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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你欠本王一个孩子

“是么?”

老王妃话音未落,顾烟寒就见一道矫健的身姿踹门而入。席慕远一脚踢翻那香炉,抱起她便往外走去。

风一吹,顾烟寒的头反而疼了起来。

“撑住。”席慕远抱着她的手不自觉收紧,转身看向老王妃,“解药!”

她亲手养大的儿子从未有过这般关心她的时候,如今却因一个想要杀他的女人对她冷了脸,老王妃蓦然觉得可笑:“红颜醉是宫中用来处死殉葬妃子的,哪里会有解药?”

席慕远一惊,抱着顾烟寒便快步离开:“去叫洛风!”

扫雪立刻运用起轻功,席慕远随即也跟在了后面。不多时,便已经到了药房。

洛风正急着走出来:“重麟,去穹窿山!红颜醉我解不了,得去找我师父!”他说着拿出一瓶药,“先给她喂一粒这个护住心脉!王妃你可别睡过去!睡了就难醒了!”

顾烟寒心里明白,脑袋却总是我昏昏沉沉的想要闭眼。为了节省时间,席慕远也没有做马车,单手抱着顾烟寒上马,一行人骑马便狂奔向城外。

穹窿山在京城西郊,是这一带最高、最陡峭的山。到底山脚之时已经是晚上,山路陡峭不能骑马,席慕远只能抱着顾烟寒徒步上山。

眼见顾烟寒眼皮打架,席慕远忙喊醒她:“别睡!”

“王爷……”顾烟寒有气无力。

席慕远微微颔首:“本王在,你别睡。”

顾烟寒感觉自己快撑不下去了,有些答案她一定要知道:“你为什么要娶我?”

席慕远的眼中闪过一闪即逝的温柔:“你若是能撑着不睡过去,本王便告诉你。”

“我不睡,你说……”

“等到山顶!”席慕远加快的脚步。

顾烟寒下意识的闭上了眼,席慕远再次喊醒她:“顾烟寒!不许睡!”

“好困……”

“给本王撑着!”

“撑不住……”

“撑不住也要撑!你若是现在敢睡着了,本王就拿你去喂野狗!”

“你真狠心……”

“不想本王狠心就给本王醒着!”

顾烟寒从未想过席慕远也会有这般担心她的时候,望着那俊美的侧脸,她有些恍惚:“王爷……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席慕远垂眼,看到怀中的女子满是期待,正要开口,扫雪忽然喊道:“王爷到了!”

席慕远忙加快脚步过去,洛风敲了门,里面走出来一个熟识——薛绍。

“怎么又是你小子?”薛绍眯眼盯着席慕远,又看向他华丽的顾烟寒,“我的解药没用吗?这丫头怎么还是这么丑?”

“这个先不说,请神医先救救她!她中了红颜醉!”席慕远跑上前去。

薛绍打量着顾烟寒,又看向席慕远,扬着他高傲的下巴:“上次你为了这丫头脸的脸能恢复正常,可已经把我欠你爹的那份人情用来换解药了。如今我们两清,我为何要救她?”

“算本王往后欠你的。”

薛绍嗤笑:“我可不稀罕!”

洛风忙道:“师父,你就救救王妃吧!她医术造诣很高,你救了她,也是救了个好苗子啊!”

薛绍给了他一个爆栗:“我看你是糊涂了!这丫头天赋那么高,她活着才是对你最大的阻碍!”

“我不在乎,师父,你就帮帮重麟!”

“不行!”薛绍说着甩开洛风,转身进屋。

席慕远望着那扇被摔上的门眼神微沉,上前踹开那木门,径直走进去将顾烟寒放在了一旁的竹榻上。

“谁允许你进来的!滚出去!”薛绍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拿起手边的鸡毛掸子就往席慕远身上砸。

席慕远没有躲,任由那东西落在自己身上被砸成两段。他望着薛绍,面上不曾有半分怒火:“本王这一生从未求过任何人。如今,本王求你救她!”

薛绍冷笑:“不救!”

洛风低声道:“师父,你就救救她吧!重麟心里全是那丫头……”

薛绍不屑一顾:“那又如何?男女之情都是短暂的,如今洛北王心里装的是这丫头。往后装的是谁又有谁知道?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兴起也好,长久也罢。本王只知道她此刻是本王的王妃。既是如此,本王便当护她周全!”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薛绍冷哼,恶劣的吐出三个字:“我不救。”

“叮”一声锐响,席慕远长剑出鞘,已经对上了薛绍的咽喉:“你若是不救,本王王妃有个三长两短,定要你陪葬!”

“杀了我也不救!”

席慕远握剑的手一瞬间捏紧,瞥见已经合上眼的顾烟寒一惊,立刻去查看她的情况:“顾烟寒!别睡!”他将顾烟寒摇醒,又看向薛绍,“救还是不救?”

“不救。”

席慕远的拳一瞬间捏紧,他放下正在拼命保持清醒的顾烟寒,站起身,浑身都散发着一种骇人的气势:“那本王就先卸你一条胳膊。”

“重麟!”

在洛风的惊呼声中,席慕远已经冲向薛绍。两人过了几招,薛绍力有不逮,左胳膊以及被席慕远制住。他一脚将薛绍踢得跪倒在地,另一只手握住薛绍的左臂就要将他的胳膊卸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薛绍改了口:“我救!”

席慕远停手,薛绍趁机挣脱开。他揉着自己发疼的肩膀,怒剜席慕远一眼:“第一次见到这么上门求医的。”他越想越不甘心,“要我救那丫头也可以,你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不然的话,我可保不齐救那丫头的时候,会不会留一手!”

“师父,你胳膊真不想要了吗!”

然而,扑通一声,席慕远想都没有多想就已经跪了下。

顾烟寒震惊:“席慕远……不要……”

他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一般,在所有的阻拦中,一五一十的给薛绍磕了三个响头。每一下都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将顾烟寒的心堵得水泄不通。那一根矗立于天地间的傲骨,在这一瞬为了她而被折断。

薛绍也是诧异,随即抚掌大笑:“没想到啊哈哈哈……没想到!真没想到!为了个女人,洛北王竟然痴情到这个程度!”

“救人!”席慕远厉声打断薛绍,顾烟寒的脸色已经越来越红润了,这不是一个好征兆。

薛绍兀自笑着上前,给顾烟寒探了脉,又以金针护住新买,写下方子让洛风去煎药,自己则去药房再练一味药。

不多时,洛风端着药碗进来。

席慕远扶起顾烟寒,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一勺勺的喂着她喝药:“事态紧急,可能有点苦,你先喝了,回去给你买蜜饯。”那语气就跟哄小孩子似的。

顾烟寒的意识已经接近模糊,她听着席慕远不真切的话,一开始还能将药喝下去,但没多久又只能任由着药汁流出。

洛风看着着急:“一定要全喝了才行!”

席慕远仰头将药碗中剩余不多的药喝下,又抬起顾烟寒的头强迫她将药喝下去。

顾烟寒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这张亲她的脸真帅。

屋里其余人纷纷转过身去,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天亮之时,顾烟寒脸上因红颜醉而泛起的红润消失。又吃下薛绍连夜赶制出来的药丸,总算是醒了过来。

一想到席慕远不眠不休的守了她一晚上,顾烟寒的小脸扑扑又红了:“谢谢王爷。”

“打算如何谢?”不复昨晚的焦急,此刻的席慕远又恢复了那一贯的高高在上。

顾烟寒想了想,道:“我回去给王爷做好吃的!以后……以后再救王爷一条命补上!”

席慕远眉头微挑,靠近顾烟寒,附耳低声道:“不若你回去给本王吃?以后再给本王生一个孩子?”

顾烟寒的脸一下子红了,眼角瞥过席慕远那一张冷漠禁欲的脸,只觉得形象崩塌。席慕远靠的很近,而且还在不断逼近。顾烟寒下意识的后退,蓦然脚下一绊,席慕远立刻扶住了她,两人就此抱在了一处。

“重麟!”洛风这时忽然推门而入,见到这副样子,像是见了鬼一样又立刻退出去,重重关上了门:“我什么都没又看到!是师父让我来找你们的!”

顾烟寒趁机推开了席慕远,用眼神示意他出去找洛风解释。

捏了捏她依旧肿着的脸,席慕远推门而出:“何事?”声音冷的能结冰。

洛风递给他一个药瓶:“王妃中了红颜醉元气大伤,这是师父连夜炼出来的药丸,每日两颗给她养身子的。”顿了顿,他压低了声音靠近席慕远,“对着这猪头脸你真的硬的起来?”话音未落,屋里的顾烟寒蓦然听到了洛风惨叫的声音。

席慕远要带顾烟寒回王府,却被顾烟寒拒绝了:“咱们还没有好好谢谢神医呢。”

“礼物本王会派人再送来。”席慕远道。

顾烟寒摇摇头:“王爷,神医那样的人,什么好多东西没见过?送那些俗物就显得我们看不起神医了!我们的‘谢礼’,要别具一格,用心挑选!”

席慕远眉头微挑:“那你准备送什么?”

顾烟寒神秘兮兮的一笑,写了张单子交给扫雪,让他快去快回。

薛绍撞见这一幕,冷哼一声:“老夫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倒要看看你能整出什么花来!”

顾烟寒一笑:“您老就瞧好吧。”

扫雪赶在天黑前回来了,带回来了满满当当一篮子的食材与调味料。

顾烟寒拎着一只乌骨鸡就去了厨房,席慕远跟进来:“你身体还没好,让煮酒来做。”

“不行,我昨天答应了亲自下厨招待王爷。昨儿个没吃成,今天一定要成!”

“不必勉强。”

“一定要的!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顾烟寒说着点燃了稻草往灶洞里一丢,随即又不断的塞稻草助燃。

然而,想象中的火并没有升起来,反而是黑烟不断的涌出,熏得顾烟寒不断的咳嗽。

席慕远无奈的将她从厨房拎了出去:“不会烧火就别硬撑着了。煮酒,进来生火。”

顾烟寒在旁边学习,得知原来生火要留点空隙,不能一头猛塞柴火。

她去烧开了水,将已经被处理干净的乌骨鸡丢进锅里。又要去添柴火,发现席慕远已经帮着做了。

“王爷,君子远庖厨,没想到你还会添火哦。”顾烟寒笑道。

席慕远拍掉身上的碎稻草,还是那副偏偏贵公子的模样:“本王不是君子。”

顾烟寒一笑,转身去了灶前:“那你帮我看着火,我去烧菜。”

鸡汤熬得很浓郁,顾烟寒又加了不少菌菇提鲜。那味道飘出厨房,愣是把在卧室睡觉的薛绍都给香醒了。

瞧着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洛风,顾烟寒率先盛了碗鸡汤给席慕远:“王爷,小心烫。”

席慕远喝了口,只觉得好吃,下意识就想把王府的厨子丢出去——他烧的都是什么东西!

洛风嘿嘿进来:“王妃,也给我来一碗呗?”

“看在你昨晚也很尽心尽力的份上,这碗给你!”

顾烟寒自己也喝了一碗,随即,剩下的就不让人动了:“这是我要给薛大神医的!”

已经走到门口想要喝汤的薛绍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为了维持自己高冷的形象又回去了,等着顾烟寒将鸡汤亲自送过去。

然而,这一等就是等到了晚膳。

顾烟寒又炒了好几个菜,在茅草屋外的空地上摆了满满一桌,与席慕远和洛风师徒坐在一处。

她率先说了不少感谢的话,随即端起酒盏:“这杯我敬神医!”

薛绍被顾烟寒的马屁拍的浑身通畅,开心的喝着酒。

顾烟寒也想喝,被席慕远截胡,将酒杯拿走了:“身子没好喝什么酒?”他说着代她一饮而尽。

洛风笑着道:“代喝要多喝一杯。”

席慕远二话不说又是一杯。

洛风笑嘻嘻的将筷子伸向那鸡汤,被顾烟寒冷不丁打开:“你没得吃了。”

席慕远心情愉快,打算自己吃。没想到筷子刚下去,同样被顾烟寒打开:“你也没得吃!吃别的!这个是我特地为神医准备的!”

席慕远不爽,但顾烟寒看都不看他,一个劲的冲薛绍笑:“神医,您快尝尝吧!”

薛绍“勉为其难”的喝了口汤,感觉这女娃子救对了!以后他要考虑常去洛北王府蹭吃蹭喝了。

如此,在顾烟寒的保驾护航下,一整碗鸡汤,薛绍一人吃掉了大半。

一块鸡肉都没吃到的席慕远脸黑的都跟这晚上的天似的。然而,薛绍忽然脸色一变,下意识的捂住了肚子:“这鸡汤里有什么!”

顾烟寒笑盈盈的:“鸡汤里当然是鸡肉嘛……不过,我还加了点别的。”

薛绍脸色刷白:“巴豆是不是!”

“是啊!特地招待您的呢!”顾烟寒笑的更加灿烂。他为难席慕远下跪的事,她可记得清清楚楚!这一把巴豆下去,薛绍三天都别想下床来!

“你、你、你……最毒妇人心啊!”他还想说什么,但巴豆效力一上来,他不敢再多说一个字,直奔茅草屋后的茅房。

洛风对那一大碗香喷喷的鸡汤顿时望而生畏,冲顾烟寒拱了拱手:“谢王妃高抬贵手!”

“不客气。”顾烟寒这才心满意足的拉着席慕远离开。

一路上,扫雪与煮酒一前一后的举着火把照明,席慕远背着她下山去。趴在他宽厚的背上,顾烟寒的头靠在他肩上,侧望着他:“王爷,你说等到山顶就告诉我,为什么要娶我的。”

席慕远扫了眼她,见她满眼疑惑,不由得无奈:“说你笨还不信。你是本王的女人,不娶你娶谁?”他的脚步蓦然一顿,想起洞房之时顾烟寒是处子。那他那日的合欢散究竟是怎么解的?

顾烟寒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席慕远划为他的女人的,但他非要这么说,她也没有办法。

席慕远又稳步朝山下走去,顾烟寒完全没看出来他的异样,又问:“王爷,你明天是吃什么?我再给你做。”

“只要你不加巴豆就行。”想起薛绍那脸色发白的模样,席慕远的心情也好了些。他的小女人,原来还知道护着他,帮他报仇。

回到王府的时候,顾烟寒已经在马车里睡着了。席慕远轻手轻脚的抱着她下去,一进门就看到老王妃带着人等候在门口:“王爷,你怎还带她回来?”

席慕远像是没看到她一般,自顾自的往里走去。老王妃追上来,苦口婆心:“你可是在怪娘?这毒妇都要杀你了!王爷,你不能留着她!”

席慕远的脚步戛然而止,问:“您知道您为何还能站在这里吗?”

老王妃被他冰冷的语气一窒,席慕远看向老王妃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幽深:“因为您生我养我,是我母亲。顾烟寒是我妻子,她若是再出事,母亲休怪我不念母子之情!”

老王妃被吓得后退了一步,席慕远转身而走,忽而听见背后传来一声绝望的质问:“我生你养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我是为你好!今日这王府,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顾烟寒被她凄厉的声音吵醒,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席慕远头也没回的道:“既是如此,本王明日便派人去将听香小筑打扫出来。母亲搬去那里便可。”

“王爷——”老王妃的身子蓦然一歪往后倒去,瞧着席慕远挺拔的背影,只觉得满心荒凉,“你竟为了一个想要杀你的女人,这般对我……王爷……王爷我有负你所托啊!”

她喊得是老王爷,但语气凄厉的令顾烟寒感到不安。她抬起头来,越过席慕远的肩头就看到老王妃将什么吞入了口中。

“拦住她!”顾烟寒推开席慕远,小跑着到老王妃身边,“你吃了什么?扫雪,去准备催吐药!”

老王妃却狰狞的看着她在笑:“你不需要在王爷面前惺惺作态!我死了,你高兴还来不及呢!噗——”她说着蓦然吐出一口黑血。

“煮酒,去拿我的金针!”顾烟寒示意丫鬟们将老王妃抬到厢房,又听得老王妃道:“滚开!我不需要你!我要去见老王爷!我要去问问他,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什么?”顾烟寒不解。

老王妃的眼神落在了身后追过来的席慕远身上,那眼神蕴含了许多含意,顾烟寒却看不懂。

煮酒取了金针跑回来,顾烟寒走到厢房门口一顿,转身问席慕远:“你信我吗?”

席慕远颔首。

“若是我没能成功救回老王妃,你也信我吗?你该知道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我信你。”简简单单三个字,打消了顾烟寒心底的所有疑虑。

她拿着金针快步进屋,老王妃不断的吐着黑血,见顾烟寒靠近,下意识的就想要去掐住她:“虚伪!你以为这般做作就能在王爷面前讨好吗!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您要是死了这洛北王府就是我当家,您还是好好的活着吧。”顾烟寒头也没抬的在她脖颈的穴道处扎下一针,顿时老王妃便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床。

“给她喂催吐药!”顾烟寒拔掉金针,又用手不断的挤压老王妃的檀中穴。在两厢作用下,总算是让她吐出来了一大口毒血。

“漱口!灌米汤!”

刚灌进去老王妃又吐了出来,顾烟寒厉声又道:“再灌!”

“王妃……灌、灌不进去……”

“撬开嘴继续灌!不要停!”

反反复复许久,总算是将准备好的米汤灌进去了大半。顾烟寒又施了针,总算是将老王妃的半条命拉了回来。

她在一边写药方,老王妃虚弱的开口:“为何要救我?”

“谁让您是王爷的母亲呢。”顾烟寒将写好的药方吹干,交给了老王妃的贴身丫鬟,“王爷待我很好,我不想他这么早就承受丧母之痛。”这是其一。

其二,老王妃若真的因此而死,那简直就是在诛席慕远的心!他大概这一辈子都会处在逼死亲娘的阴影之中。

她是个滴水之恩都不忘记的人,席慕远对她好,她能帮席慕远一把就绝不会看着他陷入深渊。

老王妃望着她的眼神逐步复杂起来,最后化作一声长叹,闭上眼疲惫的睡着了。

顾烟寒走出屋去,席慕远就等在门口。屋内的情况,他都听到了。

握起那双冰凉的手,他一肚子的话,最后只化作了两个字:“多谢。”

顾烟寒一笑:“我是你妻子啊,应该做的。”

席慕远的心蓦然被她的笑轻敲了一下。这丫头总算是承认他了吗?

看过老王妃,两人重新回了正院。顾烟寒沐浴了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她感受到身旁有人在对她上下其手。

她蓦然惊醒,下意识的就想要推开那人,却被那人先一步抱在怀中:“王妃别忘了还欠本王一个孩子。”

他理直气壮的模样,让顾烟寒愣是反驳不出半个字来。

一夜欢好,席慕远用实际行动证明,只要是顾烟寒,就是这张猪头脸,他也硬的起来!

两人醒来吃过早膳,煮酒又是端着药碗进来了。顾烟寒烟眼中的热切慢慢消失,冷声道:“欠王爷的孩子,大概是还不了了。”

这次煮酒煮了两碗,一看就是席慕远特地吩咐过。他听见顾烟寒的话,走上前:“我陪你喝,已经加了蜜,不苦。”

有什么苦比得上心里的苦。顾烟寒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席慕远想要帮她擦去嘴边的药渍,被顾烟寒躲开:“王爷还是带了洛风去看看老王妃吧。”

“还不改口?”

“人家可是想要我死呢。”顾烟寒没好气的道。

席慕远蓦然没了话,沉默了些许,嘱咐她一声好好休息后,带着煮酒离开。

颜夏不忿:“王妃,您跟王爷说说,怎么能让您总是喝避子汤呢!要喝也是妾室们喝……”

“大概在他心里我就是个不能生孩子的妾吧……”顾烟寒负气说着,蓦然想起了呼延无双曾经说过的话——席慕远曾经很宠爱某个女人,甚至不惜带着她去前线。

“夏至,去打听些事。”

谁知夏至这小丫头这会儿倒是多长了个心眼:“小姐,我这两天打听过了……关于王爷的宠妾没听有人说什么,但避子汤的事……王府以前从未熬过避子汤……您是第一个,而且都是煮酒亲自熬的……”

妾都不用喝,就她要喝?顾烟寒发现她这正王妃还不如那些妾呢!

席慕远不让她有孩子,她还不高兴给他生呢!

还在气头上,席慕远已经从北院返回:“走吧。”

都没问去哪里,顾烟寒便拒绝了:“不去。”

席慕远即将踱步的脚一顿,重新走进屋:“怎么了?”

“没事!”顾烟寒越想越生气,又觉得不能让席慕远在自己心里占据这么重要的地位,强挤出来一丝笑意,“王爷,我们成婚这几日,你也没好好的去看看你那些姨娘,她们该空虚寂寞了。”

席慕远眉头微蹙:“管她们作甚,走了。”

顾烟寒反倒在桌边一坐:“王爷,我这个人呢,虽然睚眦必报,但绝不是那种爱吃醋的女人。所以吧,你四个妾室,也别厚此薄彼,我就给她们排个表,轮流着伺候你。一个月按三十天算,四个妾室平均下来每人七天侍寝,你还有两天的假,怎么样?”

“顾、烟、寒,”席慕远低低的喊着她,“收回你的话。”

“呀?王爷不满意吗?那就不排假期,我给王爷多做点补肾的药膳就是,保管王爷雄风不倒!”

“够了。你又怎么了?”席慕远被她气得不行,明明他出去时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又使起了性子!

“我这不是为王爷着想吗?夫为妻纲啊!我这个做正妻的不得贤惠,不得大度么?”

“你就不是那样的人。”席慕远冷言转身,“本王在门口等你。”

“不去!”

扫雪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忙探头进来提醒一声:“王妃,今天是归宁的日子,您快去吧。”

顾烟寒都忘了还有这一茬,可话刚放出来,这会儿就赶上去,简直打脸啪啪响。

还是煮酒机智,忙递台阶过去:“王妃,王爷派属下来请您。”

顾烟寒顺势而下,走出正院,就发现席慕远说的门口是院门口。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一路走到了府外,下人正要搬脚凳,席慕远先一步将顾烟寒抱上了马车。

顾国公府早就派人等在门口,洛北王府的马车刚到,顾国公便迎了出来。他本想摆摆泰山的威风,但一看就顾烟寒那张脸,觉得席慕远愿意娶她就很好了,又歇了心思,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席慕远。

席慕远本就是个面冷心冷的人,刚又在顾烟寒那里受了气,此刻对待顾国公也只有敷衍。

顾烟寒不想看他的黑脸,以不舒服为名提前溜走,回到了烟雨阁休息。才躺下没多久,她蓦然听到夏至的尖叫声。起身一看,一柄亮闪闪的弯刀就挂在那丫头的脖子边。

顾烟寒愕然:“怎么又是你……”府里的侍卫都是瞎的么!

呼延无双噙着一抹邪魅的笑,抬手将夏至打晕丢在一边:“你还没应对承诺给本皇子治肩膀,本皇子当然要来找你。”

“你怎么混进来的?”顾烟寒冷着脸又问。

呼延无双没有回答这个,反而是望着她笑了:“席慕远还真的娶了你……他图你什么呀?难不成是你的医术?”

“不是。”

“他不图我图。若是你今日治不好本皇子的肩伤,我便杀了你那小丫头。”他的弯刀指向夏至,“你也不用喊人,在喊来侍卫前,杀你们两个我还是能做到的。更何况,我是漠北皇子,我若是出事,两国烽烟又起,你承担的起?你们的皇帝为了大事化小,绝不会问罪于我。”

回来前,她还听席慕远说有军务,恐怕这会儿已经走了。顾烟寒只能自救:“我能为皇子治伤,但皇子你看我这张脸,能不能把盈月草给我?”

呼延无双的眼神危险的眯起:“你怎么知道我有盈月草?”

“盈月草稀有,但皇子是草原上的人,总比我这个中原人有的概率大一些。皇子如何?我也就想变回原来的模样而已。”

“那先看看你将本皇子的伤治的如何吧。”呼延无双收回弯刀,直接在美人榻上一坐,将肩膀与上次那般露出来。

相比于上次的正常肤色,他现在的肩膀上密密麻麻的爬满了青筋,好似有无数条虫子在蠕动一般。

这么严重的恶化,自然有顾烟寒的一份功劳。

呼延无双不是个有耐心的人,顾烟寒别无他法的拿起金针上前。落针前,又听见呼延无双道:“本皇子今日来这里,使馆内的下属都知道。你别想动歪脑筋。”

“知道了。”顾烟寒应了一声,下手扎针。

呼延无双眉头微皱,这次落针比上次要疼。但随即一阵酥麻从落针的地方传来,减缓了这些天那里传来的钻心疼痛。

呼延无双的眉头舒展而开,瞧着顾烟寒如今的猪头模样,倒是真心的问道:“席慕远对你好吗?”

“好。”好到连孩子都不让她有。

呼延无双瞧着她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再一次真诚的道:“咱俩还是有点交情的,不好你也别撑着,跟我走如何?”

“休想!”顾烟寒还没回答,门外传来一个恼怒的声音,竟是席慕远踹门而入。

顾烟寒心中狂喜,立刻就要奔向他。却没想到呼延无双大手一老,竟是直接将她拥入怀中,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同一时间,那柄弯刀架在她的脖子上,让她无法喊出声来。

“王爷,真巧啊,没想到我跟你的王妃在私会吗?”呼延无双贱兮兮的开口,用内力震退了肩膀上的金针。

“你就只会挟持女人这点本事吗?”席慕远盯着那柄弯刀慢慢走上前来。

呼延无双站起身:“不是挟持。只是本皇子抱着你的王妃舍不得松手而已。”

“你找死!”席慕远将桌上的茶杯盖朝呼延无双的刀口丢去,趁着那刀口偏离的一瞬间,他冲上前将顾烟寒抢过来。

呼延无双踢过一张凳子,席慕远护着顾烟寒躲开,呼延无双趁机而逃。

顾烟寒松了口气,席慕远忽地捏紧了她的下巴:“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顾烟寒被他的怒气吓了一大跳:“我也想知道……”

“你还在给他疗伤?”席慕远又问。

“他逼我的……”

“他逼你你就乖乖给他疗伤了?你不是很能吗?怎么这就治不了他了?还要跟他走?”

“没有……”

“本王听到了!”一想到自己对这个女人掏心掏肺,这女人结果还要跟他的死对头走,席慕远就气得要爆炸。

“我……”

“撕拉”一声,顾烟寒身上的外衣蓦然被席慕远扯掉:“本王不需要他碰过的东西!”

虽然只是外衣,但从未有过的屈辱涌上顾烟寒的心头。她怒踩席慕远一脚,伸出手来:“这双手也碰过他了,你要不要一起砍了?”

“你以为本王不敢吗!”

“来啊!”

金石碰撞之声响起,席慕远抽出的长剑,抓着顾烟寒的手来到桌边就此砍下。

削铁如泥的利剑毫不迟疑的落下,顾烟寒想要挣扎却无能为力。席慕远眼中只有暴怒,那剑落下,却是擦着她的手将桌子一劈为二。

他的眼中闪过懊恼,拎起顾烟寒到一边。看见她,心间那股异样的情愫便化作不该有的暴躁。望着她眼底的惊恐,席慕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丢开手中的剑快步离开了烟雨阁。

顾烟寒滑到在地,慢慢抱紧了身子。席慕远落剑的那一瞬间,她真的以自己要交代了。

他怎么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夏夜的蝉鸣慢慢响起,夏至有些忐忑的进屋来:“小姐,我们还不回王府吗?”

“不回。”顾烟寒倒在床上,神情疲惫的闭着眼。昨晚还信誓旦旦的说着他信她,这会儿就怀疑她跟别人有染了!

他不珍惜她,她也不稀罕他!

顾国公也来劝了好几回,最后被顾烟寒顶了回去:“父亲,两人归宁,凭什么要我一个人回去?席慕远不来接,我难不成还要自己倒贴上去?我就那么廉价吗?”

“那小姐,咱们不回王府,您先吃点东西吧……”夏至这丫头一时半儿还是会忘记改口。

“没胃口,你放下吧。”顾烟寒用被子蒙住了头。她对自己的前途一片迷茫,席慕远总是能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将她救出险境,然后再亲手将她推入另一个深渊。

忽然,她听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王妃?王妃?”是扫雪的声音。

夏至欣喜无比:“铁定是王爷来接您了!”她欢欢喜喜的跑出去,“是不是王爷来了?”

扫雪摇摇头:“不是……王妃,您回王府吧?”

“不回!”

扫雪踌躇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道:“王爷出事了!”

顾烟寒一愣,迟疑了一下走出屋来:“他怎么了?”

“王爷从您这里回去之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洛神医说他这是毒发的征兆……”

怪不得他下午那么狂暴呢!

顾烟寒一下就想清楚了原因,忙让夏至去准备马车,又问扫雪:“他现在怎么样?”

“属下出来前,煮酒正带着人试图将王爷制住……您快回去看看吧!现在恐怕只有您能制住王爷了……”

顾烟寒这才发现扫雪的眼角还有伤。她匆忙回到洛北王府,席慕远就在练功房。还没靠近,就看到一个侍卫被丢了出来。

扫雪立刻高声大喊:“王爷!王妃回来了!”

刚将十几个侍卫打趴下的席慕远动作一顿,顾烟寒走过去,看见他双眼通红,好似入魔了一般。

“王爷?”她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席慕远看向她,周身仿佛有煞气在翻滚一般,只被他的眼神看一眼便令人觉得心惊。

顾烟寒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席慕远蓦然推开她:“滚!”

顾烟寒停下脚步:“王爷,是我,顾烟寒。”

席慕远的眼神仿佛一瞬间清明了许多,顾烟寒捏紧了藏在指尖的金针,慢慢走过去靠近他。

她伸手想要将金针扎下去,席慕远蓦然将她拥入怀中。顾烟寒一惊,手上的金针掉落在地。

他依旧处于发狂的状态,力道控制的不精准,将顾烟寒勒得很疼很疼。顾烟寒不敢言语,像是哄孩子一把伸手轻拍着他的背:“王爷,没事了……”

“你回来了?”他嘶哑着声音问。

“是啊,我回来了。”顾烟寒察觉到他的怀抱又紧了许多。

“回来就好……雅容……”

顾烟寒的身子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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