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萧羽白,是臭丫头躲不过的冤家。
距离她知道我们不是兄妹的真相,已经有三个月了。其实那天之后,我就搬到了她的房间,说是看着她怕她出走,其实也抱有私心。
期间,何世文来找过她几次,都被我挡在了门外。对于这个强大的劲敌,我一直提防着。尽管我知道,她有选择的权利,我这样做很不地道。
那一天,何世文还是和她见了面。我很担心,悄悄地跟了过去。
他们坐在咖啡厅里,我听不出他们都说了什么。只是,两个人的表情似乎都很平和,一点儿也没有想象中久别重逢激动的样子。
他们聊了很久很久,但走出咖啡厅之后,就握了个手,各自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这是告别吗?以后不再往来了吗?不错不错。我心里轻松了一下,来到她身边。
她呆呆地望着何世文离开的背影,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让我的心不由得疼了一下。
下雪了。我们肩并着肩往前走。也许,在女生看来,和自己爱的人一起赏雪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只是,此刻的她,或许在想,和她一起赏雪的,为什么不是何世文?
也许,从一开始,我就是多余的。
为了打破这种尴尬,我看见前面一家店开着门,也不管是什么店,就以躲雪为由,拉着她进去了。
这家店是算卦的,我本来不信命,但呆着也无聊,就也跟她求了一签。我没看见她的签子上写着什么,或许是我没有心思看。因为我的签子上写着:“不属于自己的人强求也是枉然。”
红色的字体,触目惊心,似乎在提醒着我对她犯下的罪。
“如果你觉得追女生很艰难,就不要继续追了。”女服务员解释道,“而且,是红色的字,不是好的预兆。”她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你们本来就没有缘分,如果你还是穷追不舍,你们两个中间可能会有人死。”
“别吓唬人,”我心里不满,呵斥了一句,“要是非要死人,就让我死好了!”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看着一旁强颜欢笑的她,我的心还是沉了一下。虽说封建迷信不可信,但我还是会忍不住去想。我自己倒是无所谓,如果是她……我不敢想下去。
真的要放手吗?像电视里很伟大的男主一样,成全别人,自己默默地离开?不,我没有那么伟大,我只是个俗人,只想陪在喜欢的人身边。我很自私,别人也说过,爱情本身就是自私的。
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一直到了这学期开学,我再一次遇到了叶贞祯。
她看见我,似乎很开心。我早就知道,这个女孩子喜欢我。
“你知道,我有喜欢的人,”我这样对她说,“我无法给你一颗完整的心,我心里装着别人。就算这样,你也愿意陪在我身边吗?”
“我们都一样,喜欢的人都不喜欢自己。”叶贞祯这样回答,“这样的两个人,更应该凑在一起,彼此疗伤。还有,我不在乎你心里有谁,反正那个人不在你身边。我喜欢你,就足够了。”
我苦笑。不过至少臭丫头和何世文,他们两个是互相喜欢的。臭丫头跟在何世文身边,应该很幸福吧?
因为之前抄袭论文的事情,导师对我有着很大的意见。为了尽快做出新文章,也为了扭转局面,同时也为了忘记她——我开始没日没夜的做实验。
那一天晚上十点,我只是为我的反应装置关一下回流水,觉得就一步实验,不需要讲究那么多,也就没戴口罩,自然也没开通风橱。关完水龙头,我发现我另一个反应的时间到了,需要离心,就继续呆着……然后,我就中毒了……
再次醒来,人已经躺在了医院。睁开睡眼,映入眼帘的是她的面庞,我怀疑自己看错了。
恢复了神智,果然是她,只不过,旁边是叶贞祯。
想起之前那个决定,又看见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狠下心来。在我身边,她一点儿也不快乐,我是不是该成人之美?
于是,我赶走了她,只留下了叶贞祯。
叶贞祯是个好女孩,又真心地爱着我,是个很理想的女朋友,我应该高兴才是。
没几天,从叶贞祯的口中,我知道了她要回家面试的消息。
“我知道你心里想着她,”叶贞祯道,“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怎么选择,你自己决定,我不会拦你的。”
明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可我还是去了。外面不安全,那个臭丫头智商又低,太容易出事了。
这次回去她似乎赚到了,因为她见到了她的亲生父亲。
其实那一天我也诧异了一下,我绝对没想到,她那个好妈妈居然能够成全她。惊异之余,我也在反思自己,连那个臭女人都知道疼女儿了,我是不是该做些什么了?
那一晚,她第一次对我说了“谢谢”,很生疏,很客气。简单两个字,却刺痛了我的心。原来,在她心里,我一直是个陌生人。
我一晚上没睡,躺在一旁的她似乎睡得很安详。当天蒙蒙亮的时候,我看见她嘴角上浮现出一丝微笑,和她在我面前的那种强笑完全不同。我心里一暖,她是梦见了她的何世文吗?也好,有他陪在她身边,我放心。
或许,我真该放手了。我看着她的睡颜,俯身想在她的脸上吻一下,却停了下来。从一开始,我们就不该有超过兄妹的举动。那么,就不要一错再错下去。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狠心转过头去,轻轻地穿衣。我,再也不敢多看她一眼,我怕我会后悔,再次把她钳制在身边。这样,她一辈子都不会再幸福了。
收拾好一切,天还没有大亮,我犹豫地把手放在门把手上,轻轻地打开了门。忍住回头再看她一眼的冲动,我大步迈了出去。
“咣当!”门轻轻地被关上。从此,我和她再无瓜葛。
臭丫头,你放心,以后你可以和你心心念念的何世文在一起了。我不会再干涉,而是会默默地祝福你……以你哥哥的身份……想到这里,我的眼睛湿了一下。不是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吗?可我,再一次为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