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的故事,讲述着一个根本不存在于史书上的时代,那个时代叫做万神纪。那个时候,人族还不是如今这样的地位,相反,人族在那时候是最低贱的连牲口都不如的奴隶。
也许正是因为说书人的故事太过有悖人常,而且在史书上夜从来不曾记载过这个存在于说书人故事中的时代。所以,说书人在这个时代被人视为脑子有问题的的那一类,听他故事的人,大多不是因为他的故事有多精彩,而是同情他,打赏几个铜板慰藉自己泛滥的同情心,然后,权当做无聊时候的消遣罢了。
但是,我听的却是莫名的兴趣盎然,明明他口中的那些人都是那么真实的模样,为什么要不相信呢?
他说,鬼族有一个公主,她爱上了一个人,是人族的皇。人族起兵反了鬼族,一败涂地,而鬼族公主,却为人族破鬼族王城,将鬼族驱逐回地府,从此以后,人鬼两族互不相干。鬼族依旧掌管着人间万物的生死,而人族和鬼族相安无事。
其中曲折,说书人一笔带过,我便也不再多说。反正那一世的事,就算我不说,你们两个也是知道的。一切便如宿命中规定的一样进行着,说书人的故事说完了,摊子前的人却还是少的可怜。
说书人叹了口气,将那几个铜板拿在手上掂量,然后苦笑一声准备收摊回家。我看着他,突然就忍不住的想要和他有些交集,就好像他故事里的鬼族长公主和人皇一样,第一眼,便已经不可自拔的陷了进去,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唯一的解释便只能说是宿命使然。
“你刚才讲的故事很好,可以为我再说一遍么?”我撑着油纸伞,浅笑着站在他面前,不顾丫鬟焦急的阻拦,我开口问着他道。说书人明显一愣,目光看向我,却最终没有说什么,浅浅的弯了弯嘴角,道:“好。”
这次,他给我说的却不是鬼族公主和人族皇帝的风月故事,而是一个为爱执念成狂,入了魔的人。这个人,名叫南尧,是天界的上神,也是万神凋敝的今天剩下的唯一一个神。
南尧二字一出,约翰猛然瞪大了眼看着柳郇铭。柳郇铭柔柔一笑,道:“帝君先别着急,听我说完。”约翰抿了抿嘴,没有在说什么,静静地听着柳郇铭的话。
说书人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天地间有神,有仙,有魔,有鬼族,有人族,是真正的万物平等,众生同存。而那时候,众神也没有被天道制裁,所以整个神界都呈现出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而南尧帝君,这并不是一个人的名字,也不仅仅是一代神的名字。这是一个职位,南君尧神。这个职位每过百年换一次主人,所以每任的南尧帝君都不会拥有太多的记忆和能力,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万神凋敝的今天,南尧帝君是唯一一个存活了下来的神。
不止是因为这个职位对于天道有着利益,更重要的是因为南尧帝君这个位置根本对天道没有影响的。
而且,除却千百年前的那件事之外,南尧帝君在仙神中的地位一向是很高的。这都是得益于南尧帝君这个职位一脉单传,从来不允许门下的人参与仙门中的尔虞我诈,所以在天界,南尧一脉的人简直是清流一股。
说书人给我说的这位南尧帝君,在被天命选中之前,恰恰也是一位说书人。俗家名字叫做傅长渊。不过这位帝君,他比之前几任南尧帝君来说,手段更加铁腕,对天地秩序的管理也更加紧密了些。
也就因为这位帝君出色的能力,引起了天道的忌惮,所以至今为止,那位帝君当年为何突然失踪,突然寂灭,仍然是一个迷。
但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南尧帝君显然是受到了天道的迫害。因为南尧帝君这个位置一直以来都是一个闲职,而历届的南尧帝君都是与世无争的清幽之人。这也是天道为什么能放任位高权重的南尧帝君存在于万神凋敝的今天的原因!
而那位帝君,却不是安于现状的主,他约莫也是历届南尧帝君里最有本事的一个了。但是他不安于现状也就罢了,一时间天道也奈何不了他,毕竟南尧帝君积累了好几代的威望在那里。可是偏偏,这位帝君是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人,给天道找了个合适的借口,将他绞杀。
虽然,据说这位帝君并没有被天道迫害的灰飞烟灭,只是魂归三界,以一缕残败的魂魄游荡世间。
这位帝君犯的事依旧逃不出一个情字。都说忘川之水在于忘情,传说中,在忘川彼岸的奈何桥旁,有一个人,一生下来,或者说是这个世界从鸿蒙初分,有了生命开始,他便在这了。
这个人,唤做摆渡人!摆渡人的手中日日夜夜把玩着一个茶杯,没有人知道他手里的茶是什么味道,因为喝过的人都忘了前尘往事种种因果,也没有人知道,这个摆渡人到底在忘川的彼岸待了多久。只知道,自有鬼魂来忘川,渡奈何桥开始,他便在这里了。
而南尧帝君,他在飞升之前恰好这位摆渡人有过一次交集。那次南尧帝君重伤不愈,就连地府的阴差都当他要死了,所以早早的来勾了他的魂去。南尧帝君的人世魂魄混混沌沌的被黑白无常勾到了忘川,于是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摆渡人。
摆渡人千百年来如一日的穿着一身黑色的粗布麻衣,也许在他的眼里,不管是华服霓裳还是粗布麻衣,都是一样的罢。摆渡人百无聊赖的躺在摆渡船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看到黑白无常压着人过来后懒懒的抬了抬眼,然后又转过身去自顾自的睡觉,当做没有看见南尧帝君,不知道有人要引渡忘川一样。
黑白无常两位阴差也有些尴尬,毕竟他们两个是为了早点完工,所以在人家还没死透的时候就把人家的魂给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