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信略微想了一下,说道:“小慧,其实我今晚约你吃饭,一个目的就是想和你聊聊这事,你说的没……”
“你的意思就是说你今晚约我吃这顿饭,目的就是想要阻止我继续调查这事呗,对吧?”徐显慧不待常信说完就打断了他。
“当然不完全是了。我刚才说的是这只是‘一个目的’,可没说是全部目的啊,首先目的当然还是想请你吃饭了,这只是次要目的。”常信撇嘴笑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你说的没错,你今天看到的账本确实有问题,不过这回你还真是冤枉我了,我没给你设任何圈套,我确确实实就是让他们把账本给你看看,那个会计给你看的也确确实实就是现在两个新发公司的真实账本。”
徐显慧一下就迷糊了,看着常信说道:“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一会儿有问题,一会儿又是真实账本,我虽然刚才喝了一口酒,可除了感觉身上有点热之外,还没别的不良反应,还没晕呢,你别想绕我啊。”
“我没想绕你,我跟你说的都是实话。”常信说道:“道理很简单,你刚才说的没错,新发公司原先的账本里确实有线索,不过以前游志强、游宇父子俩也没放在心上,可自从上回被黄元达冷不丁的顺着这条线索查到了事情真相之后,他们就引起重视了,黄元达查出真相、勒索游志强到现在已经半个多月,既然他们已经重视这个问题了,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你不难想到吧?”
徐显慧略微想了一下,说道:“你是说他们在我师父上回查完之后,就做了假账本,也就是今天给我看的这个?”
“嗯,对,就是这么回事,所以我说你今天看到的账本确实有问题。但是另一方面,当初黄元达看到的那个账本早已经不存在了,你今天看到的这个账本就是游宇的公司目前唯一的正式账本,而且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你即便按着账本里的明细一条条去核实,也不会有什么问题,那这账本可不就是真实的账本了吗?”
徐显慧又想了一下,微微蹙着眉头看着常信,似笑非笑的说道:“我怎么还是觉得不对啊,你连真相都不肯告诉我,会那么好心的告诉我这些,提醒我账本有问题、别上当?另外,既然你明知道那账本有问题,对我没什么用处,你又还让他们给我看,完了现在又来告诉我没用,那你做这些事情还有什么意义呢?如果你要误导我,现在就不该告诉我这些。如果你是为了提醒我别上当,那一开始就没必要让他们给我看账本,你这事情做的没道理啊,常保代,我觉得你心里肯定还憋着坏水!”
“唉,我在你心里就那么坏吗?”常信苦笑一下,说道:“说穿了也很简单,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死心,别再盯着这件事不放了。账本我让你看到了,但是我也告诉你了,没有任何用处。你是财经记者,账本对于一个企业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懂吧,它详细的记录了这家企业和上下游公司、和社会中各种相关方的来往情况,既然连这么重要、复杂的东西他们都已经处理干净了,其他的证据、线索你你觉得还指望的上吗?肯定处理得更干净了啊。没有任何证据、线索,你怎么去查啊?能查到什么?无论你在这上头付出多少,都已经注定了最后一定是无用功,既然如此,你还不如趁早收手,腾出精力来去关心一下其他的事情呢。”
徐显慧撇着嘴想了一下,轻轻笑道:“照你这么说,既然我注定了什么都查不出来,那你们干嘛还怕我查啊?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常信无奈的摇头笑了笑,说道:“这话分开说,不是‘我们’,应该说是游志强和我。游志强今天听到你去要查看账本的消息,之所以会反应那么大,其实主要不是怕你看到账本,虽然说这是他的一个把柄,有人要查,他有点心虚也是难免的,但更重要的是他嫌你老盯着这事不放太烦、太碍事,他跟我说的原话是‘癞蛤蟆跳脚背上,它不咬人恶心人’,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徐显慧撅了撅嘴:“他才是癞蛤蟆呢!”
常信继续说道:“他之所以来找我,目的并不一定是希望我阻止你。在他来说,我能阻止你当然最好,但即便我阻止不了,那么他今天也已经算是跟我打过招呼,也就等于是间接的敲打你了,之后要是发生什么事,就是所谓的‘勿谓言之不预也’了,事实上他今天言辞之间已经透露出威胁的意思来了,这就是他为什么不愿意你查。在我而言呢,我之所以阻止你,是担心你受到伤害,为了这么一件注定没有收获的事情吃亏,未免也太不划算了吧?”
“你担心我吃亏?”徐显慧想了一下,嘿嘿一笑:“既然如此,那你直接告诉我事情真相啊,我知道了真相,自然就不会再去查了。”
“昨天在游家沟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啊,我会告诉你所有真相,但是不是现在,是等到君山集团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也不会太久了,我估计也就一两个月的时间吧。”
“行啊,那我就先继续调查一两个月,等君山集团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我就不查了。”
“哎,徐同学,你不是故意在跟我抬杠吗!”常信说道:“你难道真的就一点都不怕吗?游志强在你们湖北可算是有钱有势的人物了,他要对付你,有的是手段,等到吃了亏再来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那这不是有你在暗中保护我吗?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你自己说的是因为担心我吃亏,那就是在保护我啊,既然如此,我知道你能耐大,你就再保护我一两个月好了。”徐显慧心里其实也怕真的遭到游志强的打击报复,但是说不清楚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只要常信还参与在这件事情里头,自己就不会真的吃亏。
“你这是耍赖皮啊,要我保护你,你自己又不配合,老是跟我对着干,我还怎么保护你?”
“这是你的问题,我不管。”徐显慧惫赖的一笑,端起面前的酒杯:“来来来,常保代,这酒虽然喝到嘴里难受,但喝点下去,身上暖暖的,还挺舒服,我敬你一口,以表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