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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龙骨占卜

尤里克酋长的王宫座落在冰矛城的北部。它完全称不上高大雄伟,金碧辉煌,只是比普通的民居富丽一点,房子多一些罢了。

在王宫的一个偏厅里,一个重要的部落会议正在举行,与会的是部落的几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尤里克酋长,格尼亚将军,艾莱塔大祭司,大贤者戈尔杰伊,第一勇士杰辛特,另外,在杰辛特的再三坚持下,他的两位异族朋友,人类奥斯卡和矮人穆伦也获准参加此次会议。

时间已近中午,外面阳光正好,但屋里面却一片黑暗——所有的窗户都被窗帘遮住了,只在屋子里的角落里点着几支蜡烛。艾莱塔坐在正对着门的一张桌子后面,其他人围着桌子站着。在黑漆的桌面上横七竖八地摆着一堆惨白的小骨头,就算是久走江湖,阅历丰富的人也很难猜到,这居然全是龙骨。

艾莱塔双手合什,美目紧闭,似在沉思。忽而,她睁开双眼,眼睛竟闪烁着蓝光,同时她张开了双手,两只手都染着诡异的蓝色的光彩。这光照在龙骨上,那些小骨头像是有了生命,活蹦乱跳,又像是上课了,一屋的学生在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片刻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眼中和手上的光消失了,那些龙骨仍是没有生机的死物,艾莱塔陷入了一种出神的状态,像是在想什么心事,她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脸上满是疲惫。

“龙骨占卜术,真不了起,就算是整个大陆也找不出几个精通此道的人。”穆伦终于忍耐不住,第一个开口打破了沉默。杰辛特向他投去责备的目光,他毫不在意,接着说道:“那么,你看到了什么呢,艾莱塔大祭司?”

矮人的声音永远不低。艾莱塔从出神状态醒了过来,她擦了一下额角的汗水,环视一下在场的人,非常严肃地说:“强大的威胁,混乱,痛苦,鲜血,灾难,这些就是我看到的东西。”

格尼亚将军是一个高大,粗壮的中年男子,浓密的胡子快把脸埋住了。他耸耸肩,嗡声嗡气地说:“谁知道呢,占卜这种事情,也不可全信,反正我是看不出我们面临什么威胁。”

“蛮牛部落和雪松部落是不会冒险和我族开战的。”杰辛特附和道,他对占卜术也不太感冒。他所说的蛮牛部落和雪松部落是和冰矛部落并列的巨灵族另外两大族群。

“此事需从长计议。”尤里克酋长说道。他是一个中等个的中老年人,精瘦的身体,充满忧虑的目光。一边说话,他和大贤者戈尔杰伊一起开始打开各个窗帘。杰辛特和格尼亚赶紧帮忙,奥斯卡本想也加入进去,但他估摸着自己动作会比较大,会比较吃力,就打消了念头。

窗帘全都打开了,明媚的阳光迫不及待地从外面泻了进来,屋里原本比较阴郁的气闷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请坐吧,各位。”尤里克指着围着桌子排成半圆形的一排沙发对其他人说,他自己则坐在了桌子后面的椅子上,刚才艾莱塔坐的地方。

众人纷纷落座。奥斯卡踮起脚尖也勉强坐了进去,但脚不能着地,就像小孩坐沙发一样。穆伦可就为难了,沙发的座面就超过了他的海拔,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时奥斯卡五十步笑百步起来:“需要我为你找个梯子吗,先生?”

穆伦咧开嘴嘿嘿一笑,同时身体开始往上升起来,然后他舒舒服服地掉进了沙发里,就像上了一张床。之后他假装不满地说:“沙发造这么大,真是浪费材料。”

尤里克酋长赶紧说道:“真是报歉,穆伦先生,我的木匠大概没有料到有一天一位矮人会成为我的座上宾。”接着,他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人,庄重地说:“对于可能面临的威胁,诸位有什么高见呢?请你们畅所欲言吧!”

“我觉得威胁也不可能来自人类或矮人,我们一向交好,不是吗?”格尼亚将军接过话头,有意地看向奥斯卡和穆伦,二人立刻点头称是。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占卜术只是一面镜子,它并不反映占卜者的想法,而是折射事实。艾莱塔以往的每次占卜都非常灵验,不是吗?”大贤者戈尔杰伊捋一下长长的胡子,悠悠地说道。

“如果这些龙骨告诉我们有危险,那我们一定要小心,它们乃是通灵之物,能看到我们不能看到的。”奥斯卡坚定地说,穆伦连连称是,他们俩都笃信占卜术。

艾莱塔疲惫而平静地坐着,似乎没兴趣加入讨论,今日连着施展了两个极其耗费真气和精力的武术,已让她筋疲力尽。

“眼下正是仲夏庆典时期,即使我们的士兵也要快活几天,不如等过了这个节日我们再做安排。”格尼亚将军建议道。

这个建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成,之后,他们就节日后的防御事宜商讨了一番,就散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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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科尼亚这苦寒之地,每年的夏天可说是一年中最美的时节,美丽但是短暂。巨灵们抓住这有限的时间,及时行乐,举行仲夏庆典。仲夏庆典可说是巨灵们一年中最期待,最重视的事情,最快乐的时光。现在,仲夏庆典开始了,冰矛城成为一片欢乐的海洋。

青天白日里,人们会在大街小巷,城里野外举行各种比赛。

这边,摔跤比赛正进行得如火如荼。两位选手全是膀大腰圆,身形如塔,但又不失敏捷。他们沉着冷静,全都弯着腰,虎视眈眈地瞅着对手,观察对手,寻找下手的时机。忽然,他们不约而同地猛扑向对手,就像发现小鹿的饿虎,然后便纠缠在一起,你拽我,我推你,你绊我,我绊你。两个人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时难分胜负。

那边,两个壮汉正在进行角力比赛。他们的胳臂比水桶还粗,脖子上和手上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脸憋得通红。旁边的观众男女老少都有,他们整齐地喊着“加油,加油……”,也不知在为谁呐喊。终于,其中一个压倒了对手,他站起来,张开双臂,迎接观众雷鸣般的喝彩,然后双拳擂打自己的胸部,表示自己余力尚足。

在北面城外的树林边上,巨灵们正在进行射箭比赛。参加这项比赛的多是敏捷型的巨灵,而且还有许多女性。他们并不是站着射击,而是骑着马在行进中射箭。那些马是巨灵们几百年培育而成的高头大马,有小象那么高大,可以驮着两个巨灵长途奔跑。靶子钉在树林最边上的一排橡树上,巨灵们骑着巨马,在奔跑中瞅准机会就射。箭矢破空的声音不绝于耳,最后赢得冠军的竞是一位美丽的姑娘。

到了晚上,人们有更多的娱乐活动。即使是仲夏时节,晚上仍有一丝凉意,人们会在各个广场和一些较大的空地燃起一堆堆篝火,围着篝火唱歌,跳舞,听吟游诗人讲述古代英雄的故事。

在城外的密林中,如果你仔细听,不时会传出销魂的呻吟声。青年男女在这里幽会,互诉甜蜜衷肠,擦枪走火是再正常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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