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如约来到了体育馆。在跑步机旁边,我却忍不住扫向了拳击沙袋的方向……上一次来的时候,我和萧羽白哭得一塌糊涂,那时候,他应该没有看到我吧?
他很喜欢运动,今天是不是也在那里?这回他找到了真爱,应该不会再哭吧?
等等,怎么又是他?
不敢一下子跑太快,何世文帮我把跑步机的速度调慢了一些。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热火朝天,我自嘲,我还是太懒了。
“咣当!”门一下子开了,进来一个人。远远看见那个身影,我的目光再一次聚集在他身上。萧羽白,他果然来了!
虽然知道萧羽白出入体育馆的就和******出入白宫是一样自然,我还是忍不住在看。他穿了一件我从未见过的红色T恤,四下张望着,好像在找什么人。我愣愣地看着他,见他的步子再次迈向我,心情也跟着激动起来。他会不会再一次霸道地把我拽走,或者喊我一声“臭丫头”,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我期待地看着他,哪怕他骂我一句也好。
萧羽白来到了我身边。我忙转过头去,像往常一样作出一副不屑的样子。等他跟我说话了,我还是要狠狠地损他一番,他有了称心的女朋友,也要恭喜一下……还有,我要跟他说,好歹我也算你名义上的妹妹,那天在实验室那么不给我面子,也太缺德了。
可他只是从我身边擦过,仿佛没看见我一般,走过我,自顾自地继续向前。
我忍不住回过头,只见崔妍婷正站在另一端向他招手。
崔妍婷这个骗子!前几天还口口声声说她和萧羽白没关系,现在又……
我咬了咬嘴唇,却也释然。他再也不会骚扰我了,以后他跟谁和我没有一点儿关系,不,其实一开始就没有任何关系。
“雨濛,你还好吧?”何世文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我转过头看看他,像他抱歉一笑。这才发现,跑步机不知何时被关掉了。
“呃……我只是好奇他们俩……”我忙解释道,“一个是我名义上的哥哥,还有叶贞祯,怎么说也和我在一个宿舍住了三年……我很好奇他们俩……只是好奇……”我说不下去了,这么牵强的理由,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我承认,我是个谎话连篇的人,叶贞祯说的一点儿都没错。这样的我,连我自己都瞧不起,更别说何世文了。
“雨濛,出去谈谈吧!”何世文终于开口了。
我点了点头,跟着他走了出去。
“雨濛,”走出体育馆,在旁边还未长出绿叶的小树林停了下来,说道,“你不要再欺骗自己了。”
“我知道,”我点了点头,“我刚刚是骗了你。可是,所谓的实话,我连自己都不知道。你说得对,我也不该这样骗自己。我心理确实出了问题,一会儿回去我就联系一下心理医生!”
“什么心理医生?”何世文惊异了一下,随即又说道,“不,不需要!”
“世文,我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我如实说道,“精神无法集中,也没有办法高兴起来,还总是被无关的事物吸引。我知道,之前发生过太多的事情,面试又一直不顺利……也许,这些看来只是客观原因,但我真的有点问题……”说到这里,我怕了,不会是精神崩溃吧?
“你没有问题!”何世文斩钉截铁地说道,“你是爱上他了!”
“什么?”听到他这句话,我惊住了。
“你是爱上萧羽白了!”何世文重复着刚才的话。“刚刚你一直在看他,不,其实从你和萧羽白分手,就一直心神不宁,对不对?你在吃叶贞祯的醋,对不对?因为你知道了他不是你亲哥哥,可以在一起了,你就爱上了他,对不对?”
一连好一个疑问句,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呆呆地看着他,不,我不可能爱上萧羽白的,至始至终,我爱的只有何世文一个。
“从一开始,你就属于他,包括你的心。”何世文看起来有些失落,“那天你跑到街头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因为你在抗拒我,你根本不让我碰你……虽然你说的是因为那时还跟着萧羽白,但你的行动还是暴露了你内心……那天我去拿东西,隔着大玻璃,我看见萧羽白了。你看他的眼神,明显不一样……”
我一时哑口无言,他似乎说得头头是道。可我真的不爱萧羽白,我们是仇人啊!他害得我痛苦了这么久,我怎么可能爱上他?
“还有,”何世文继续道,“我感觉萧羽白也真心爱着你。听说你要回家去面试,他还穿着病号服就跑出来找我,说要代替我陪你回去。那时候你没看见,他的脸色真的很难看,手上还肿着,应该是打针打的。他还说,陪着你是他的义务,以后有他在,就不需要我了。”
“可是,等他回来的时候,就全变了。”何世文继续道,“我不知道那些天你们发生了什么。那天他手里还提着行李,应该是刚下火车,就跑来找我,说我才是你最心爱的人,让我代替他好好照顾你。”
“那天他的表情很痛苦,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何世文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他很爱你,要不然他不会关心你喜欢谁,又想和谁在一起。他还说,他会退出本来不属于他的感情,以后你和我就可以幸福地在一起了。”
“他真的这么说?”我忍不住问道。
“你可以亲口问他,”何世文道,“刚开始我还很开心,也诧异他为什么想通了。当时虽然没有自信,但也想陪在你身边照顾你。现在我明白你的心在何处了,也无法再这么自私下去。萧羽白都能成全,我也可以!”
“这应该是你们两个都不肯要我吧?”我苦笑道。
“那么,你现在在想着我吗?”何世文问道,“看着我的眼睛,问问你自己,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我直视着他,从他的眼睛里,我看见了自己的影子。眼前的人明明是何世文,我心心念念的何世文,现在怎么……
他没有变,我也没有变,究竟是什么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