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看见远方出现村落,娵音松了口气,总算能停了。
马的速度依旧不减,娵音担心它们会不会由于惯性冲进村内,很显然她想多了,因为就在到达村口的一刹那,它们自然地弯出一条抛物线,拐到马厩。
娵音满腹疑惑地思索着马是如何克服惯性转弯依旧没把自己甩下来的,冷欺花叫她都不应。
“大牛!”冷欺花终于成功地换回了娵音的神志。大牛是娵音的化名。
“啥?”娵音念念不舍地下马,念念不舍地朝马抛个媚眼,念念不舍地,额,看着马不耐烦地转身将屁股对着她……
“没出息!”冷欺花冷冷吐出三个字。
土匪的贼窝不像传说中的那么荒芜恐怖,这些居住在村里的土匪生活得和外界百姓一样,家长里短、织布耕田、无所不具。只是,这样的和谐在娵音进入后添了几分冷漠。肃杀。
娵音想不通,他们衣食丰足为什么还要干为人摒弃的勾当,或者,有什么深藏的东西是她不愿意想也想不到的。
“对了,还未过问两位兄弟的名字,不知二位如何称呼?”赶马人猛然想起便问起。
“俺叫大牛。”娵音面无表情道,这名字她实在炫耀不起来。
“欺花。”冷欺花无视赶马人恳切的神色,木头人一般。
“欺花?”冷欺花哈哈大笑,这么个冷面冷心冷的少年会是叫这么娘的名字?欺花?他还欺花呢!赶马人肆无忌惮地笑,被冷欺花淡淡瞥了一眼,讪讪地停住了。
这少年明明面容普通到不起眼,眼神却凌厉得像刀子一般。
娵音暗叫不好,急忙前去打圆场:“大哥不要动怒,我这小弟自幼性格与常人不同。”
娵音把赶马人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大哥你也看到了,他这副冷冰冰冻死人的样子,对我也不例外的。”她一边说,一边朝冷欺花不住张望,好像怕被对方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不利于对方的话。
赶马人因此更信任娵音,同情地看了眼娵音,相信了她的说辞。
娵音忐忑的心终于踏实下来。感受到有愧疚的目光洗礼自己,她朝投出目光的主人摆摆手示意没事。
冷欺花默默转头望向别处。说到底,她还是给娵音添麻烦了。
“能把你们兄弟二人带往这里我已是尽力了,接下来是去是留全凭你们的本事。”
赶马人上上下下扫了娵音二人几眼,就在娵音以为他拆穿了她们女子身份决定抄家伙揍他并威逼利诱的时候,他打趣道:“你们兄弟俩这小身板跟一媳妇似的,莫被人撵出来了。大哥只能跟你们说,记住,凡事不要硬碰硬,不该生的念头不要有……”
这是箴言还是警告?娵音没有漏过赶马人飞速流转过的奇异神色。不论如何,人家告诉她一些东西,她总得道一声谢。
“大哥所言小弟当记在心上,遇事多斟酌。”
“好,那我便带你们去见亦仲老大。”赶马人点头,对娵音的识相感到满意。
亦仲,很奇怪的名字,娵音不置可否地一笑。也许此人和她一样也是化名。
“惹下蜂愁蝶恋,三生锦绣般非因梦幻……”戏子咿咿呀呀婉转地唱,几许愁怨都飘入娵音耳中。
在赶马人的带领下,娵音来到亦仲接待客人的处所。
那是一间小木屋,门上无匾,引人入胜,无限遐想。
娵音听得赶马人敲门之声稳重而轻巧,由此可以体现出他对亦仲极为尊敬。
娵音突然期待起亦仲这个土匪头了,非常地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