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刚身系围裙,肩头上搭着一条白毛巾,正在厨房忙活,灶台上摆放着一盘盘鱼、虾、蟹、田螺等全是海里的东西。他听到脚步声立刻转过身来,红头涨脸地看着张啸天:“姐夫,你怎么过来了?回屋歇息吧。”
“我闲着没事,过来看看帮你做点什么。”张啸天柔声漫语地回答道。
“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就行,你回屋和她们坐着。”李刚边忙边说。
“我闲着也是闲着,我给你打打下手总可以吧。”张啸天看到他忙的不亦乐乎,就想帮帮他。
李刚只好点头同意,他主厨,张啸天打帮,两个男人配合的很默契,一边忙活一边谈笑风生。
“李刚,我看你的厨艺很精湛,能出师了。”张啸天看到你娴熟的动作,心里由衷地佩服。
“姐夫,不瞒你说,我以前学过烹饪,也有厨师证。在家的时候,我曾在一个饭店主厨,刚开始觉得挺满意的,工资也不少拿。可是,随着社会的发展和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再加上多病的老母亲和孩子念书的学费,那份儿在别人眼里受青睐的工资,对我这个入不敷出的家庭来说是杯水车薪,所以,不得不辞去那份自己喜爱的工作来这里打工。”李刚一边炒菜一边唠叨不休。
“噢,原来如此。你感觉打工累吗?”张啸天问。
“说实话,刚开始有点累,时间长了就习惯了。”李刚略微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姐夫,你想听我的故事吗?”他一时又像孩子似的忽闪着那双深不可测的小眼睛,回头看了一眼张啸天。
“想听。”张啸天似乎很感兴趣,眼神里流露出一种迫不及待。
李刚把刚炒好的菜倒进一个盘子里,把炒锅重新放在火炉上,倒进一股色拉油后又开了腔:“就从我离婚后说起吧,以前的我不想再提。”
张啸天知道他一定有难言之隐,便点了点头。
“我离婚那年,老母亲也相继去世,我和儿子相依为命。为了让儿子和别人家的孩子一样过上幸福生活,我拼着命地干活,一天下来,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浑身像没了骨头一样。记得有一次,晚上回到家,脸都懒得洗便栽到床上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醒来时却发现儿子爬在桌子上呼呼地睡着,他头边放着一只空碗,里面还残留着方便面。那年儿子才十岁。我当时心如刀绞,痛苦失声地抱起儿子。”李刚不知是擦汗还是擦泪,他用毛巾擦了一把脸,又接着说:“后来,也许是上帝眷顾我,可怜我,让我在茫茫人海中结识了文丽,从那一刻起,命运改变了我的一生,尤其我和文丽结婚后,生活有滋有味,有声有色,虽说不富裕,但每天过的很开心很幸福,也很充实很满足。”
张啸天听的津津有味、乐乐有道。不经意间,两个人的目光在飘着香味的空间相遇,一种欣慰和愉悦从心底油然而生,他们的二次婚姻经历相同,都是借助网络这个平台,由相遇到相识、相知、相守。也可以说是命运多舛,同病相怜。张啸天觉得遇到了知己,话题自然多了许多。
吃午饭的时候,李刚端起酒杯说:“姐,姐夫,在你们喜结良缘的大喜日子里,我和文丽代表全家人祝福你们,祝你们恩恩爱爱,白头偕老!来,我们共起一杯!”
“也祝你们的日子芝麻开花节节高!干了!”张啸天今天心情特好,没有推辞,他觉得今天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接连喝了三杯酒,他还要再喝却被王琳拦住了:“啸天,三杯就可以了。”接着又对李刚说:“李刚,你姐夫不能多喝,让他随便吧。”
“不会吧姐,姐夫每天都要应酬,能不喝酒?我说的没错吧姐夫!”李刚嘻嘻哈哈地看着张啸天说。
“李刚,你姐说的没错,我一般不喝酒的,平时应酬都有人代劳。今天高兴所以多贪了两杯。”张啸天不自在地笑了笑。
“我赞同姐夫的做法,不能喝酒就不喝,酒茬儿上不要逞能装英雄,喝得一塌糊涂酩酊大醉,你说图啥!”赵文丽说话伶牙俐齿,从来不拐弯抹角,就像直筒子倒豆子——直来直去。此时,她看到李刚还要说什么就瞪了他一眼:“李刚,叫我怎么说你呢!姐夫不能多喝酒我看是好事儿,谁像你!见到酒就不要命,没出息!李刚你给我听好了,今天你也给我少喝点酒。”她借机教训起丈夫。
李刚嘿嘿一笑:“遵命!我保证不多喝。姐,姐夫,吃菜!吃菜!”
王琳吃了一口,夸道:“嗯!不错!没想到你的厨艺这么绝伦,还是厨师做出来的菜好吃!”
“姐,你抬举我了。”李刚的脸涨的像熟透了的苹果,羞答答地看了王琳一眼,心里想:姐呀,别再夸我了,再夸文丽就该损我了。
果然不出所料,只见赵文丽停下手中的筷子,斜着自己的丈夫,说:“姐,你问问李刚,他除了会做饭炒菜喝酒还会干什么?做饭炒菜也是为了喝几口小酒。”
“我还会……嘿嘿……”李刚战战兢兢,言不成句。他挠了一下头,红着脸说:“你不在家的时候,我至少饿不着吧!”
“哈哈……”
李刚的一句话惹的大家都笑了起来,他也跟着傻笑。
午饭在一阵觥筹交错和欢快的谈笑声中结束。
午后的小村显得那么恬静,那么安详,没有喧嚣,没有浮躁,只有那条悠悠的小河在暖阳下潺潺地流淌着。这个时候,什么都可以去想,什么都可以不想,生活恩赐给人们这独特的片暇,就能让你置身于其乐融融快乐无比的优雅境界之中。
张啸天迈步跨过小桥,被稻田中田蛙的鼓鸣引了过去,他踟蹰于瓢着渙淡青香们稻田间,不经意间,一阵风拂乱了他额前的几缕黑发,卸惹来了田间的一片哗然。欣喜若狂的稻穗清高地摇晃着沉甸甸的希望,不甘寂寞的甘蔗林稀里哗啦地唱着高调儿,似乎在炫耀一世的甘醇。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又惊动了一对不知名的小鸟,扑棱着翅膀鸣叫着从稻田仓促而逃,他的目光追随着它们渐去渐远……
不知过了多久,李刚宏钟的声音从小洋楼上飘了过来:“姐夫,我姐让你回来呢!”
张啸天不想再惊动稻田间嬉戏的小精灵,他没有应答,只是转身匆匆地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