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停,可那凉风却依旧无情的在身边肆无忌惮的刮着。林希伏在路博德那厚实温暖的胸膛上,竟连寒风都变得格外的温暖。
路博德伸手拨开她那湿漉漉的头发,柔声道:“这么晚了,快回去吧!倘若生病,我就成罪人了。”
虽然他还有些恋恋不舍,但是他更担心的是她的身子。
林希的头在他的胸膛蹭了蹭,撒娇道:“我可是个女汉子,哪有那么容易就生病。”她说到这,突然想起了前段日子为了眼前这人要死要活,便缓缓的抬起头,晶亮若星的黑眸注视着他,真情流露,“你可知道,我曾为你病过一场,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路博德眉心一蹙,这话听得不明不白,却有那么一下,触到了他心里最软弱的部位,有点疼。
他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不可胡说。”嗯!这个小动作竟是那么的自然,他好像已经将她当成是自己的了。
林希在他的面前真的可以完全颠覆自己的性子,现在才发现自己为何长期以来活得像个汉子,原来是一直没有遇到那个能将她征服的男人,激发她潜藏已久女人该有的娇羞。
她竟无理取闹起来,脸上虽摆出一副生气的模样,眸中流露出来的却是万般不舍:“你这是在赶我走,现在都几时了,我回去不等于挨打嘛!都怪你,那么晚才来,害得我现在回不了家了,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他真的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总是一次次将他逼出自己的底线,但是他心里却是幸福的,那满满的幸福都快要溢出胸膛来了,他顿了顿:“让我好好想想,”他一手在她肩上拍了拍,“如今回不去,只能住客栈了,你得马上换身干衣衫,受了寒,我会担心的。”
林希眸中闪着晶光:“和你一起睡吗?不过也没事,反正我们也一起睡过。”
她言词间竟是那么的无意,但这话却让他顿时回想起那几个尴尬的画面,有些难堪。
路博德刚想开口说些拒绝的话,怎料林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忽地挣脱开他的怀抱:“惨了,我,我竟然忘记我今天来月事了。”
路博德的脸顿时刷的一下红了起来,羞得他几乎要找地缝钻。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么可以想干那种事。
他要彻底消除掉她那些多出来的心思,肃容道:“你乃一未出阁女子,怎可有这样肮脏的想法。就算不懂羞耻二字也不能多出这种心思来。”
林希听得有些云里雾里,怎么来月事就变成了肮脏的想法了?又什么多出来的心思?她疑惑的问道:“路将军,你说什么呢?我来月事怎么就成肮脏了?每个女人都会有的啊!你娘也有啊,你思想不要太古板了好不好。”
“反正你未嫁我之前,不能有那种想法。”他斥责道。
这句话,让林希顿时如大梦初醒,回想起自己一连串下来所说的话,感情路将军想歪了去呀!他不会是想到那男女之欢之事吧!天啊!看着路将军那副明明很尴尬还要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心里竟滋生出要逗弄他的想法,她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起来。
路博德一脸疑惑:“笑什么?我是认真的。”
“是,是,是,你是认真的。你知道我话中的意思吗?我说糟糕来月事,是急着要去换衣裳,和路将军的未嫁你之前不要有那种想法,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呢?”她说着还故意凑到他跟前,直直的盯着他那双剑眉星目,语气竟是浓浓的挑逗之意。
此时的路博德尴尬到无地自容,忙转过身,撇开她的视线,说话连带结巴:“我,反正,这事也不能说得,说得如此露骨,你要清楚,男女有别。”
林希死缠着他不放,像是要在这件事上与他纠缠到底,她怎么看着他害羞的样子会那么的开心呢!
她又绕到他跟前去,嘴角带着一抹邪恶的笑:“路将军,你也太污了吧!自己思想不端正,还好意思指责别人。”
此时的路博德恨不得化作虚无的空气,他的脸已经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只能装傻到底,眼神依旧不敢与她对视:“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一个从横沙场威风凛凛的他,金刀铁马,临危不惧的他,竟让被一女子搞得如此难堪,不知所措。
他这辈子算是败给她了,这个折磨人的小妖精,被她戏虐到无地自容的同时心中竟然还隐约夹杂着甜意,他这是要疯了吗?
“别无理取闹了,快去换身衣裳。”他说着便自顾自的走了起来。
林希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得寸进尺了,忙跟了上去,搂住他那结实的手臂,真希望永远都这样。
到了客栈,来接待他们的是个六旬老头,老头睡眼朦胧,看着眼前这两人全身湿漉漉,还粘得紧紧的,还以为是赶路时遇上暴雨的一对夫妻,便直接问道:“客官是要大房还是小房。”
路博德从袖口中掏出些五铢钱放在了台面上,“两间大房,还需麻烦店家,帮我找一套男子与一套女子的衣衫。”
林希忙打断道:“老爷爷,要一间就够了。”
“不行,你可别再闹了。”路博德肃容道。
“我哪里和你闹了。”林希挺着胸膛,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老头的脸皱成了一个肉疙瘩,看着路博德:“到底是要两间还是一间,老朽困得不行了。”
“一间。”
“两间。”
两人异口同声。
林希从袖口中掏出一块马蹄金放在那老头手里,快言快语道:“老爷爷就要一间,快快叫人烧热水,我要洗澡,我都快冷死了。还有衣服随便,能穿就行。”
烛光晃动,照得那金子直灼人眼,老头见到金子,两眼放光,忍不住拿着那块马蹄金往身上擦了擦,拿到嘴里咬了一口,确认是真货后,笑得见牙不见眼:“来,来来。”
路博德始终是拗不过她的,两人各自各洗完了澡,林希已经在榻上翻来覆去一个多时辰还不见路博德,她心里清楚路博德是不愿意和她睡一起的,可是一旦有了要与他一起睡的想法后,他不在,心里像是缺了点什么。
她想着干脆下榻去寻他,反正他不在,也睡不着,找他聊聊天也好。
打开门,突然啪的一声响,一个人栽倒在了地上,地上那人立马站起身来,这样的遭遇有些狼狈,可他还是摆起了他那幅气定神闲的模样。
“方才睡着了。”
林希郁闷不已,他明明是喜欢自己的,可他却宁愿睡外头也不愿意和自己睡,死板,古人就是太死板了。可是如果他像那赵建德一样占人便宜,她真的会喜欢吗?呵!她连自己都搞不懂自己的心思。
林希将稳如泰山的路博德一把拽了进来:“行啦!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还怕我占了你便宜不成,刚刚在树下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她说到这忍不住又想逗弄他,笑嘻嘻的凑到他跟前,“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吻得可起劲了。”
“林希,你,你可还是个女子,说这话也不知道羞耻。”他说着气呼呼的直往榻上走去,不再与她纠缠,但奇怪的是,他的心却像是灌了蜜糖一样,这个折磨人的小妖精,真的把他折磨得不成样了,竟连喜悦与悲怒都分不清。
耶!搞定,林希开心得又蹦又跳的往床榻上跑去。
路博德躺在床榻上两手交叉,又摆出一幅上司之威的样子道:“睡里面,不可以碰我。”
“为什么?你是怕你控制不住吗?”林希竟是这般直言的问道。
他紧闭着眼不再理她,脸却像火烧一样。
林希见她没反应便上了床榻,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两人规规矩矩的各睡着一边。
房间的烛火微晃,外面的风声带着树叶的沙沙声,竟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到底是太吵的原因,还是身边有个他的原因。
想着那历史的悲剧,林希又开始害怕起来,她怕他以后不再属于自己,想着忙转过身去,看着他那矫健的后背,忍不住伸手从他的后背抱住,他的背厚实宽阔,很有安全感。
在她的手触及到他那结实的胸膛时,林希能感到他的身子有些僵住,她知道他也没睡,他睡着的时候是不会这么安静的。
林希将脸贴在他那厚实的背上:“我知道你也没睡,路将军,我好怕,我怕我们以后不能在一起。我知道再过两年你会受封伏波将军,然后率领十万将士来平定南越,为什么要给我知道这么多真相,我宁愿不要知道。”
林希的话路博德真的没听明白,但他能感觉到她心中的委屈,她是明白自己与她父亲的关系的,可她为何还这么执着的去爱他。
她那泪水竟湿透了他的后背,搂在他身上的纤纤玉手紧了紧,他竟再也忍不下去了,便忽地转了下身,把她护在了自己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