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林心怡和往常一样,天蒙蒙亮就起床做饭。她刚起来那会儿,听见外面狂风不止,心想要有一场暴风雨。果然,没有多长时间,外面电闪雷鸣,轰天扯地,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
自从张啸天让儿子进了育林学校,林心怡省心多了。因为育林学校是全市一所独一无二的封闭式管理学校,一个月只准学生回家两次,林心怡不用为儿子挑食而顿顿饭发愁,只一味心思地把精力放在女儿身上就行了。
林心怡做好早饭后,叫醒了女儿,接着又走进儿子的房间去叫张啸天。她想,他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让他送女儿上学也不算过分。谁知张啸天睡得像死猪一般,林心怡喊了他几声竟没一点反应,她只好用力去推他:“啸天,快醒醒!一会儿去送菲菲上学。”
“我困死了,你去吧。”张啸天哼哼唧唧地翻了一个身,甩给林心怡一个屁股。
林心怡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不由得火气涌了上来:“你平时不回家,回来一次送送女儿不行吗?有你这做父亲的吗?”说罢砰地一声关上门走了出去。
“你烦不烦?回来一次也不让睡个安生觉。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不照样送吗?”张啸天埋怨连天。
“你······”林心怡气得摔门而出。然后她把早餐端上餐桌,开始收拾家务。
埋怨归埋怨,张啸天还是起了床,他看到窗外扯天扯地的雨幕,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他不是担心送女儿上学,而是担心工地。他不知道珏城是否也在下雨,就从床头上拿起手机给袁文杰打了个电话,问了问那边的情况,听袁文杰说珏城是阴天,但没有下雨时,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张啸天早晨很少吃饭,他洗漱完毕后,闲着没事,就从书房随手取了一支铅笔,想给摆放在客厅的那几盆开的正欢的茉莉花松松土施施肥浇浇水。他特别喜欢养花,尤其喜欢茉莉花,他喜欢它淡淡的雅,清清的香;喜欢它随遇而安的恬淡,不事张扬的宁静;喜欢它内敛从容、淡泊沉静的样子;喜欢它淡然如菊,清幽属兰,开得单纯,秀得细腻;更爱它的纯,不与人争,不求人惜。他曾在自己的博客里写到:“情谊是人生最需要看重的,但真正的情谊,唯有淡雅才是最醉心的,如茉莉一样,没有矫揉造作,没有虚情假意,没有杂念,没有趾高气扬之态;淡而清纯的情谊,才最为持久,也最让人感动。”他喜欢茉莉,也许正源于此。
“爸爸,你松土施肥,我来浇水。”张亚菲吃着吃着饭跑了过来,半年了,她从没像今天这样开心过。
“还是我来吧,你快去吃饭,吃完饭爸送你上学。”张啸天抬起头满脸笑容地看着女儿说。
“不急,还早呢。”张亚菲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又说:“您不在家的时候,都是我浇的水。”她说着就拿起放在地板上的水壶。
张啸天只好依了女儿,他一边松土一边问:“你哥哥最近回来过没有?”
“没有,听我妈说他快放暑假了。”
“哦,你也快放了吧。”
“嗯”
父女俩半年没在一起了,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头头是道津津有味。
林心怡走进儿子的房间去收拾时,忽然听到张啸天的手机响了两声,她知道是短信,就急不可待地从床头上拿起来查看。以前她从不偷看他的手机,自从两人因为一个宋曼玉闹翻后,对他便有了戒心。他不回来不说,只要回来,她总是想方设法查看他的手机,看看有没有对自己不利的蛛丝马迹。当她看见他和女儿说的风雨不透时,便放下别的家务,径直走进儿子的房间,名义上是去收拾房间,实则是去查看他的手机。这回倒好,还没等她查看,手机就响了起来。
“啸天,我已经安全到家,谢谢你昨夜送我,还陪了我那么长时间,真的太谢谢了。记得以后常联系哦!”
当林心怡看到是一个叫梁婧的女人给他发的信息时,气就不打一处来。她和张啸天闹到今天这个僵局,是因为一个宋曼玉,心中的创伤一直没有愈合。这下又冒出来一个梁婧,她哪里能受得了?只觉得自己的头“嗡”的一声就胀大了,随即怒火冲冲地把手机摔在床上。
“张啸天------”林心怡从儿子的房间出来就大声叫喊。
张啸天听见喊声抬起了头,当他看见林心怡怒气冲天的表情时站了起来,惊诧地问:“你这是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妈妈,谁惹您了?看把你气的。”张亚菲看见母亲满脸的怒气就走了过去。
“菲菲,没你的事儿。你给我回房间去,妈有话要单独给你爸说。”林心怡阴沉着脸喝斥了女儿一句。
张亚菲看到如此的场面,知道父母又要吵架了,可又不敢多嘴,只好绷着脸提心吊胆地朝卧室走去。
林心怡见女儿回了卧室,怒目瞪着张啸天:“啸天,你昨夜回来的那么迟,你说路上堵车了,我看未必吧。”
“你什么意思?”张啸天一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心里是虚的。
“哼!什么意思?那我问你,你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看着我的眼回答。”
“昨晚不是告诉你了吗?怎么没完没了的?”张啸天有点不耐烦了。
“是我没完没了,还是你没完没了?”林心怡心中窝的火气不知有多大,她声色俱厉地指着张啸天吼道:“昨晚你过得很开心很幸福,是吧!”
“你、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却不敢承认,你还是男人吗?啊!”
“你说话不怕闪了舌头!凭什么说我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找茬儿来了。”张啸天看到她凶神恶煞的样子,心中的火气也冲了上来。
“自己做的事儿自己知道,我看你是蹬着鼻子上脸,瞧我好欺负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把我当傻子卖。”林心怡跑跳如雷,气得脸都歪曲了。
张啸天想:难道昨晚送梁婧的事儿她知道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怎么会知道的?再说,自己和梁婧之间也没发生任何事情呀。他觉得不可思议,觉得林心怡纯碎在无事生非,无理取闹,于是,他恶狠狠地指着林心怡:“我到底怎么了?你给我说清楚,否则,我给你没完。”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林心怡见他死不承认,便怒气冲冲地闯进儿子的房间,把他的手机拿出来在他面前晃了晃,像审问犯人一样指着他问:“告诉我梁婧是谁?你和她怎么回事儿?”
“你、你怎么随便偷看我的手机?这是一种不道德行为,知道吗?”张啸天气得脸都变了颜色。在他的理念中,觉得偷看别人的手机和偷看别人的日记一样,都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
“说我不道德,难道你背着自己的老婆在外面找女人就道德了?”林心怡振振有词地说。
张啸天怒目圆睁地瞪着林心怡:“我什么时候在外面找女人了?”
“这就是证据,还需要我念给你听吗?”林心怡晃了晃手机,“啪”的一声扔到沙发上:“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