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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芪陵秋意浓(3)

芪陵镇的街道一直热闹非常,商铺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招徕着喜新厌旧的商旅百姓。偶有几个杂耍班子,当街耍着看家本领,引得围观的群众拍手叫好。

我和蔡菜芽手拉着手,在街上四处张望,一路上数不清的新鲜玩意儿,让我俩大饱眼福。赵岚馨沉默着,抱着手臂跟在后面,林淑萍则与赵岚馨隔着一段距离,她一边欣赏路边贩卖的小玩意,一边在脑海中联想着桓佑棠与她一同出游的情景,不自觉地咧开嘴笑着。

不远处的酒肆里走出一个男子,他喝得酒气缭绕、满面通红,走路晃晃悠悠,一身深紫色织锦衣袍,显得些微凌乱。男子的目光落在一行人所在的地方,他似乎很是欣喜,朝我们走了过来。

“赵小姐,托你的福,你姐姐退了亲,我敬你一杯!”原来这男子竟是萧牧,他手中还拿着酒肆里带出的酒坛子,他举着酒坛子在赵岚馨的眼前晃了晃,仰头将酒灌入口中。

“咦?这不是我们那日遇到的落魄书生吗?你还认识赵岚馨啊?”蔡菜芽一见有热闹可以瞧,立刻对萧牧前后上下一番打量,随即,又开始探究他与赵岚馨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赵岚馨没曾想在此会遇见萧牧,她本就不想让林淑萍和蔡菜芽知道自己的心事,加上先前听到的“桃色传闻”,对萧牧便萌发了一股怨气,她避开萧牧充血的眼神,冷言冷语道:“你喝成这般醉醺醺的样子,我姐姐当然对你十分不满。若你还想挽回她的心意,我劝你还是循规蹈矩,离这酒坛子和那些个狂蜂浪蝶远一点。”

“赵岚馨,邓采芳可不是什么狂蜂浪蝶,她也就是性子比较像男人了些,其他都挺好的,萧牧公子会喜欢她,也无可厚非呀。”不明就里的蔡菜芽听闻赵岚馨形容邓采芳是狂蜂浪蝶,立刻便为她鸣起不平,可她哪里知道,无论萧牧钦慕的散歌子是谁,都令赵岚馨的心中酸气扑鼻。

“你姐姐退亲是好事,本来就是我辜负了她,我从未试想过要挽回她的心意。”萧牧对赵岚馨的冷嘲热讽并未放进心里,他顿了顿,寒暄道,声音柔和清晰,好似他从未喝醉,“听说你离家去游龙帮会了,好些日子不见,你可好?那里的生活,还都习惯吗?”

赵岚馨听闻萧牧的话语,心头一暖,眼角有些红润,她低着头,怕被众人发觉。原来萧牧还是会关心她,无论是出于真心还是礼节,她心中对他的怨念像一堵骤然坍塌的墙,墙内是开得绚烂的花红柳绿,迎面而来的沁人香气,让赵岚馨有些微醺。赵岚馨简单回应了一句,都好,便不再言语,

萧牧点了点头,朝着赵岚馨挥了挥手,正欲离去。赵岚馨忽然叫住萧牧,叮嘱道:“别喝这么酒了,哪怕不是为你自己,而是为了在乎你的人。”

萧牧强颜欢笑,“萧家人说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再多喝点酒,又有何妨!”

赵岚馨闻言,露出了失落的神情,萧牧连忙补充道:“不过,我会改的。”之后,他又挥了挥手,朝着芪陵镇萧家宅院走去。

事后,蔡菜芽一直跟在赵岚馨身后,问东问西。一会儿问赵岚馨与萧牧的关系,一会儿问赵岚馨姐姐的事,一会儿又扯到赵家到底是做何营生上面,弄得赵岚馨的脸色一边红一边白,却是无从回答。

我见路边有个卖糖葫芦的商贩,心中暗暗称好,正好借这个机会岔开话题。

“菜芽,你看那边有个卖糖葫芦的,你还记得吗,我们小时候最馋的就是糖葫芦了!”我扯了扯蔡菜芽的衣袖,指向卖糖葫芦的商贩。

“哇,真的耶,一定要买!小时候啊,大人总是说小孩子吃多了糖食不好,我俩就只能心中惦记着。如今,倒可以不管不顾了。”蔡菜芽说完,就来掏我的钱袋,她向来不擅长管理钱财,于是乎赚得的钱两一并交给我打理。

然而,钱袋掏了出来,里面却是空无一物,蔡菜芽里里外外翻了好几遍,哀嚎道:“怎么又没钱了啊?每次出来,都是玩了一会儿,就缺钱了,真是英雄被钱难死了!”

“你也不看看,方才你都买了些啥,李记糕饼店的绿豆糕、糖园的核桃酥和花蜜,还有如意斋的一对绣花鞋。如果我是男人,我肯定不讨你做媳妇,钱倒是没赚多少,却是花得厉害!”林淑萍将蔡菜芽先前买的东西一一列出,跟着又是一顿批评。

蔡菜芽很是不甘,“你又不是男人,你怎地知道男人怎么想的?我这是知情知趣,晓得享受生活,才不像你,没意思!你若是不信,可以找个男人问问啊,素染小哥哥呢?”

林淑萍听到素染,立刻噤声不言,对着蔡菜芽使了个眼色。

赵岚馨意识到,她们这是在避讳自己,有些尴尬地答道:“素染的事情,我已经知晓了,你们大可不必这样。”

蔡菜芽先是和林淑萍对视了一眼,又诧异地看向我,随后才将目光停留在赵岚馨的身上,“这可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呢,你都知道了呀?那是必定得加入我们的小团队了,说吧,说一个你的秘密,作为敲门砖。”

赵岚馨眼神游离,犹疑了片刻,才缓缓说道:“赵岚慧是我姐姐。”

“赵岚慧?就是游龙帮会里那个有头有脸的女剑士吗?”林淑萍惊呼道,“那是你姐姐?”

我和蔡菜芽进帮会的时间短,倒是对帮会中的传奇人物并不了解,而林淑萍似乎对赵岚慧的名声如雷贯耳。

“为何以前尚不知晓呢?从未听闻赵岚慧有个妹妹呀?改天可以去问问桓佑棠。”林淑萍捋了捋垂在胸前的秀发,搜索枯肠,除了名字相近,就再也没有其他线索将两个人联系在一起了。

“咦?刚刚有几个人进了姹紫嫣红香脂铺,好像是我们认识的。”我无心听她们议论赵岚馨的家事,神思早就飘到了九霄云外,左顾右盼之时见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连忙说与她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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