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你这个推测我也想过，但是可能性不大。首先，整个王宅都没有鬼气和妖气，如果真有不干净的东西进入过，一定会有痕迹留下。其次，王夫人体内很干净，魂魄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第三，王夫人对同房时还有记忆……如果当时她被上了身，自身的魂魄是会被封印的，她不可能记得很清楚。而等她醒来，只会觉得记忆空缺了一块。从刚才我们的询问中，王夫人的表现没有任何不妥，所以我相信她。”
白子轩说的很笃定，展瑶没有理由不信他。可如果不是被附身，王甲又是被怎样吸收阳气的？
看着展瑶眉头紧蹙，白子轩勾唇一笑，摸了摸她的头，“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对方既然想出这种办法杀人，自然不会轻易留下线索。”
“可我总觉得……”
“瑶瑶，虽说现在天下纷争不断，但也不乏能人异士，只是他们都掩藏自己不露锋芒。尤其是上海，这个地方……你当初选择这里，应该也有考量吧？”
展瑶点点头，“那个时候我和胖爷选择这里，不单单是因为这里的法器多，更重要的是……我觉得这个地方不对劲，地下有股强烈的气息直冲云霄。每到月圆之时，这股气息最是浓烈，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一样。”
这件事在白子轩恢复记忆以后就感觉到了。
“瑶瑶，我想这里之所以出现这么多法器，或许就是因为地下之物的原因。”
展瑶听了心里一惊，“你是说……上海这个地下真的有什么东西？”
白子轩正要开口说什么，就见展瑶眸光一凝，看向他身后的方向。白子轩亦回头望去，只见一名穿着浅色旗袍的女孩子手中正捧着一束花款款走来。
是白若彤。
她来这里做什么？
白若彤看到展瑶，先是一愣，随即笑着走上前，“你好。”
展瑶对白若彤印象不好，遂只点了点头。白若彤也不恼，微笑着看向白子轩，“你好，请问这里出什么事了吗？”她的眼神瞥向王宅，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巡捕房的人还在王宅进进出出，白子轩的眼底闪过一丝深意，而后对白若彤道：“这家主人出了意外，白小姐来这里做什么。”
“出了意外？”白若彤一怔，低头看向手里的花，“我是来给王夫人送花的，她是我花圃的常客。今日她本该去取花，但是派人告诉我，今天去不了。我的花都有花期，所以就专程来送一趟。”
随着她的话，展瑶和白子轩同时看向她手里的花，是一束雏菊。
“王先生出了意外，王夫人目前不方便见任何人，请你回去吧。”说完，白子轩便半拥着展瑶，错过白若彤，向外走去。
白若彤在原地站立，静静地凝视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直到他们上车离开，她才收回目光，垂眸盯着手中的花，半响，嘴角勾起一抹笑。
与此同时，展瑶也沉默地收回自己的目光，她就是看这个白若彤不舒服。可从她身上，展瑶又感觉不到邪气，她跟普通的女子并无区别，可是……
展瑶苦恼地轻叹口气，旁边开车的白子轩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嘴里却说：“以后尽量离这个白若彤远一点。她不是好相允的人。”
“白子轩，她是妖吗？”
“不是。”
“那她是鬼吗？”
“不是。”
“那她被附身了吗？”
“也没有。”
展瑶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微微蹙眉：“那你为何会怀疑她？”
“直觉。”白子轩沉默了一瞬才道。
展瑶却笑了，“这么巧，我也是直觉。”
……
王甲的案子表面上定为意外，实则宋明受了展瑶的委托，一直都在暗中调查。可整整过去了三天，依然一无所获。王甲做的是丝绸生意，而且信用很好，用料也上乘，所以他的生意越做越大。
在上流社会太太们的口中，他都是满嘴赞誉的人。
王甲很聪明，他知道树大招风，虽然人没有主事，但他利用休息在家的时间，经常会邀一些生意上的朋友来家里小聚或者钓鱼，对他们出手还很大方，哪怕是对他们的随从也都毫不吝啬。所以，即便有什么人心中妒忌王甲，可王甲事情做的全面，倒也没人到要杀他的地步。
王甲的父母早逝，有两个哥哥在小时候病死，现在只剩下一个姐姐在南京。听说了王甲的事，正在坐火车赶来。
至于王甲的妻子李莲蓉，一直都是家庭主妇，平时除了在家照顾王甲，其余时间要么是打麻将要么是上街，也没什么仇人。从第一个女儿丫丫死后，两个人也没再要孩子。
宋明看着调查来的信息，一脸苦笑，“我是真的搞不懂凶手杀王甲的目的何在？利益？情仇？还是其他？可是从这些结果来看，没人有作案动机。”
展瑶看完了结果，在排除了情杀仇杀外，似乎只有金钱了。
“宋明，你查看过丝绸厂的账务吗？”
“丝绸厂的账务？”宋明一脸懵，“查那个做什么？”
“总归要有动机才会杀人。”展瑶道：“既然王甲在生活中没有仇人，那么就去他的工作中找吧。先从丝绸厂的账务入手，看看有没有纰漏的地方。”
宋明点点头，又拿出另外一份资料交到展瑶手里，“展小姐，照片上的人叫高冉，今年三十五岁，目前是丝绸厂的老板，他就是王甲的兄弟。早年在王甲刚出来打工的时候，两个人在码头相识，后来这么多年在一起做事。据我调查，这家丝绸厂最开始是由王甲提出办的，但是由于资金不足，就找了高冉入伙。后来丝绸厂的生意渐渐好转，正好那个时候王甲的女儿丫丫过世，他生了一场大病，就顺势将丝绸厂全都交给了高冉打理。”
照片上的男人留着寸头，眼眸狭长渗透着锐利，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可那笑意并不达眼底。可见当时的他，不喜欢自己在做的事。
“这张照片是去年高冉生日时，王甲硬拖着他去照相馆照的。”宋明表情有些怪异：“这次王甲出事，高冉听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巡捕房，非说王甲不是意外，一定是他杀，还请我们给他兄弟一个交代。可当我问他，有没有他认为可能是凶手的人，高冉却不说了，只是一再强调，王甲一定不是意外，肯定是他杀。”
“他为什么坚持说王甲是他杀？”展瑶有些奇怪高冉的态度。“王甲有心脏病，死因对外也说突发心脏病，这种情况下高冉还这么说？”
“我问过他，可他说，这么多年王甲的身体一直都很好，现在连药都不吃了，怎么可能突然心脏病发作？就算那天他喝了酒，也不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宋明说到这里轻咳了一声，眼眸转了转，又道：“展小姐，高冉跟我说……他怀疑，王甲是被他妻子李莲蓉杀害的，杀人动机就是钱。”
宋明的话引来洋楼里其他人的关注。
胖子本身在啃鸡腿，听到这话，当即扔了鸡腿跑过来，一张胖脸就这么突兀地凑到宋明眼前，瞪着大眼问道：“你说什么？！那个高冉怀疑是李莲蓉下手的？还是为了钱？！”
“妈呀！”宋明被猛然出现的胖脸吓了一跳，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有些怨怼地看着胖子：“胖爷，你干嘛这么激动啊？突然这样……”
“少废话！赶紧告诉胖爷，那个高冉到底为什么怀疑李莲蓉。”
宋明一边拍着胸口，一边扫了眼周围几人的神色，见颜如玉都放下手头的事坐了下来，他清了清嗓子才道：“据高冉说，其实这么多年王甲心里一直都在怨恨着李莲蓉，恨她当年没有看好孩子导致丫丫意外身亡。当年那场大病，除了是因为女儿的死，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跟李莲蓉置气。高冉说，表面上这些年王甲和李莲蓉恩恩爱爱，相敬如宾，但实际上他们两个人已经没什么感情了，就连晚上睡觉都是分房睡。不过这件事除了他和两个当事人，没人知道。因为王甲和李莲蓉的房间还有个小房间紧挨旁边，王甲每天晚上睡在那个小房间里。但是表面上做给人看的，他们俩同住一间。王甲很喜欢他的女儿丫丫，以至于这么多年，对李莲蓉的怨恨有增无减，再加上看着李莲蓉经常去打牌，哪怕丫丫的忌日都很少在家，他更是对她有怨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