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思熟虑一番之后,小皇帝也是明白了其中的孰轻孰重。
只不过这里是静安寺,皇家列祖列宗休息的地方。祭拜还要继续,但是小皇帝却有些难以面对。
“将一干人等都前后带回金陵城,等祭拜过后,朕要回金陵一一彻查!吩咐下去,将慕容府查封,包括一切跟慕容晔有关系密切的大臣一律调查!”
语罢,小皇帝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仿佛整个身体都被抽空了力气。
对于小皇帝这个时候做出的决定,赫君还很满意,至少小皇帝还没有因为这些事情而失去了自我判断能力。
今日的祭拜时辰过去了,幸好在方圆大师闭关的时候又另外算了个时辰,他们就要多留一晚。
从宝水院走出来的大家,还是心有余悸,现在小皇帝心情不好,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必然这避暑也是避免了。
赫君还和任长央走在回清水院的路上,身后跟着黛青、涧亦和暮湘三人,看着前面两个主子根本没有交集的意思,他们跟随在后也是干着急着。
可不想还未到清水院,身后就传来了盛涟漪的声音,听起来很急促。大家转过身去,就看见正小跑过来的盛涟漪,那头上的金步摇随着身子摇晃而发出清脆的响声。华而不实的百花褶裙,看起来很厚重。
等着盛涟漪在侍女的搀扶下跑到他们面前的时候,已经是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她来不及喘气,就先行礼,脸上也是很快带上庄雅的笑容,显得端丽。“容月参见豫王爷,豫王妃。”
五人的脸色各有不同,赫君还完全不给脸色,那双眼睛根本就没望盛涟漪身上看去。
那么久都不等着回话,盛涟漪的脸上有些尴尬了。但是她依然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不动,任长央是不喜欢盛涟漪,但是更不喜欢被人误会自己欺负了这贤淑的容月郡主。“容月郡主这急着跑过来所为何事?现在是烈日当头,你可莫要晒晕了去。”
听到任长央说话,赫君还的脸色明显是好了许多,只不过那眼睛始终是落在任长央的侧脸上。
起身的盛涟漪就是恰好看见了这微妙的眼神,她心中愤怒,脸上还是保持强颜欢笑。“容月知道自己担心是多余的,不过容月还是过来看看。豫王爷,虽然今日之事是太后他们错在先,但是希望豫王爷也莫要再气。”
瞥过任长央,盛涟漪对着赫君还笑得极其温柔。
这落在了身后那三人眼中,也是别提有多虚伪了。
这时候,暮湘推了推黛青,给他们二人使了使眼色,随之便站在了任长央的身旁,微微躬身,“王妃,你不是还要带王爷去个避暑的好地方吗?今早你跟黛青姐出去,黛青姐都告诉我了。现在正是太阳毒辣的时候,咱们还不去吗?”
暮湘又是暗自推了推黛青,可不想赫君还先是配合起开,“是吗?怎么还不起?涧亦,去准备一些点心,一并带上吧。黛青,给本王跟王妃都准备洗澡水,我们还是换身清凉的衣服再去。”
说着说着,赫君还已经抬手揽过任长央的细腰直接离开,暮湘三人也是暗自叫爽,同样是屁颠屁颠跟上去。
站在原地的盛涟漪,面红耳赤,她怎么听不懂赫君还话里的意思。她气得差点将指甲掐进肉里,望着时而走过的僧人,她又不好发作。
站在身旁的红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小姐身上所散发的戾气,她的后背脊梁骨发凉,她有些害怕。可还是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句,“小姐。”
望着早已经走远的身影,盛涟漪愤恨地一瞥,“回去!”
转弯以后,任长央直接挣脱了赫君还的手,快先一步进了清水院。赫君还反倒是没有生气,暮湘和黛青也是快速地跟随上去。涧亦见状,很是担忧地问,“爷,王妃还是没有消气,还不告诉王妃实情吗?”
“罢了,不一定什么事情说明了就会好的。”赫君还深思熟虑之后,才明白一个道理,两人之间若是真情,在任何事情上都会有着理解,而不是一味的误解。
赫君还知道,他目前该做的是让任长央真正的爱上自己,而不是自己单方的。
况且这盯着任长央的人又何其的多。
进了禅房后,任长央就坐在凳子上,黛青边冲着暮湘笑,一边是为任长央倒水。赫君还前脚进来,就对着一旁的涧亦说道,“去准备饭菜。”
闻言,黛青也是拉着暮湘一起下去了。
赫君还刚坐下,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声音。就看见司马将军出现在两人的面前,“王爷,锦妃杀死了十个兄弟,跑走了。”
“罗蔓锦竟然有备无患,还准备了假死药。”任长央觉得自己该对这罗蔓锦刮目相看,她并不是一味的愚昧,而是伪装的。
“这罗蔓锦是廖天禁的死士,绝对不会这样无辜中毒而死。”赫君还并不感到惊讶,反而很冷静,仿佛这件事情是预知到了。
“你已经调查到罗蔓锦的身份了?”任长央意外地看着赫君还,她觉得这并不是赫君还该有的作风。
下一刻,赫君还给司马将军会意了个眼神,司马将军微微点头之后就迅速退了。赫君还又将身体转过来对准了任长央,“难道你忘记了罗蔓锦是廖天韵送过来的吗?”
闻言,任长央双肩立即松懈下来,叹息一声,抿着嘴不说话。
“况且罗蔓锦和廖天禁之间也是有着联系方式,是本王一直找不到。若是罗蔓锦有什么三长两短,廖天禁会第一时间来询问。况且本王也要知道廖天禁派罗蔓锦进入赤邡是为了江山阙歌图还是本王。”
“那江山阙歌图是重中之重,破坏王爷和小皇帝之间的关系是其次。”顿了顿,任长央突然间脑子里灵光一闪,“或许这后者是罗蔓锦自己擅自做主的。”
“不可否认。”赫君还淡淡淡淡的点头。
“既然罗蔓锦任务失败,那么此番回去了,也避免不了一些惩罚。不过也能经过这件事情,赤邡跟南平彻底摊牌了。”任长央认真分析道。
廖天禁比任何人都大胆,他既然让自己的人能光明正大进来,那么就有办法为自己洗脱罪名。
思量片刻,任长央总觉得罗蔓锦今日失败一事,就是逃回了南平也会被自己的主子给惩罚。可她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有种预感,廖天禁会想办法让自己洗脱罪名。
很快,任长央又想到了包清的话,这罗蔓锦当真是为了江山阙歌图,那么意思就是赤邡这里也有一部分江山阙歌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