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辣子鸡完全不懂，他还不认识云景天说的这些人。
刚才虽说是问话，可云景天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答案，不然不会如此肯定的去问辣子鸡，而得到辣子鸡的回答，也仅仅是他想证实一下，是否有人猜测的和自己一样。云景天没有回答辣子鸡的问题，又道：“我想尽快见到云昇，你还能和他联系上吗？很多的秘密恐怕就在玄云门里。”
“当然能，我既然给了天仙门这么大的一个诚意，她们应该也不会翻脸吧，云昇迟早会回来。”
对这个云昇，云景天有着很强烈的好奇。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云景天的生活开始平淡起来，似乎又回到了在玄云门的日子，每天只是勤于修行，不问世事，他对天道真理探索的兴趣已经超过了任何事。
而外界的一切如同往常一样，根本没有因云景天又获得了一块魔器碎片而起一点波澜，只是经历着人间正常的节奏。
这期间，又过了一年。想都没想到，寒冬腊月的时候，年又来了。辣子鸡所在的这个山寨，到处洋溢着过年的气息和氛围，就连很少有的花炮和爆竹都能在这里见到很多。
云景天偶尔会从入定中醒来，在防护密不透音的房间中，听到隐约的爆竹声，都会让他生起一点点小小的感慨。这种日子离他太远了，自从修行以后，他好像就没有过年了。推开门出去，感受一下新鲜空气，这些突然放大的欢乐氛围透过声音传进他头脑里，让他对人间产生了一层隔膜。
年，这个词对他，甚至对其他修行人来说，短暂的可以忽略不计。可对于普通人来说，一年的劳累将在这段日子里全部释放。
惜缘在第三天头上终于醒来了，她受得伤很重，一直压抑魔器碎片本身就对她的身体造成了破坏，可在空智将魔器碎片拿走时，惜缘更是虚耗的厉害，本身柔弱的肉体更加不堪负重，五脏六腑都因此受损，这些年也就在不断修复当中。
云景天的判断是正确的，给她吃下的两种丹药也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在随后的几天里，他又细心地照料着惜缘，并同时在互相探讨一些修行上的问题。当然最多的就是集中在空境上。
过去云景天修定的方法很简单，就是通过呼吸来入定。从李祖老聃那里传下来的呼吸法，其实和佛门的安那般那呼吸法有异曲同工之妙，皆是借由呼吸来慢慢使全身放松，当观照呼吸越来越深入的时候，呼吸也就越来越绵长，静谧，到最后不光听不到，更感受不到一点呼吸之气，到那个时候，全身毛孔乍开，体呼吸随之开始，而五脏六腑也就更加放松，随着天道的运行，一行一摆。
修行玄云神功的时候，到这里已经就不能再往下深入了，需要沟通天地，连接宇宙，从而吸纳天地阴阳之气，转而进入体内，开始在体内模拟一个小的自然界，将“气生为云，气降为雨，气行为风，气动为雷”的过程完整复制，周而复始地在体内的五脏六腑循环，从而达到灵气不外泄，并且逐渐递增的效果，最终稳固下来，化为灵力滋润灵体。
整个玄云神功修行的阶段就是修仙当中的第二阶段，也是最重要、时间消耗最多的阶段——炼气化神。
只有当灵气完全充足到能滋润到灵体的时候，那么灵体就会呈现出一个去阴化阳的过程，当阴神得到灵气的激荡，慢慢强大后，便会转而成就阳神，到时候则不受阴阳的拘束，可以放心地在宇宙当中自由遨游。
不过按照云景天对佛门修定的理解，在到达这步后，他更要继续深入，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一个点上，仔细体验那种深入到极细微深处的“空”。这种理解也得到了惜缘的认可。
空境就是如此。当定力越来越深厚的时候，他看到的世界也就越来越不一样了，同样是一个人或一件物，随着定力的深厚，就越趋于淡薄，乃至到最后完全消失。
惜缘总是在倾听云景天的见解，并不时插入一两句很关键的话。比如空境到底是什么，惜缘就只说了一句话：“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里的色就是指一切的物质存在，而不是好色的那种色。也就是说，万事万物本身看起来存在，其实无线细分下去，都是不存在的，也就是空的。宇宙的本质就是空，但因有因果和缘分，所以仍然会聚成一体，比如各种生命、各种物质都是如此。”
当时云景天豁然开朗，不过又问了一个问题：“生命怎么也是空的？”
“人体由四大所成，地、水、风、火。在父母的精血和缘分的召唤下，阴魂寄居在精血中，不断生长成为胞胎，最终出生，这也是一种缘分的汇聚。缘有很多种，这将亲因缘、所缘缘、无间缘、增上缘全部包括了进去。也就是说，抛开了地、水、风、火这四大，你本身的肉体也是空的。”
“阴魂呢？也是空的？”
“对，也是空的！缘起性空的本质就是如此。”
云景天马上敏感起来，如果所有都是空的，那岂不是坏了？他问道：“那这个‘我’去哪里了？”
“这个‘我’只是第七识所化现的，也就是妄认为‘我’的根本，我们管这个叫‘我执’！”
“呵呵，那也不是绝对的空吧，如果什么都空了，那还有生命的存在吗？”
“当然不是绝对空，这种绝对空是不存在的，我们佛门管这个叫做‘空亡’，你记得我曾经说过的‘真空生妙有’吗？这个‘空’并非‘真空’或‘绝对空’，而是‘妙有空’！”
云景天自行品味着这句话，彻底明白了！
在佛门当中，万事万物的本质属于空，但并不都是空。这话看起来绕口，可却很正确，就好比酒一样，酒的本质是粮食和水，但酒不是水。因为缘分，粮食和水在一定的因缘下聚合成酒，但只能这么说，因为酒和水虽有相通之处，但根本上已经是不一样的了。
这佛门的意思和道家几乎是一样的，只是表达的方法有问题。
云景天笑道：“原来这样，你差点把我绕糊涂。”
由于惜缘身体原因和欣怡小仙不断的骚扰下，云景天后来也就回避起来，专心修定。
感受与己无关的事情，云景天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在外面逛了一圈后，又回到房屋当中，再次盘腿坐下，进入定中。
最近魔器碎片没有再翻腾捣乱，而云景天的心灵也一如井水一般波澜不惊，冰冰冷冷。在这样的心境映照下，万事万物都如同本来如此一样，在云景天的心中清清楚楚地倒影出来。
他抓紧这段时间，不断提高定力。
在将近五十天的平静生活过去后，年也过完了。辣子鸡匆匆忙忙地找到云景天，给他说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李自成和张献忠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各自起义，带领了一大批人开始反叛大明王朝，并在各地培植势力。
不过也就是在今年，云景天出现了。
“说重点，这些我都知道了。”云景天时间宝贵，可不想浪费在辣子鸡这种无聊的叙述当中。
辣子鸡看着云景天冰冷无情的眼睛，心中不知为什么颤抖了一下。他整理了一下思路，终于顺畅地开口道：“石娃，黄娃子和黄虎子现在已经凑到了一起。根据探子的消息，他们同时回到了延安府，聚在了高迎祥‘高闯王’的麾下。现在我们不好动他们了。”
“没关系，看来两人知道了自己身上的一块魔器碎片对我造不成伤害，又怕我单独击破他们，所以开始联合起来了。反正我现在也没有进一步吸收魔器碎片的打算，就让他们再逍遥一段时间吧。天仙门那边没和你联系？”
辣子鸡露出古怪的神色，把头摇的如同一个拨浪鼓。天仙门行事太不正路了，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云景天又问：“那个高闯王是什么人？很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