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是我的前世……”
“那你?”
紫幽溟似是看出文晓思的疑问,紫幽溟解释道:“我从出生时就带有前世的记忆。”
“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说清楚,我是我,倩儿是倩儿。即便她是我这具身体的前世,但我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人,希望你弄清楚这点,别再去做那些没有意义的傻事。”文晓思深知自己讲的这番话对紫幽溟而言,是非常残忍的。可她不是别人的替身,趁现在说清楚,省的紫幽溟越陷越深,如此一来,对他对自己都不失为一件好事。
半响,紧抿双唇的紫幽溟才极其不情愿的道出四个字:“幽溟知道。”
“还有,你是你,韩玉是韩玉,你们并非同一个人,不要被不属于你的记忆蒙住双眼,封闭了自己的心。但你要相信,总有一天你属于你紫幽溟的‘一人心’。”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文晓思也算是仁至义尽。
目送文晓思离去的倩影,屋内的人单手取下脸上的银质面具,露出一张足以令日月无光的绝世容颜。倘若文晓思晚走一步,定会惊讶的发现,这墨云国师的长相竟与自己的某位熟人如出一辙……
“小山。”文晓思刚一推开门,就见自家的便宜老哥神色古怪的伫立在不远处。
“翔,你没事吧?”
“这个还给你。”文羽翔说罢,从袖中取出一件东西交递了过去。
文晓思接过来一看,略有心虚的扯了扯嘴角,“哦,这个啊,谢谢你一直替我保管。”
“听说这东西名为‘口琴’,全凤凰大陆仅此一件。”文羽翔抓住文晓思去接东西的手,不急不缓的说。
“这——”文晓思心下‘咯噔’一声,暗叫不好。难道,她的便宜老哥真看出了什么?
“而且依皇上所言,全天下只有轩辕国的皇后会演奏这个乐器。”
闻言,某女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僵在原地。完了,看样子今天是非穿帮不可了,恐怕她做梦都想不到那捎口信的东西竟成为指正自己身份的证物?苍天啊,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你究竟是谁?”向来好脾气的文羽翔有些气闷,抓着文晓思的手不由得加了几分力气,疼得后者微微蹙眉。
“乐器乃我前一阵意外所得。”事到如今,文晓思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
“哦,是嘛?那这你又作何解释?”文羽翔的另一只手迅速在文晓思头上掠过,顷刻间,她的满头青丝倾泻而下,披散在那消瘦的双肩上。
“你……”文晓思实在没想到便宜老哥会来这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迫于无奈,她只好硬着头皮承认道:“正如你看到的,我是名女子。虽然江山为化名,但我也不是文晓思,真正的文晓思早在进宫之时便香消玉损。”
“小思,我是你哥哥,你为什么不认我,还要这么苦苦的瞒着我?”此刻,文羽翔无比痛苦的陈述着一个足以令他撕心裂肺的事实。
“对不起,真正的文晓思已经死了。”文晓思又重复了一遍,并特意加重了‘真正的’三个字。正如她所言,文羽翔的妹妹‘文晓思’早在她穿越来的那一刻便彻底消失。
“小思,你是在怪哥哥没保护好你吗?”文羽翔虽远在苏城,但对宫里的事也略有耳闻,不过一边是至亲,一边是相交多年的挚友,他夹在中间很难抉择,便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可现在仔细想想,自己好像很过分……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希望你能明白。”说罢,文晓思就拿着口琴转身大步离去。
文晓思不是傻子,尽管开始没注意,但在她看到轩辕灏望自己的眼神后就彻底顿悟了。便宜老哥对自己的心意也是她采取这种态度的主要原因,其实文羽翔这人很不错,应该算是她最理想的良人。可惜天公不作美,偏偏安排此等极品是自己这具身体的亲哥哥。
哎——
文晓思重重的咽了口气,边走还不忘把披散的头发重新束起。至于被充当装饰物的墨云信和祥云烈,早就知道文晓思性别为女的事实,所以都一副见怪不见的模样。
而另一边,文羽翔望着那越走越远的人儿,他多么希望刚才发生的不过是一场梦,待他再次睁开双眼,就会有不一样的答案……
说实话,文羽翔宁可小山是货真价实的男子,也不愿‘他’是自己的亲生妹妹。这是一个多么讽刺,多么残酷的现实!
他早该发现的,不是吗?
从小山派人送来口琴的那一刻自己就该猜到,可是因为当时过于在意‘他’的安全以至于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往那方面去想。难怪自己看‘他’第一眼会如此的熟悉,难怪自己对‘他’会有不同寻常的感觉,难怪‘他’的一颦一笑都这么牵动自己的心。
原来,‘他’竟是‘她’!
“哟,大家都在啊。”等文晓思在府中绕了一圈重回新房,一干美男早已在那儿等候多时,其中还包括本应在外收拾残局的上官景和准新娘上官倾城。
不知是不是文晓思的错觉,她怎么觉得屋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儿?
“各位留下,难道还想闹新房不成?”尽管魅滟说话的语气很轻,但撵人的意味却甚是明显。
“今天多谢上官姑娘出手相救,改日定携厚礼登门拜访。”墨云信说罢,便撩起衣襟,大步走了出去。
见状,其他人也不得不相继离开。毕竟对他们而言,都知晓文晓思乃女儿身,也就没把魅滟当成已婚的妇人。不过,恐怕他们做梦都想不到,那新娘竟是个男扮女装的西贝货。否则,这几尊大神又岂会如此听话的乖乖离开?
然而事无绝对,并非所有人都不知,至少此刻躺在新房隔壁的紫幽溟就清楚魅滟的真实性别。要说他为什么知道?用某女的话来说:也不想想人家是干什么的,职业神棍,骗术什么的在他眼中均形如儿戏!
但紫幽溟并没有告诉其他人,甚至连墨云信都只字未提。而饿了一天的文晓思则径自坐到桌边,狼吞虎咽起来。
被冷落许久的新娘不甘寂寞,自己随手扯下头上的红盖头,笑着揶揄道:“小思思,你是在为晚上补充体力吗?”
“噗――”闻言,深受刺激的文晓思把恰好入嘴的琼浆全数喷了出去,并非常‘不小心’的吐了那始作俑者一脸。
“小思思,你这么迫不及待就与跟人家洞房啊?”意外地,向来有洁癖的魅滟不仅没发作,反而好脾气的用手帕细细擦拭。
文晓思白了他一眼,又开始和桌上的食物继续奋斗。就目前来说,桌上的佳肴明显比身侧的美人儿对她更有吸引力一些。
“为什么将那来之不易的藏宝图白白送给魔教?”半响,魅滟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虽然他一直呆在新房,但对前院发生的事却是一清二楚。
文晓思在鸡腿上狠狠地咬下一大口,又灌了一整杯酒水,这才开口回道:“没什么,我只是物归原主而已。”
听罢,魅滟眼底先是闪过一丝惊讶,然后斩钉截铁的说:“你认识那藏宝图上的字?”
“何以见得?”文晓思倒是镇定自若,依旧大快朵颐着。
“聪明如小思思,又岂会不知这个中的原委?”
“我不过是区区一介凡人,怎么可能像大罗神仙那般洞悉一切?”文晓思勾唇一笑,来了个四两拨千斤:“还有,你跟魔教到底有什么关联?”
魅滟将酒杯重新斟满,举起轻抿一口,爆料道:“小思思,不瞒你说,我与那魔教教主茈昊天乃师出同门的兄弟。”
“师兄弟?”嘴角一阵抽搐,文晓思顿觉头上天雷滚滚。但这是不是意味着,魅滟早就知晓了影儿,即茈昊天的身份?难怪影儿上次见魅滟的反应如此剧烈……
“怎么,很奇怪吗?”
文晓思先点点头,似是想到什么,又急忙连连摆首。
“其实,我那师弟是个可怜之人。”魅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继续道:“师傅曾在私下跟我提及过,师弟因瞳色异于常人,被家人视为不详的象征,遂常年幽禁在昏暗的废屋内,只有‘影儿’这么一个近乎调侃的称呼。而师傅见他根骨奇佳,是难得的练武材料,便顺手将他救了出来。”
古人极其迷信,所以当文晓思看到茈昊天那双诡异的紫眸,就隐约想到了这一点。同情之余,她道出心底的疑惑:“这么说来,你也是魔教中人?”
“非也非也,虽然师傅临终前有意将教主之位传授于我,但我更喜低调行事,不愿与那些粗人打打杀杀。”
低调……
文晓思把面前打扮得花枝招展,模样足以羡煞世间女子的妖孽从头到脚打量了两遍,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今时今日,她算是见识到什么叫低调致高远了!
不过以魅滟那逆天的性格,的确有可能做出这般脱线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