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犹翎就这么撑着脑袋看着小煜子,他低着头假装没看见,时不时拿眼睛偷瞄一下,反正陛下不开口我也不说话。
“你说张尹之到底为什么要拒绝我?我可是陛下,天下哪个男人不想做王夫?就像天下哪有女人不想做王后,你说是不是?”
小煜子不置可否,凑到她身边,小声道:“太后当年可就不想做王后!”
“啧!”宫犹翎没好气的放下手,盯着他,小煜子还真是会说话,怎么跟在王后身边这么多年还没有被她赐死的!“可是母后当年是因为心中有翎王爷,张尹之他……”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你的意思是说,张尹之他有心上人了,那个人她不是我?”
小煜子模棱两可,“这个嘛……”
宫犹翎抬手打断他的话,如果张尹之有心上人了,那自己现在的行为和先帝当年夺人所爱有什么两样,夺人所爱不是君子所为,虽然自己不是什么君子,但是好歹是大宁的陛下,不能给大宁的子民做反面典范,这件事她得好好查查,说干就干,她伸手揪住小煜子的耳朵,揪到自己身边,压低声音道:“你派人出宫去查查,看看张尹之有没有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朋友,一定要是那种关系特别好的,然后悄悄告诉我,这件事不许让王后知道,不然……”她露出威胁的表情,“你也知道,中宫的天莲池可是淹死过不少宫妃的,再多淹死个宫仕,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
小煜子缩了缩脖子,耳朵又被扯疼了,他护着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点头,“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悄悄去办,陛下,耳朵、耳朵。”
从宫里出来,张尹之长吁一口气,扶着祖父上了马车,心里担心张家的仕途是不是就要被自己今日的拒绝给断了,张太傅察觉出孙儿的心不在焉,开口道:“尹之,你不必担心,陛下自民间而来,难免生性顽劣,但绝不会因为此事就和张家过不去,依老夫之见,陛下今日多半是在试探。”
“试探?”张尹之重复这个词,“祖父的意思是,陛下想试探张家是否有野心?王夫身份尊贵,但是陛下一言九鼎,难道今日太后身边的人偏偏在祖父与我在政事殿时前来禀报此事,是陛下一早就安排好的?正好借着王夫之事试探祖父,若是孙儿不知天高地厚,就将此事应下,反倒是让陛下提防,而孙儿将婉拒,倒是能让陛下对张家另眼相待?”
这个孙儿是张家最聪明的晚辈,张太傅满意的点点头,“不错!陛下虽然表面上很是配合老夫的讲课,但可以看得出,陛下心中对老夫多有不满,陛下毕竟是大宁的陛下,陛下做事怎么能容得太傅置喙?今日你我前去呈上辞呈,陛下一直不让你我起身,就已经是在试探,之后借王夫之事试探小辈,虽说你拒绝之时,陛下佯装恼怒,但之后却就让你我起身告退,由此可见,陛下对你今日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
张尹之连连颔首称是,“祖父智慧,是孙儿愚钝了,那日后在朝堂之上,是否就能有我张家的一袭之地了?”
张太傅轻叹一声,“你父亲不争气,连科举都考不过,好在如今你能不让张家丢脸,老夫进宫教授陛下,太后娘娘让你一并跟来,那就已经有了提拔之意,之后的八月殿试,你定要好好表现,博得陛下欢心才是。”
“是,孙儿不会让祖父失望。”
张太傅打开车帘,看向马车外的宫道,“已经巳时了,曲家的后生现在恐怕已经在府中等你了,涪儿,曲家现在正是得意之时,我张家没落,曲家还愿意与你往来,这个友你定要交好。”
“孙儿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