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这老太醒了个大早,见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个包裹,打开一看,是一身白衣白裙外带一个白头帕,老太惊讶不已,正不知如何处置,只听阴暗的角落里传出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细声细气,老太一听恍然大悟,这不正是昨夜那黄鼠狼精吗,只听黄鼠狼说道:“快把白衣换上,好带我去游那咸阳城。”
老太忙拿着包裹走进神胎后面,慢慢换了起来,不多时,老太太从神胎后面出来,果然换了一番风采,只见清瘦如翠竹,眉眼有慈光,行走处,徐而不慢,竟有一副天生道骨。
黄鼠狼一双圆眼兀自看个不停,暗自讶异,开口叫道:“姥姥,张开袖子,待俺进去!”
老太太忙张开白衣袖,只见那成精的小怪“嗖”一声如一道金光射进了袖口,老太太忙收紧袖口,一步紧似一步的出了门,朝那咸阳城里赶去。
咸阳是秦国除了栎阳旧都之外的另一大城,秦自商鞅变法后把国度从栎阳迁至咸阳,咸阳的发展进入黄金期。咸阳人口一跃从十几万发展至五十万之众,常住人口只有五六万,经商的商客居多,所以这咸阳城里人群熙攘,煞是热闹非凡。
话说这老太袖子里揣着这黄鼠狼,心内惴惴不安的走进咸阳城。
当日是个大晴天,艳阳高照,只见:叫卖声;小孩儿啼哭声;左邻右舍寒暄声;犬吠马嘶;有小贩贩履;小偷怀锥;小人告状;侏儒沿街杂耍;巨人当街卖艺,端的是热闹异常,不比王母蟠桃宴,亦赛猴王花果山。
这黄鼠狼在袖子里透着缝看的仔细,心内大馋,心想,若修得人形,定在这咸阳城里好好耍他一番,心内正馋,忽然看到街角私蹲着一个老汉,挑着一个雏鸡笼子,里面黄灿灿的窝着一笼小鸡仔儿,这黄鼠狼是什么出身,极其擅于月黑偷鸡的勾当。当时见了这窝雏鸡,忙在袖子里喊道:“姥姥怜见则个,买下这窝小鸡仔儿,也好好祭祭我的五脏庙!”
那婆子闻言大惊,这身上没有分文,怎的买下这笼鸡仔儿,又不敢得罪这黄鼠狼大仙,还得指望着这厮给自己报仇,心下一时两难,不知如何答复。
“姥姥是不是没有钱两?”黄鼠狼很体贴的问道。
“老身乞讨为生,那得钱两给大仙买这鸡仔儿?一时两难,大仙见怪则个。”老太如实说道。
“这有何难,看俺手段!姥姥见咱家得手,速速带着鸡仔儿出城便是。”黄鼠狼刚说完,只见从老太太袖口滚出一阵黄风,直扑向那卖鸡老汉,老汉脑袋一偏,不知是昏过去还是死了,那笼鸡仔儿不知何时已跑到老太手上,老太看着双手抱着的鸡笼,一时失了主张,正没奈何处,只见一队骑兵巡哨归来,正巧看到这一幕,忙策马赶来,老太正没奈何,看到骑兵朝自己奔来,一慌张,把个笼子啪的掉在地上,正要回身逃离,却猛然发现,那领头的正是抓走自己儿子的龙骑校尉!
老太太猛然义愤填膺,对着袖子大喊道,:“尊驾!杀我儿子的仇家正在眼前,乞求为我报仇!”
这黄大仙盯着散了一地的鸡仔儿,正怒火中烧,听到老太让自己报仇,哪里肯去,便大叫道:“你丢了我的吃食,咱家焉肯为你报仇!”
老太眼看着那龙骑校尉骑着高头大马,握着长矛已走到近前,黄鼠狼又不肯帮忙,老太一时情急,对着龙骑校尉的脸猛的挥出衣袖,只见一道金光从袖口飞出,“叽”的一声尖叫,那金光结结实实的扑到了龙骑校尉的脸上,校尉一声惨叫,挥着手在脸上乱抓,黄鼠狼精万万没想到老太会出此招,五百年的道行也禁不住阳光的暴晒,一时疼痛难忍,趴在校尉脸上疼的又啃又挠,校尉耐不住疼,狠命抓住黄鼠狼的尾巴,使劲毕生蛮力朝地上狠狠砸去,可怜那成精小怪,在地上蹬了两下腿,竟一命归西了。
那小怪毕竟是得了道的肉体,一颗金黄色的内丹从黄鼠狼开裂的腹中慢慢飘了出来,越飘越高。偏巧,一个骑在矮墙上拿着弹弓打鸟的少年,对着大枣树上的家雀儿使劲射了一发石子儿,家雀儿伸展翅膀,朝天飞了开来,石子儿打了个空,结结实实的打在树枝上,石子儿经过反弹斜着飞了出去,更巧的是正好打在那金黄内丹上,内丹本在飞升,被石子儿一打,斜着朝地面落去,那老太正张着嘴看着满脸是血的龙骑校尉在地上挣扎,那内丹正巧落进老太口中,老太猛然觉得一个东西落进嘴里,正要吐出,那内丹竟滑进了腹中,只觉腹内一阵火烧似的热,不多时,灼热感消失,老太觉得浑身轻松,眼内迸出一道精光,这内丹的功力竟全被老太所吸收。
黄鼠狼五百年道行不足为奇,但这五百年道行放在人身上,可就非常了得,但,精怪毕竟是精怪,非同散仙,老太自此成了半妖半仙的邪仙,看那龙骑校尉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死掉了,老太觉得大仇已报,便朝城门走去,后面一群骑兵紧紧追赶,却怎么也赶不上,眼看着老太慢慢走出城门,个个讶异不已。
自后,人间多了一个白衣老太太,专管那人间大冤,就连那枉死的鬼魂,如若家有老母无人赡养,也敢出手相救,使其还阳,得罪了不少鬼差。
老太行踪无定,却早已传出大名,人称白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