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儿在竺漓的厢房里早已经摆好了酒菜,在趁竺漓和夷盟还未进来的时候,她在酒里下了一剂药。可南宫画雨并没有看到这一幕,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碧魂珠里的竺漓和夷盟身上,他看见竺漓和夷盟坐在海边的凉亭下煮茶看雪……
“漓儿,酒菜备好了,在厢房里。”栀儿走到海边的凉亭下,看着竺漓说道。
“厢房?在大堂里设宴就行了,为何要在厢房?”竺漓只觉得孤男寡女在厢房饮酒容易让人产生误会,南宫画雨性情高洁,那一夜他们抵死缠绵后,竺漓就不再为了打听梵涅的消息而单独见哪个男子,因为她不希望南宫画雨误会她。
“大堂里吃酒的妖怪多,还是在你的厢房清静。快去吧,酒菜都摆好了,今天是你的生辰,好好喝一杯吧,大堂里的生意由我来照看。”栀儿极力劝道。
“十几年不见你了,如今在漓儿眼里,孤好似一个陌生人,好似一头狡猾的饿狼一样了,漓儿都不愿私下与孤喝酒了。”夷盟知道竺漓在顾虑什么,他并不知道栀儿在暗地里推波助澜,他也没想过这次见到漓儿以后,一定要挽回她的人,他只是单纯地想见见她。
竺漓认为自己的酒量已经可以跟夷盟匹敌了,毕竟十七年酒肆的老板也不是白当的。竺漓不愿让夷盟失了面子,起身请他进了酒肆,上了楼,来到了她的厢房里,栀儿心里早有预谋,待他们二人都进去坐下后,她便离开了,还将房门关严实了。
“漓儿,别怪我,东丘平朔临死前交代过我,让我一定要阻止你与忘尘崖的人交往,那一夜你与南宫画雨痴缠,他走后,你就痴等着他,希望他有一天能回来兑现他的诺言,可平朔跟我说过,忘尘崖的人都是冷血无情的,我不希望你再等下去了,夷盟才是真正能给你温暖的人,他为了你放弃了屠巨国的王位,你以后就跟他过吧,至少他不会让你孤单寂寞……”栀儿一边走在酒肆的长廊里,心底一边黯然叹道。
“今天是漓儿的生辰,孤先敬漓儿三杯。”十七年未见,终于见到她,夷盟心底欣喜不已,连喝了三杯酒。
“我从小到大都不过生辰,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别家的孩子都有生辰,而我没有,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带我回家的那天,娘肚子里的妹妹就没有了,我的生辰就是妹妹的祭日。后来我知道这些了,就更是不给自己过生辰了。夷盟想要跟我喝酒叙旧,也不必找这个理由。我风十四绝不会薄了夷盟的面子。”竺漓给夷盟回敬了一杯酒,冷声回道。
尘缘窟里的南宫画雨看着碧魂珠里面的景象,他只能看见竺漓和夷盟相互敬酒的画面,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他不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这让他的心更是慌乱不已。
“好,好,孤再敬漓儿三杯,愿岁月有情,愿红颜不老。”夷盟的心是欢喜的,可是见漓儿对自己如此生分,又有些悲伤,只能借酒浇愁,希望酒过三巡,他能有勇气说出他的心里话。
“愿夷盟长生永世,坐拥天下。”竺漓也回敬了夷盟三杯酒。
“天下?孤已经不是屠巨国的夷盟了,葛儿成家了,孤将王位让给他了,阿兰娜三年前病逝了,孤现在是孤家寡人,心里惦念着孤的漓儿,想来看看她。”云耿自斟自饮起来,黯然伤神地叹道。
竺漓看着云耿凄然淡笑的神态,那可是与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哥哥,只叹造化弄人,他们竟有过一段短暂的夫妻情缘,如今看他,竺漓也不知道该如何待他,是视他为哥哥,还是视他为曾经的情郎,好像都不太合适,往事席卷心潮,竺漓的情绪也变得低落了起来,与云耿对饮了起来。
南宫画雨看着碧魂珠里竺漓微醺的神态,看着她眉间的感伤,他多希望伸手去触摸她的黛眉,去拂散她眉间的神伤,可他只能隔着碧魂珠偷偷地看着她……
只是云耿和竺漓都未曾料到,他们最信赖的小花妖栀儿,竟然在这桃花酒里下了一剂******,饮过此酒,不论是神仙,还是妖魔,都会意乱情迷。
“漓儿,别再等他了,栀儿说他走了七年了,再没有回来过,漓儿何不珍惜眼前人?”云耿只觉得今夜的桃花酒格外醉人,才几杯下肚,他就觉得人有些恍惚,浑身发热。
竺漓只觉得自己好像有些醉了,她觉得有些蹊跷,平日里她喝半坛桃花酒都没事,今日才饮几杯酒,人就好似已经不清醒了,她不打算喝下去了,担心自己醉酒后会失态,她站了起来,可还没站稳,就差点跌了一跤,坐在他身边的云耿见状,及时将她一把拉入了怀里。
当看着怀里的醉美人的时候,云耿已经在******的作用下蠢蠢欲动了,他原本就是深爱着漓儿,加上药力的怂恿,他再也不愿放开漓儿了,紧紧地将她禁锢在怀里,贪婪地强吻住了她的唇。
南宫画雨在尘缘窟里看见了碧魂珠里面的这一幕,狂乱地站了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里面的画面……
“你喝多了……”竺漓怀疑这酒有问题,在还有一些理智的时候,使尽浑身力气从夷盟的怀里挣脱了出去,可她根本站不稳,只能双手扶着酒桌的边缘绕开云耿。
云耿已经无法清醒,他满眼欲火,站了起来,企图抓住竺漓,可竺漓围着圆桌努力地躲着他,夷盟绕着圆桌追她,才几步的纠缠,就将她抓入了怀里,此时药效已经深入血液里,竺漓不再躲闪了,恍惚地看着眼前的人,竟把他看成了南宫画雨的模样,她竟娇娆地双手勾住了云耿的脖子,主动将脸凑到他唇边,娇蛮地吻住了他的唇。
云耿哪里受得住竺漓这般****的挑逗,他挤压了十七年的爱和****此刻全部喷涌至胸膛里,在他身体里的每一根血脉里沸腾,他边深吻着她,边拦腰将她抱起,将她抱到了屏风后的床榻上,如猛虎般快速褪去了她的衣裳……
当滚烫的爱震颤在竺漓湿滑的寂寞里的时候,她不禁用双手死死抓着夷盟的胳膊,朱唇微启,声声嗔叫了起来,他们在帷帐里翻滚缠绵,如此****的交融画面全部映照在了碧魂珠里……
南宫画雨只觉得胸中有万箭穿心而过,他的双拳紧握,拼命压制内心的躁乱和妒恨,他再也看不下去了,紧紧地闭上了双眼,心里慌乱地念着心诀,希望心诀能让他躁乱不堪的心平静下来,可是就算紧闭双眼默念心诀,可他脑海里还是全是竺漓与夷盟****地缠绵的画面,他忽然背错了心诀,魔火攻心,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鲜血喷在了碧魂珠上,在碧魂珠上蔓延开来的鲜血挡住了南宫画雨的视线,他虽不情愿在看他们在床笫痴缠的画面,可又害怕再也看不见她了,也顾不上自己已经念错心诀走火入魔了,快步走到碧魂珠前,用身上的白衣襟拼命地去擦拭上面的鲜血,可当将碧魂珠上的血迹擦干净的时候,他痛苦地发现,里面再也没有她的漓儿,除了漓儿,三界苍生的景象都在里面流转。
自那一刻起,南宫画雨再也无法在碧魂珠里看见他的漓儿了。
清晨,竺漓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着身子睡在了云耿的怀里,她猛地推开了他的手臂,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一眼满地的狼藉,空气中还弥漫着桃花酒的香气,她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一切……
“栀儿!”她猜到了是栀儿捣的鬼,因为酒菜都是她备好的,她恼羞地大叫了一声,披了件睡裙,就准备去教训任性妄为的栀儿一顿。
“别怪他,是孤让她帮孤挽回你的。”刚睡醒的云耿伸手拉住了竺漓,看着她的背影说道。
“她糊涂!你也跟着胡闹?!我们之间早就不可能了,不可能了!”竺漓转身看着云耿恼羞地回道,她以为下药的事,也是他和栀儿之间串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