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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美国的扩张

新出现的交通工具对全世界各地的影响,以北美地区最为显著。美国在政治上体现的,并且由宪法确定的是18世纪中期形成的自由主义思想。这让美国的王权、教会被清除,贵族也同样没了特权,要对自己的财产加以小心呵护,从而充分保障自己的自由。对于美国每个已经成年的男性公民来说,选举权都是平等的。当然,最开始各州会有不同的规矩,但因为投票选举的方法过于传统,富有高度组织化的政党很快将这一政治群体所取代。不过,政治生活的改变,完全没有将已经获得自由与独立精神者的激情打消,同时,包括他们对于公共事务以及事业的精神。

随后,有着更高速度的交通工具被发明。美国因交通的改变而得到巨大的利益,只不过,有一个奇怪的现象:所有美国人都不认为这些利益与交通工具有关。那些被国家利用起来的铁路、电报、轮船等新发明,在美国人眼中不过是一个国家在发展的道路上出现的再自然不过的东西。可事实是,它们并不是人们所认为的那样平常。这些东西的出现,让美国统一得以实现。现在的美国,就是因为有了轮船、铁路才得以建立的。假如没有这些交通工具,美国这样一个地域辽阔的国度,根本不可能被统一管理并得到持续;美国人向西部扩展的速度也会降低很多,甚至有可能连中部大平原也不能超越。最初,美国人为了寻找足够舒适的生活地点,在东部海岸用了近200多年的时间,才成功来到密苏里州,这段距离其实还不到美洲新大陆的一半。可这些人从密苏里州到达太平洋,却因为轮船的出现而只用几十年时间就完成了迁移。

假使从距今1600年的那一年开始,将北美洲的地图拍成一段变化的影片,看起来就非常有趣了。在这里,可以将一个小黑点儿视为100人的群体,而五角星则代表一个10万以上人口的城市。

这样,大家就能看到,在200多年时间里,那些代表100人的小黑点儿沿着海岸慢慢向前推进,当他们抵达肯塔基州和印第安纳州时,速度已经非常慢了。可是,当时间进入1810年,这种情况有了变化。那些沿海岸推进的小黑点儿,正在不断变大,速度也不断变快,因为这时已经有了轮船。没用多久,这些小黑点儿就到了内布拉斯加州以及堪萨斯州。

大概从1850年开始,代表铁路的黑线出现在影片中。这时,小黑点儿向前推进的速度变成了奔跑,它们在影片中的速度,就如同喷涂机喷出来一样快。在某个地区,这个小黑点儿一下就变成了五角星。而且,五角星不断增多,它们正沿着国家铁路网进行蔓延。

美国的发展在世界上是史无前例的。正常情况下,这样大的国家在之前不可能成立,而且就算成立,也会很快因范围太大而分裂。如果不是铁路与电报的出现,同样是对美国加州进行管理,中国北京甚至比华盛顿更为便捷。但是,当时铁路与电报出现后,它们将美国各区进行联系,这让一个偌大的国家,在思想、行为以及语言上都得到政府的有力统一与保障。现在,居于旧金山的美国人与居于纽约的美国人没什么太大区别,他们在同化的过程中,完全没产生任何障碍。而这种发展还在持续,因为航空业的出现,将在美国国土的统一与维护中产生更大的影响。

庞大的美国是人类历史中的新鲜事,在这之前,也有一些帝国的人口数量超过1亿。这个新鲜事物不是各个独立国之间的联合,就是同一民族的聚集,我们应该为它的出现取一个名字。我们将它叫作国家,就如同之前对法国、荷兰等国家的称谓一样。不过,汽车与马车虽然都是车,但在本质上并不相同,美国就是如此,它与其他国家并不一样。美国与其他国家分别成立于不同条件以及不同时期,其发展速度和方式也各不相同。若站在规模的角度或者可能性上看待,美国应该是居于国际联合组织以及欧洲国家中间的。

当然,美国也是在经历了残酷、惊心动魄的内部动荡之后,才取得了今天的成就的。因为电报、铁路、轮船的太晚出现,所以美国南、北州之间,因为利益与思想的不和而加深了矛盾。南方各州都是蓄奴州,而生活在北方各州的人们则是自由者。开始时,两个地区的人,因为汽船、铁路的出现而争端加剧。但是,新型交通工具的问世,让统一成为现实,这个时候,人们急切地想要确定,到底要以南、北哪一方为主导。南方始终拥护使用黑奴的传统,北方则倡导自由与个人主义,两个地区都不想退让。

其实,这种到底是要保证自己所居住的州区像北部地区一样的自由,还是拥护自己这一州区像南部一样保持等级、奴隶制度,是美国人口向西推移过程中所有新建州区的共同问题,他们也因这两种对立关系的出现而产生冲突。1833年,美国开始反对奴隶制,并且在国内对废除奴隶制的行为进行大力宣传。当得克萨斯州到底是否归入美国旗下的事件发生,这两种对立的关系群体之间终于爆发了巨大的冲突。开始,得克萨斯州是蓄奴州在美国的一个殖民部落,它属于墨西哥。但在1835年,得克萨斯州与墨西哥脱离关系,得到了独立的社会地位,并于1844年成为美国的一个地区。按照墨西哥的传统,得克萨斯州不允许实行奴隶制,可现在南方却认为,它完全可以进行奴隶制度管理。

就在这个时候,北方各州涌入大量欧洲移民,人口增长的速度前所未有。原来的明尼苏达、爱荷华、俄勒冈等农业地区,都自称为州。如此一来,北方在参议院与众议院所提出的反奴隶制得到实现的机会。这让以种植棉花为主的南方地区,一方面害怕奴隶制被废除,一方面又担忧北方在国会中取得主导地位。于是,南方各州开始酝酿,想要从美国联邦中独立出来。他们认为,自己的地区完全可以向西印度以及墨西哥扩展,从而建立一个与北方完全没有关系的,堪比巴拿马的巨大奴隶制帝国。

1860年,亚伯拉罕·林肯当选美国总统,他坚决反对奴隶制度。南方各州在此时决心与美国联邦脱离关系。他们通过了一项独立法令,从而为战争开始准备起来。参加这一行动的,包括得克萨斯州、阿拉巴马州、佛罗里达州等6个州,它们自称是“美利坚联盟国”,由杰弗逊·戴维斯担任总统,并对拥护黑人奴隶制度进行专门的宪法明确。

林肯是美国独立战争后成长起来的人,于1809年出生在肯塔基州,儿童时期被送去印第安纳州,及至青少年时期又迁到伊利诺伊州,可以说,这是美国当时典型的新一代人的共同特征。他在印第安纳州生活的时候是非常艰苦的,所住的房子非常简陋,想要上学也没有条件。好在,他的母亲亲自教导他,让他受到了良好的教育。林肯在17岁时成为一名运动员,不过,后来也做过售货员、保管员,甚至与人一起经商而负债。25岁那年,他被选举进入伊利诺伊州的众议院。他所在的这个州,奴隶制度问题最为明显,因为当时支持奴隶制的参议员道格拉斯就是国会的主要领导。道格拉斯的个人威信及能力都很强,林肯便在这一个时期里,与道格拉斯相对立,这让他在这个强大的对手身上学到很多东西,并最终将对方打败。1860年,两个人曾因为争夺总统的位子而产生激烈矛盾。至1861年3月,林肯成功就职美国总统。这时,南方各州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并为脱离美国联邦而开始斗争。

至此,美国内战打响。美国联邦军队临时召集士兵,人数很快达到几十万,甚至最多的时候达到过100万人。联邦与南方各州的战争一直在东部海岸及墨西哥州展开,双方都想要将里士满与华盛顿据为己有。战争一路从田纳西州打到密西西比河,而且,他们沿岸向下,一直僵持。这场战争消耗了大量人力、物力,惨烈程度难以形容。那时的美国人,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害怕,一会儿充满希望,一会儿又沮丧不堪。有时,南方军差点儿攻占华盛顿,而有时联邦军则逼近里士满。在人数上,南方军不占优势,而且补给也不充分,幸亏指挥作战的领袖很称职。相比之下,联邦军的指挥官就不怎么好,而且士兵们经常要面对统帅更换的现实。后来,谢尔曼与格兰特被推选为统帅,南方军才被打败。1864年,谢尔曼带着联邦军从南方军左侧进攻,他们从田纳西州一直摸到南方军的背后。而与此同时,格兰特则带人将里士满拖住,如此形成前后包围的态势。当时间进入1865年4月,南方统帅终于不堪前后夹击,向联邦军举手投降,南方联盟国也在此时宣告解散。

这场战争历时4年之久,美国人民的身心因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在当时人们的眼中,各州应该有自己的自主性,但是,北方却强制南方将奴隶制废除。所以,那些住在南北边境的人,不论是父子还是兄弟,经常因为立场不同而站在相互敌对的队伍里。北方人将自己看成是正义、公平的,很多人对这个观点表示认同。林肯在这一立场中,更是无比坚决,他一直保持着清醒的认知,将和平、统一、反对奴隶制视为唯一观点。不过,反对奴隶制度在他眼中并不是一个重要的问题,但他不能让美国因此而陷入分裂与敌对。

在战争刚开始的时候,美国联邦与国会就急着要对奴隶进行解救,但林肯却不支持这样做。他让大家从战争的激动情绪中冷静下来,认为应对黑奴进行分批解救,并为他们发放一定数量的补偿更合适。而国会却直到1865年才提出这个议案,并进行宪法修正,宣布将奴隶制度彻底废除。而这项关于对黑奴解决、补偿的修正案得到联邦各州的一致通过时,解放黑奴的南北战争已经结束了。

在1862~1863年期间,因为战争进入僵持阶段,这让开始时处于狂热中的美国人渐渐变得疲惫与厌倦。林肯敏感地发现,自己身后的人民开始质疑与疲惫,而前方的军队也变得无精打采,包括他的周围也都是些趋炎附势的失败主义者、叛徒、被解职的将领、投机的政客。他最大的安慰是当时南方领导人也面临相同的困境。就在这时,英国为南方提供了海上船只的支援,这增强了南方军队在海上的能力,而法国人也对门罗主义随意进行贬低。里士满面对这样的现状,认为最好的方法是暂停战争,双方合作,一起对付法国军队的挑衅。不过,林肯并没有听从这样的建议,他说,只要联邦不拥有最高统治权,这场战争就不会停止,因为美国永远是一个统一的整体,而不是为对付法国人才合作的两个政体。

林肯在这样充满复杂情绪以及事端不断变化的日子里,虽然始终被分裂、沮丧所包围,但没有一种历史资料显示他曾因此产生过后退的决心。有时候,他并不是太忙,这时,他就会一个人坐在白宫内,一动不动,犹如一块峻峭的石碑;有时,他也会通过一些奇闻趣事,来让自己的大脑得到暂时放松。

终于,联邦军队给他带来了好消息。南方军被收服的第二天,他就到达了里士满,接受对方的归降,并于1865年4月11日,在华盛顿做出了以“和解以及在战败各州重建忠心耿耿的政府”为主题的演讲,这是他人生的最后一次演讲。同年4月14日,他在傍晚时分去福特剧场观看演出,可就在这里,一颗子弹从后方穿过了他的头部。对林肯进行刺杀的,是一名叫布恩的演出者,他自己对于林肯的政策并不满意,于是趁林肯来看演出的机会,于后方悄悄扣动了扳机。不过,此时林肯的宏伟事业已经实现,美国联邦并未因此而产生混乱。

南北战争的最初,太平洋沿岸并没有铁路通车。至战争结束后,铁路却已经铺天盖地般蔓延开来。美国这个由不同州所组成的国家,因为铁路而联系起来,并交织成一个不论物质还是精神都难以撼动的整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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