢我娘,而我跟我娘又长得特别像——至于他现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纯粹就是因为我有利用价值。”
“大小姐你不是很聪明吗?”刘青草有些不解的看着苏笙和,“如果仅仅是因为大小姐你有利用价值的话,九千岁这样的身份地位,要威胁大小姐你做什么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事实上九千岁也正是这样的人。可是九千岁没有这么做啊,他本来用不着跟大小姐你这么亲密的啊!““因为我有趣?”苏笙和眉一挑,“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我娘的关系?他不是喜欢我,他是喜欢我娘,所以才会对我这么好的。不过草儿,你也别担心,反正等到我们报了仇,就立刻离开京城。这京城最多三年,肯定会血雨腥风,毕竟现在太子殿下年纪不小了,皇上也总是在生病……虽然说墨夷真手握重权,但是我爹跟陈将军算是盟友,他们肯定是太子党,我看墨夷真要成功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我们可不要被搅合进去了。”
“那大小姐,你离开京城了……婚事呢?”刘青草忍不住又开口询问。
“婚事?”苏笙和托着脸,“等离开了京城再说吧!到时候找个老实的,容易被我摆布的。顺便看看他有没有兄弟什么的,让草儿你也一并嫁过去。”
她说得戏谑,刘青草的脸立刻就红了:“大小姐在胡说什么啊!我才不要嫁人呢!”
“哪里有不嫁人的道理,”苏笙和微微摇了摇头,“我们如果往西域的走的话,一直往西一直往西,走很远很远的地方,还能看到黄色头发绿色的眼睛的人呢!他们的眼窝深,鼻子挺,好多人都长得很好看,到时候生下来的孩子也长得很好看……”
“黄头发绿眼睛那不是怪物吗?”刘青草很是惊恐的看着苏笙和,“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好看!”
苏笙和有些无奈:“人家不是怪物好吗!他们也是人,只不过是跟我们不一样的人!他们皮肤要白一些,面部轮廓也不同,但是有些人真的长得很好看啊!”
“有九千岁好看吗?”刘青草又有些好奇。
苏笙和歪着脑袋想了想:“如果说我的审美的话……没有。墨夷真真的是长得太好看了好吗,又美又妖又邪气……”她又深深的叹了口气,“可惜是个宦人,不然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每天吃饭都要香一些,而且以后生下来的孩子一定超级漂亮啊!”
她又满是遗憾的补充了一句:“可惜是个宦人。”
想到了昨晚做的春梦,她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可惜了,是个宦人。” 刘青草的嘴角微微抽了抽:“大小姐,如果九千岁不是宦人的话,你……是不是会喜欢他啊?”
苏笙和想了想,果决的点了点头:“当然!这样有权有势有颜的男人放掉岂不是太可惜了?”
刘青草的嘴角抽搐得更厉害了:“可是,可是大小姐你不是说他喜欢的是夫人吗?”
苏笙和手一摊:“你觉得我比不上我娘?我比我娘年轻不说,我娘都已经嫁给我爹了,难道墨夷真还能有什么盼头不成?”
刘青草愣愣的看着她:“大小姐,我真是不懂你了……你一边说着九千岁喜欢夫人,一边又觉得九千岁就算喜欢夫人你也觉得没关系——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并不矛盾啊,”苏笙和托着脸,又叹了口气,“谁叫他是一个宦人呢!”
她在无名庄里过得悠然自得,皇宫里早就乱成了一锅粥了。
苏志鹤下了早朝,刚刚回到官署,就有人来通报说九千岁的人跑到相爷府去了,还直接进了想园。苏志鹤问清楚事情始末之后,气不打一出来,立刻就去质问墨夷真了。
墨夷真正在御书房跟墨夷煌商量墨夷雪回来的迎接事宜呢,苏志鹤匆匆来了,跟墨夷煌行了礼,立刻就开始告状,说墨夷真派人擅自闯入他的府上,完全没把他这个相爷放在眼里。
墨夷煌听罢也是一怔:“无瑕,你派人去了相爷府?”
墨夷真淡淡一笑:“皇兄,如果我不派人去的话,只怕你我赏给小笙和的那点东西啊,早就被人抢光了。”
墨夷煌的眉头一皱。
苏志鹤却是气得七窍生烟:“九千岁!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笙和是我的女儿,现在她生死不明,又怎么会有人去抢她的东西!”
“生死不明?”墨夷真慵懒的倚靠在椅子上,“无忌的动作那么快,整个千阳湖的荷叶都被砍掉了,千阳湖也来来回回的被翻了好几遍,根本就没有找到小笙和。”
“正是因为没有找到,才说明她未必就死了,”苏志鹤沉着脸看着他,“可是九千岁你公然派人闯入我府上,这行为只怕是太不妥当了吧!”
“苏相爷不要误会,”墨夷真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我的人可不是闯入你的府上,是小笙和的丫鬟来到倾阑宫求救,所以我才才派人去你府上的。至于‘闯’字,更是说不上,因为他们是由小笙和的丫鬟带着进去的——他们去的是想园,是去保护小笙和的东西去了。更重要的是,苏相爷,我想问问你,你的女儿的住所,你的女儿的东西,在你府上,根本得不到保护,她的丫鬟都不得不来求助我了……你这相爷啊,也不知道怎么当的。”
他一脸嘲讽的看着苏志鹤:“齐家治国平天下,苏相爷连你自己家里的事情都搞不清楚,还整日议政治国?真是天大的笑话!”
“你!”苏志鹤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九千岁!我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误会,笙和住着的想园,平时都只有她自己进出,你说有人去抢笙和的东西,那根本就是赤裸裸的污蔑!““污蔑?”墨夷真又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昨晚苏夫人想要翻墙进入想园,是苏相爷你制止的吧!苏相爷,你这位夫人倒也是巾帼英雄啊,竟然连翻墙这件事情也做得出啊!”
“你胡扯!”苏志鹤指着墨夷真,气得直哆嗦。
昨天沈氏的确是差点让人翻墙,但是她本人并没有去翻墙啊!
“我可是听说今天早上苏夫人还让人砸门了,”墨夷真托着脸看着他,嘴角微微一翘,“这种丢人的事情,我本来不打算说的,但是既然苏相爷你执意要来跟我争辩,那我也没办法啊!也所幸我的人及时赶到,才免于让想园被洗劫一空啊!”
“真有此事?”墨夷煌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皇上!绝无此事!”苏志鹤说得掷地有声,“因为前些日子箫乐的脸上长了些斑,所以一直都是笙和在配药调理。眼下笙和失踪了,箫乐的脸上又不能不用药,所以他们才打算去想园找药。不想那些丫鬟误会了什么,这才会闹到这般境地——但是我自己府上事情,我自己自然会解决,又何劳九千岁你出手?”
“误会?苏相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误会,你自己也应当清楚吧!”墨夷真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笙和现在生死不知,若是她生,我这便是为她守护祈福;若是她当真不幸溺死了,只要寻着她的尸身,我就亲自为她下葬,她的想园里的一切东西,每一样都为她陪葬——莫非苏相爷觉得,笙和死去了,这想园里的东西就属于你了?”
“你……”
“好了!”墨夷煌稍微有些不耐烦,“这事无瑕你做得的确是有些不对。”
墨夷真轻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
“你让你的人从相爷府出来,”墨夷煌放软了语气,似乎是在安慰他,“那毕竟是相爷府,况且又是女眷住所。”
墨夷真对着他扬了扬手,没有说话,当做同意了,但是脸色显然很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