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来,脚步还是有些不稳,却一步步走向我。这一次,我居然想往后退。
突然,她抱紧我,然后主动吻上我的唇!我瞪大了眼睛,记忆里,她从来没有主动亲近过我,即使是结婚这么久之后。唯一一次,还是她喝了酒——好吧,这一次她也喝了酒。
她吻了几下,松开了手,认真地看着我,微微一笑:“是你吗?你回来了吗?”说着,泪水再一次滑落。
她的手放到了我衬衫的扣子上,我冷眼看着她,任她继续胡闹。她解下了我的衬衫,看着我,喃喃地说道:“我该怎么办,我该拿你怎么办?我好想你啊,你怎么可以走,怎么可以抛下我一个人!”
我心里一沉,不禁苦笑。这就是差别,对那个人极尽温柔,对我只有骂个狗血喷头的份。她的心里,始终还想着另一个人,她又把我当成了他。说到底,你的痛苦还是来源于我。既然如此,那天在雨中,你为什么开口求婚?我一度以为,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了。
心如刀绞一般,我却一动也没动。她的动作越来越放肆,像我曾经幻想过的那般。原来,她也会主动,也会热情,却不是为我……
好吧,今夜权当是一场梦,我愿意为你扮作另一个男人,这个要求一点儿也不高。你心里想着谁,我就是谁——你高兴就好。
她压在了我的身上。我鼻子一酸,依然冷眼看着她。怪不得以前和我亲近时,她总是那么勉强。原来,情非所愿的肌肤之亲,真的好难受……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能脚踏两只船啊。”她还在痛苦地呢喃,“我不想再装大方,我会吃醋,我现在要抓住你,羽白!”她唤了声我的名字。我一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自己幻听了吗?
“羽白!”她再一次按倒了我,喊了一声,“你别走,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啊!”
我整个人僵住了,震惊地看着她。
她的眼睛依然迷离,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是的,她在喊我的名字!
是的,她喊得是“羽白”,而不是“世文”!
这一刻,我终于感受到了何为值得。眼前这个我从小看到大的女人,这个让我欢喜让我忧的女人,这个我爱了二十几年的女人,她心里是有我的,而且,不止是我奢求的一点点。
她抱着我的胳膊,泪水已经流了满脸。我紧紧地抱住了她,吻去她脸上的泪水。
丫头,对不起,你的心我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以后,我会永远守在你的身边,渐渐学会如何去爱你。我不会让你再受伤了,绝对不会!
她一大早醒来的时候,依然不愿意理我。现在,当务之急是弄清楚“她为什么生气”这个国际性难题,尤其是我又怎么脚踏两只船了,貌似我结婚以后,和叶贞祯崔妍婷她们一直没联系过。
她不肯理我,只是匆匆忙忙地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在我的反复纠缠之下,她终于开口了,却是告知她已经签好的离婚协议书。我顿时火冒三丈,离婚?以前也罢了,现在你喜欢上我了,没有我的同意,休想!
“CYT,你最爱的人,对不对?我已经知道了!”尽管她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我还是在她眼里看到了隐隐的泪光。“我知道你喜欢的人一直是她,但那是我的结婚戒指啊,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她说着,眼圈也跟着红了。
我一下子全明白了,紧紧地抱住了她。是我不好,我从来没有跟她解释过什么,才让她一直误会。
“丫头,其实……那本日记,你根本没看完,对吗?”我问她,事实上,我已经证实了这种猜测。我极少写日记,上面都是三言两语记录着我们的点点滴滴,她如果仔细看了,不难猜出我爱的是她。
她却一把推开我,说她要迟到了。我追在她的身后,刚要开口喊出真相,喊出我喜欢她,却不由得止住了。因为,这几年来,需要解释的太多太多,一言半语是说不完的。
“今晚……下班了先别走,我来接你,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解释给你听,你想知道的,还有你以前误会的,我全部都告诉你!我们之间,需要好好谈一谈!”我下定了决心,对她喊出了这番话。有些误会,只有心平气和地摊牌,才能全部理清。我需要的是一次性说完,是没有后患的那种。这样我们才能彻底翻开这一页,放下心结,开始真正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生活。
她一听说要吃大餐,好像开心了一些,让我揪紧了的心变得轻松起来。
见她打车离开了,我一个人回到了家。屋子里被她弄得一片狼藉,我拿起扫把,一一整理起来。这些天我不在,都是她一个人在做家务,辛苦她了。
收拾好了一切,我这才想起今天是工作日。看了看表,快九点了。既然她说下班后在家里约会,这里也该提前布置一下。
拿起手机,我拨通了董教授的电话。
“臭小子,还知道打电话?不说一声就走了,到现在都不回来,人家曾志勇早就到了!”电话刚一接通,董教授就嚷嚷道。
“老师,我请假。”我简单粗暴抛出打电话的原因。
“还请假?为什么?”董教授的声音越发严厉。
“因为我老婆生气了。”我这样回答。这确实是一件很大的事情。
“你小子,整天把心思放到女人身上,没出息!”
“老师,师母要是生气了,你会劝吗?”我平静地说了这句,然后挂了电话。
自从抄袭论文的那次,董教授已经对我不满了。虽然后来平反了,但那位博士师兄是他最得意的门生,曾被他称为是自己的接班人,我毁了他的前途,董教授自然忌恨我。不过,得罪了他们又怎么样,最重要的,始终是她。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迟到。她说过她们领导很吹毛求疵,她脸色那么难看,早上又匆忙出门没化妆,会不会挨骂?最重要的是,误会还没解除,她心思重,会不会继续胡思乱想……
想到这里,我再也坐不住了。不,不能等到晚上了,现在明明就可以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