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带着浓浓的鼻音,贺兰雪让人发狂的声音低低地响在她的耳侧,狂乱而压抑。
“可以吗?安盈。”
安盈什么都没说,她环抱着他的肩膀,飞蛾扑火般迎向他。
贺兰雪身体一震,低低地了一声,头埋在她的发丝间,神情愉悦而迷离。
安盈却在那一刻流出泪来。
“疼……”她无意识地喊出。
疼,全身都疼,每根骨头都痛,痛到骨髓里,她被扔到一片汪洋的海中,海水沉沉地施虐着她。
贺兰雪不敢再动,只是更紧地抱住她。
怎能不痛!
那日的回忆纷至沓来,那五个人狞笑的脸,他们丑陋的。
他们肥厚的嘴唇在她身上撕咬啃噬,他们的笑,他们的下流话。翻来覆去。
两个人架着她,猥亵地打量着她的身体。
那么痛,比凌迟还煎熬,比细针更凌厉。
从今以后,这件事对她而言,不会再有欢愉。
即便是贺兰,即便此时此刻,抱着她吻着她的是贺兰。
安盈也只是痛。
贺兰雪的额头沁出了汗粒,很辛苦,却还是不敢动哪怕一丝一毫。
“安盈……安盈……”他叫着她的名字。手撑在旁边。
虽然,已经停不下来。
他不能伤她。
安盈却在他离开的那一刻,她抱着他,用力,将他也带到一边。两人相拥着,一起倒在地上。没有分开。
安盈的扭动,让贺兰雪彻底疯了。
停不下来了,再也停不下来了。
他的手臂箍紧她的腰。
安盈用尽全力地迎合他。
火猎猎地烧。
除了共焚,不能救赎。
还是痛,疼痛铺天盖地,她要溺水,他便是她手中唯一的木筏。
贺兰雪的头发已经全部湿润。
他在至高的晕眩里,看着她已经咬得血肉模糊的唇。
“咬我。”他把手掌塞到她的嘴里,断断续续地说,“安盈……咬我……要痛……就……一起痛……”
安盈毫不客气地合紧牙关。
心中一片祥和。
全身湿透。
房里很安静。唯听到他重重的呼吸声。
全身困乏。
她静静地抱着他,被从未有过的困意和安宁,带入深不见底的梦靥。
恢复意识时,目之所及,仍然是暗暗沉沉的夜。
贺兰雪的手臂搭在她的腰,头抵着她的胸口,用一种保护且眷恋的姿态,躺在她的身侧。
朦胧的光线下,双目紧闭的贺兰雪,那么纯真无害,百合般美好馨香。
她忍不住低下头,摸索着他的唇,轻轻地点了点。
离开时,却发现贺兰雪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
安盈的脸红了,方才尚不觉得,此刻,看着身无寸缕的自己和贺兰雪,顿觉紧张。
“放松点。”贺兰雪在微笑。笑容一如初见,和煦如春风。
之前那个脆弱混乱的贺兰雪,已经看不见丝毫影子了。
安盈慌乱地瞧着他。
贺兰雪心疼地看着她伤痕累累的唇,爱怜地吻着她,灵活的手鸿毛般拨弄着她斑痕点点的身体。
安盈想依言放松下来,结果却是越发紧张了。
贺兰雪耐心地、缓慢地抚摸着她,脸靠在她的肩膀上,梦呓般,回忆着他们以前的事情,那些留在北滨的往事。说起军营里的趣事,说起她穿盔甲时的模样,说起逗她时的喜悦。
安盈渐渐被他的语调吸引进去,几乎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都像柳絮飘落,雪花停在结冰的湖上。安盈闭起眼,恍惚间,自己仿佛置身在一片广袤无垠的草原中。
风温柔地吹。
草木的味道混杂着贺兰雪特有的体香,那种感觉很奇妙。
不觉得痛,全身懒洋洋的。
想死在这种感觉的。
贺兰雪一刻不停地吻着她的耳垂,她的脖子。
他是隐忍的。
即便是最后,他也咬着牙,勉力让自己的动作不惊动她,不惊醒她。
这是一个美妙的经历。
在阴冷潮湿的牢房里,安盈第一次,沉溺在他的温柔里,不能自拔。
凌晨将近,就要离开。
他为她穿好衣服,然后静静地拥着她。
“安盈。”他率先打破沉寂。
第二次后,安盈一直羞涩地沉默着,脸颊通红,低着头不言不语。
“嗯?”她将脸埋在他怀里,低低地应着。
“终有一天,我会带你回我原来的地方,那是个很美的山谷,四周雪山皑皑,谷里却一年四季温暖如春。那里面,有很多很多花,各种各样的,五颜六色,很美很美。有一种叫做风之花,黄色的,周围有一圈红边,起风的时候,它会吹起来,一圈圈环绕着你。你一定会喜欢。”
这事安盈第一次听到贺兰雪用如此深情梦幻的声音谈论一个地方,她不免向往,“那里远吗?”
“是的,很远。”贺兰雪微笑,“几乎与世隔绝,千百年来,只有一个外人到过那个地方……”
说到这里,贺兰雪的声音顿住了。
唯一的一个外人,却给全族,带来了灭顶之灾!
安盈还未反应过来,很自然地问,“那个外人,是怎么到你们那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