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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魔鬼训练营

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从那个懵懂的孩子到那个心理叛离的少年,很多人失去了自我,很多人迷失了心智。我们开始为那些所谓的名利互相争斗,我们开始为自己内心的占有欲频频出手,最后,却已看不清回头的路。

很多年后,我回忆起那天冬雪对我所说的事依旧是毛骨悚然。事情的真相终会一步步清晰,到最后所有人才发现原来一个人可以掩藏的那么好……

“冬雪,你说的是真的?”冬雪主动约我出来,说是要聊王乐珊的事情。

“是,我爸说那天是王乐珊自己一头撞向自动门的,绝不是他推的。”

“她自己撞向那里?”我满脸疑惑,还是不敢相信。

“我也很奇怪,她故意自残是想干嘛?”

还记得当初和白瑾瑜匆匆赶去的场景,她头破血流的画面仍旧历历在目。如果说,她是故意做给我们看,那么目的是什么?

或者,换句话说,她一直欺骗我们,将李三塑造成那么一个可怕的形象,又是为什么?这个女人突然可怕了许多。

“嘉央!你说过她对白瑾瑜的感情很深,这会不会就是个苦肉计?”

苦肉计?把自己弄成头破血流,轻微脑震荡,只是为了引起白瑾瑜的怜惜吗?这不是宫廷争宠大戏吧?白瑾瑜也不是端坐在大殿里的皇上。

“我倒觉得她是故意在抹黑你爸。当初分明是她委屈地说你爸虐打她,如今看来,她的话似乎都不能信。”

宋冬雪微带怒气说道:“这女人也真是可恶!我爸处处护她,她倒好,不仅在别人面前还装柔弱,还把所有事都推我爸身上!”

我思虑着,之前她指正白瑾瑜是杀人凶手的那些话,看来真的有问题,“这么看来王乐珊这人一定有问题,冬雪你想办法去你爸那里套套话,有事通知我。”

“嗯。”

回到学校,本打算把这事原原本本告诉白瑾瑜的,可万一他不信,而且他本就对我这种瞎掺和的行为有抵触心理,没准我还要落个栽赃诬陷的罪名,我决定等冬雪那儿有新的证据后再告诉他。

没等我去找他,可他倒好,自己找上门。我俩大概就是说完绝交以后,交往更为频繁的反例吧!

“一三五,每天做一节!”

“啊?”

“哦,还有这个……”他将他手里一大本习题册丢给我,“二四六,做这本!”

不知所云,我草草翻看了一下两本加起来有现代汉语词典那般厚的习题册,上面娟秀的笔记来自面前这个自以为是的学霸。难不成,不会吧……

“给我这个干吗?”我没好气说道。

“离高考还剩几天,说说你这次模考几分?”

我低头转着眼珠,这次模考确实没认真复习,成绩也一落千丈,要不是阎王出差,肯定会把我批一顿。

“我智商低,不和你智商高的说话!下次好好复习肯定可以考好的!”嗯,我鼓励着自己,虽然底气不足,但也要做出一副有志气的样子。

他还是一把将本子塞了过来。

“真的——不需要,而且王后雄会帮我的!”我把册子塞了回去。

“谁是王后雄?”他一脸醋意看向我。

我该怎么向他解释王后雄这人呢,“他是个特别有智慧但同学们都讨厌的人,就好像曲一线,还有孟建平。”高考界三大男神,白瑾瑜也没理由不认识吧?

白瑾瑜看了我一眼,朝着四周加大嗓音说道:“反正啊,习题册我就放在这窗口,你若不爱要,谁爱要谁自己拿去!”

顿时,四面八方的气氛有所不同,豺狼虎豹如饥似渴地望着这两本香饽饽,就好像站在战区的中心。毕竟年级第一白瑾瑜的复习宝典没有一个人不想要。

我“刷”一下抱到怀里,拉到所有仇恨,小声鄙视他:“你手段可以。”

白瑾瑜插着裤袋说到:“很好,既然这样,星期天学校对面肯德基见!”

满脸问号地继续看向他,“为什么?”

“周末补习。”

“喂,周末就不能休息嘛!喂!”我嘴里嘟囔着,这小子要是以后真做了教师,指不定多少学生要受罪呢!天哪天哪,还好早生了几年。

周末的早晨三个闹钟才把我叫醒,这家伙倒好一定要选在七点半那么早的时间去肯德基,我都感受到服务员深深的恶意。

白老师秉持着“早起鸟儿有虫吃”的教学原则,开始魔鬼训练……强颜欢笑的我能怎么办?

“这么早来,咱就点杯豆浆是不是……”

白瑾瑜不知从哪里嗖嗖拿出四五本书,“那你是还想吃个汉堡,喝个可乐?”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啦!”我祈求看着他,“我看他们推荐的套餐就不错。”那个拖地的店员欣慰地点头。

他沉默片刻,朝我笑着说:“这些,再给我重新做一遍!”笑里藏刀的魔鬼,魔鬼!

拖地店员再次用那眼神瞧了我俩一眼,真是太尴尬了。

轻叹着时间怎么那么漫长,数理化,理化生,为什么要当理科生。思绪又从那一道立体几何体扩散出去,该和他说王乐珊的事情吗?怕就怕王乐珊的处心积虑是为了什么更可怕的目的……

“陈嘉央。”

“啊?”我回过神。

“你英语也太差劲了吧!”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拿起了我上那张考卷,我只记得那上面的分数是7开头的,公众场合拿出这种羞耻的卷子!?

“你还我!”我一把夺过考卷,一本正经说道,“分明是咱班的英语老师不好,天天叫咱们用语感解题,鬼知道语感是什么东西!就和女人的第六感一样,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说有就有!”

白瑾瑜无奈摇摇头,虽然不服我的说法,但也还是耐心地一边一边讲给我听。或许这是我觉得他最适合当老师的一刻,认真负责,对学生循循善诱,关爱学生。

我想或许将来,他会成为一名优秀的人民教师,然后教出优秀的学生。其实,做他第一个学生也挺好的。

“白瑾瑜,你知道赵浩轩的事情吧!”

他起初有些惊讶,然后淡然问道,“他已经告诉你了?”

我一瘪嘴,果真他也知道,“我就说你们没把我当朋友!”

“即使你知道了又能怎样,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我们管不着。”

“起码……起码可以多关心他一下……”起码知道他脸上那些伤不是打架时留下的,多一些关心总没有坏处。

“你放心,他现在和我住在一起了。”

“哦哦。”突然脑补了一下两男生同居的生活,“啊?你们两个?”

他摇头,“陈嘉央,你脑子里龌龊的画面给我删了!”

……哈哈,是是,是该删了。

一天的补习过后,终于可以好好放松一下。回到家,打开MP3我听起一首我最爱的歌——张震岳的《思念是一种病》。

比起副歌部分,我更喜欢前面那部分的歌词:

当你在穿山越岭的另一边

我在孤独的路上没有尽头

一辈子有多少的来不及

发现 已经 失去

最重要的东西

恍然大悟 早已远去

为何总是在犯错之后才肯相信 错的是自己

他们说这就是人生

……

考试的来临总是那么的突然,人们常说接受这些突然出现的东西才叫人生。而这种人生的主宰者,就是咱各科的老师。有些老师仁慈会放些送分题,有些老师假装仁慈会说这题送分了啊,有些老师干脆残忍说道错的同学站起来。

学生生涯的我们总是在接受着老师不知何时给我们的惊喜,不过,没有惊喜的人生太平淡无奇。可有些惊喜只有惊……

“嘉央,你不对哦?白瑾瑜最近怎么经常找你?”玥玥这几天一直逼问我这个问题。

“别提他名字!我最近头疼!”条件反射,我一听白瑾瑜的名字脑子里浮现的就是大把大把的数学题,这些天做题做得头都大了。找我的那是什么白瑾瑜,分明就是补课班的老师,不不不,是我家陈可的复制版。

“怎么了,我还想说这小子开窍了来着!”玥玥撑着桌子看向我,“你俩怎么样了?”

“开窍,他是真想把我脑子给撬开。”我嘟囔着,埋头继续做下一道函数题。

“陈嘉央,有人找!”

“如果是白瑾瑜就说我不在。”我小声和玥玥说道,“不不不,直接说我在厕所。”

玥玥无奈跑了过去,又满脸无奈走回,“不是白大神啦,是一个叫王乐珊的人……没听过,谁啊?”

王乐珊!我心中一提,她来这儿干嘛?还是找我?

我匆匆走出,果真站在校门口的那个短裙女子就是王乐珊。

“你……你找我有事吗?”

王乐珊回过头,拉过我的手一笑:“有个好消息,李三去自首了。”

“什么?什么自首?”我一脸茫然,但我听得很清楚,是李三,自首了。李三自首了什么?

“他承认了,当年的事,其实是他失手推下许立的。”

王乐珊是说,李三是当年杀死许立的凶手,怎么可能?李三明明是以目击者的身份在这个案子中,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自首。而且……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杀人的是白瑾瑜吗?”我怀疑地看向她,“怎么现在又是李三了?”

王乐珊嘴角一勾,依旧笑着看向我:“那是李三逼我做的,我也是为了找到更多证据,要不是这样他不会被我抓住把柄。”

是李三威胁的她?自始至终,她都说是李三威胁,可按着冬雪的话,李三不是这样一个人。究竟是谁在说谎?

“这么说,你找到关键性的证据了?”我疑惑,依旧不相信她的话。

“是啊,许立和他打斗时衣服上的校徽被他无意间带走了。然后被我发现了,他受不住我的要挟就去自首了。”

我依旧怀疑看向她,问道,“就那么简单?”

“怎么,你不相信?”王乐珊从包里拿出那个校徽,递给我,“这个就是警察一直没有找到的证物,我没必要骗人。李三真的是杀人真凶!”

陈嘉央或许你该相信的,这是个最好的结局,白瑾瑜不是杀人犯,而杀人凶手也最终落网。可还有事情我仍旧想不通,为什么她要故意装作李三虐待她的样子?为什么李三会突然跑去自首?

我看着她的眼神,依旧是当初初见时那样的单纯无辜,只不过,我现在有些怀疑起她的无辜。

“你这时候,不应该去和白瑾瑜说吗?和我说有什么用?”

“上次以后,他……他说他不准备见我了。”她的眼神又转而便柔情,“你能不能,帮我和他说一下这个消息。”

王乐珊,她的城府不浅,她这样的目的是什么,是想把白瑾瑜拉回她的身边?我不想帮她,但可这个消息对白瑾瑜而言太过重要,我又不得不告诉他这个消息。

他正坐在座位上做题。我没管这是几班,就横冲直撞冲了进去。

他很诧异看着我:“怎么了?题刷完了?”

“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他看着四周人的目光,拉着我走出教室。

“一个好消息。李三自首了。”

“什么?”白瑾瑜有些惊讶,微皱眉,难不成这不算是一个好消息?

“刚刚王乐珊亲自告诉我的,李三今天自首了,他交代了是他把许立推下去的。”

可白瑾瑜的表情却不是我预料的如释重负,相反神情有些不自然。

“你怎么了?之前一直担心来着,现在……”

“陈嘉央!”他突然叫住我。

“怎么了?”我总觉得他有事瞒着我。

“没有,谢谢你告诉我。”他淡淡回头走回教室。

留我一人茫然站在门口,他的反应很奇怪,他究竟还隐瞒了什么?找到了杀死许立的真凶,不应该如释重负吗?

放学后,我看见白瑾瑜一个人骑上自行车朝着网吧的方向,我小跑跟了上去,玥玥一头雾水也跟在我身后。

“嘉央!”我一回头,停下脚步,发现校门口站着的是宋冬雪。

“她怎么到这儿来了!”玥玥拉着我的手准备离开,“别理她,我们赶紧走!”

“等等,她可能有事!”我不顾玥玥的劝阻,走向宋冬雪。

“嘉央,我爸爸,我爸爸他被关进牢里了!”宋冬雪头一回紧张到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嗓音也有些飘。

“我知道。”我淡淡说,心里却有些心疼面前这个女孩,“王乐珊和我说他昨天自首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宋冬雪的眼眶发红,“我爸爸不会杀人!嘉央你帮帮我!你帮帮我!”

“冬雪,你冷静些!”我递给她纸巾,也不知道。

“一定是王乐珊,她昨天早上在我家和我爸说了什么,我爸就被关进牢里了!”

王乐珊昨天说了什么?我立刻感觉此事不是那么简单。

“你听见了什么吗?”

“没,但,但我真的很怕,很怕连我爸也要失去。那样我还不如死了……”

“冬雪,这件事情还有转机,我总觉得王乐珊不对劲。对了,或许可以去看看你爸手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

“对,你说的对,我这就去!”冬雪连点头,忍住泪,飞一样狂奔回去。

王乐珊和李三说了什么,李三会心甘情愿去自首,冬雪说的话,我越发相信这件事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了。

白瑾瑜,你究竟又在隐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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