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拨电话过去,刘晓间很快接起。
“你在哪呢?”
“在机场候机,出差。”刘晓间声线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两头同时沉默,黎水清在等他说话,但他不知道是不是在等她说话,似乎不打算先说点什么。
最后黎水清憋出一句:“工作顺利。”
那边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水清气的把手机丢到沙发上,这算什么啊?难道让她没头没尾地说“我答应你”或者说“我不答应么?”还是要她问“你是不是想向我求婚?”她心里思绪万千,理不出头绪来,直到香氛蜡烛的光芒渐渐变淡,水清才重新拿过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吴夏玲。
“!!!”吴夏玲很快反应。
“……。”黎水清回复。
“他向你求婚了?你答应了?是不是要恭喜你们?”
“不知道……”
“卧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求婚,不知道答不答应,不知道是不是要恭喜。”
“真是够了,你这是不是在撒狗粮?”
“不,我是真的不知道……”
感情的事情始终更多的是两个人的事,黎水清拿起戒指盒,放进床头柜的抽屉里,却在打开床头柜的时候看到放在里边的一模一样的戒指盒,两个盒子打开一看,竟是两款不同的钻石戒指。
“真够大方的。”水清暗暗地想,她从未查过刘晓间的户头有多少钱,也没有问过他的工资和收入,在她的印象里,公务员拿的工资似乎都不是很高,按照刘晓间的个性也不会有灰色收入,或许还没有自己赚的多,不过想来他买戒指的习惯,似乎是从很久之前就有了,不止是戒指,项链、手链、脚链、腰链……各式各样的具有“镣铐”意义的饰品,他都喜欢买,通过首饰表现出来的强烈的占有欲,让她不得不啧啧称奇。
占有欲的表现每个人不同,有的通过生气表现,有的通过咒骂表现,有的通过全天候监视表现,大学的时候刘晓间就开始通过各种方式在她身上套上标签,甚至问过她要不要一起去纹身。
就像近期,唐志中每送一次花,刘晓间便多买一条刻有他和她名字首字母“LL”的首饰,和腰链,想要腰链,水清不由脸颊发烫,这大概是他们床笫之间的趣味之一吧。
她首饰盒里的大部分首饰,都经他之手获得,水清曾坏心地想,他一定是自己想戴却又不好意思,才买了给她,以满足他的奇怪的心理,事实上她并不喜欢带饰品,觉得麻烦。
看着满地的玫瑰花瓣,和满墙的彩带气球,水清忍不住扶额,明天请家政阿姨来帮忙了,转念一想,别浪费了花瓣,于是在搜索软件里输入:玫瑰花瓣的用途,玫瑰花露怎么做,自制玫瑰花精油的方法……
日子除了偶尔出现的惊喜或惊吓,还是平淡居多。
夏季的雨水总是特别受欢迎,除了肆虐的台风。不知道是受接连不断的风球影响,还是黎水清自己疑神疑鬼,总觉得最近有人在她家附近晃悠,弄得她心神不安的。今天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水清从在小区附近的公园往家的方向走着,不时地注意四周的情况,天色还不晚,已经有大妈聚在一起,准备跳广场舞,公园里还有玩耍的孩子和锻炼的老人的身影。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走进小区,门卫坐在保安亭里吃晚饭,水清走过去打招呼:“小程,吃晚饭呢?”
小程循声抬头:“嗨黎姐,是啊这才吃,老程请假了,我顶他的班,刚叫的外卖。你吃了吗?”
“还没呢,这才买菜回来。最近小区里有新住户?”
“新住户?我倒是没有看到有人搬来,怎么了?”
“没事,就随口问问,好像有几个面生的,还以为是新搬来的住户。”
“哦哦,那可能是检查线路的师傅吧,最近在检修电梯,还有路灯线路啊之类的,台风来得多,前段时间B栋那边就有用户反映有问题了,领导抓紧全部都检查检查。”
“原来这样,台风天的确是容易出问题,对了,你们物业维修师傅的制服还是蓝色吧?”
“蓝色是旧的那款了,我看他们穿的都是那种……嗨,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那种屎黄屎黄的。”
“哈哈,黄色倒是显眼,大概是出于安全考虑。”
“反正就是真的土爆了。”
“你先吃着,我回去啦。”
“哎,你慢走啊。”
晚上,黎水清临睡前又认真检查了门窗,把主灯关了,开着壁灯躺在床上。身边少了一个人,床的空间变得比原来大了很多的样子,她从床的这边滚到那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到凌晨周公才找上门来,沉沉睡去。
早晨闹钟响起,昨夜水清做了几个莫名其妙的梦,一会梦到她在被鬼追,疯狂逃跑,一会梦到她被海水淹没,无法呼吸,疲惫得睁不开眼。伸手去摸手机,不料摸到人类的皮肤,吓的她立刻清醒,原来是刘晓间的手先她一步把闹钟关上。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上六点多,看你睡得那么死,我要是坏人,对你做出什么坏事你都不懂。”
水清不理他,倒回床上,揉了揉迷糊的眼睛,手指上的什么东西硬硬的,认真一看,一个无数的小钻簇拥着中间钻石的戒指,戴在她无名指上。她看看戒指,又看看坐在床边的他,这才发现他一身正装,捧着一堆要开未开的香槟玫瑰,不知在那坐了多久。
刘晓间温柔地看着她说:“我们结婚吧,你愿意嫁给我吗?”刘晓间执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个吻,“黎水清,请你嫁给我,我们这么长时间,都相互只有对方,错过的那些年,就它们过去吧,未来的日子里,就让那张纸,给我们确定关系,你觉得好不好?”
大概清晨人会比较脆迟钝吧,黎水清抹开掉落到脸颊的泪水,她对于婚姻的怀疑、恐惧在这一刻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只想快点重新获得睡眠。况且结婚有什么可怕的呢?最差不过是离婚。
最后她听到自己说:“好。”
刘晓间喜笑颜开将她拥入怀中,水清感觉到他吻就要落在她的唇上,一把推开他:“走开啦,我要睡觉。”而且她还没刷牙……
刘晓间被她推开,又弹回来,覆盖到她身上说:“做完再睡,多么值得庆祝的时刻。”说完便要吻过来,水清捂住他嘴巴不让他得逞,他的吻便转移到耳朵和脖子上,撩拨得她身心都痒痒的。不依不饶地纠缠,撩拨,水清扭来扭去地挣扎,最终还是让他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