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丽妃,她是个温婉贤惠的女子,更是个慈爱的母亲,将我照顾得无微不至,父皇对她很冷淡,她却从不去解释什么,也不去争宠,她常对我说:知足常乐,没什么好争的,母妃有你就够了。就是这样一个与世无争的女子,最后却还是逃不过命运的齿轮,被父皇母后伤得体无完肤,是我太软弱,才害了她……”说到最后花牧影的声音有些哽咽,捏紧了拳头,眼圈也红红的。
雪凰舞听得鼻子酸酸的,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傻愣愣地看着他不知说什么好,挠了挠脑瓜子,道:“她现在在冷宫中过得一定很不好,我们带她离开这里吧?”
花牧影转脸看向她,想要说什么,却卡在了喉咙里,呆呆地看向她的身后,久久未出声。
雪凰舞听到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从回廊另一头走来的女子看起来还不到四十岁,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青色宫装,瘦弱的身子摇摇晃晃得几欲倒下,乌黑柔亮的长发散乱地披散在肩头,容貌很是秀丽,脸色苍白,眼神没有焦距,呆呆地看着前方,怀中还抱着一个白瓷枕,歪着头,巴掌大的脸紧紧贴在瓷枕上,干涩发白的嘴唇微微抖动着,似乎在喃喃自语,缓缓向雪凰舞与花牧影走去。
当她快走到雪凰舞的身边时,雪凰舞才听清她口中喃喃念叨着的是:“花花,花花……”
耳边不禁响起与花牧影第一次见面时,他的话:“喂,你叫什么?呃,我忘了你不能说话了,那就先作下自我介绍好了,你记好,本公子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鬼笔书生花牧影,我,就是花牧影,花牧影就是我,你可以叫我书生,也可以叫我影子,我娘叫我花花,不过我很不喜欢……”
雪凰舞的鼻头又酸了一回。
花牧影就站在丽妃的面前,她都不曾抬头看他一眼,她怕是已经疯了。
就在她与花牧影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花牧影忽然轻声唱道:“烛光沙漏,青玉生烟,晚风卷起花香,拂过我的面颊,像你在我耳边轻叹,是谁,剪一纸窗花,是谁,画一院春光……”
“花花……”丽妃听到歌声时在花牧影身后站住,浑身都在颤抖,将怀中的瓷枕搂得更紧了些,双目依旧呆呆地望着前方,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
雪凰舞抽了抽鼻子,差点哭出来。
花牧影转过身,从后面将丽妃瘦弱的身躯轻轻拥住,在他耳边低声道:“母妃,儿臣没有死,儿臣回来看你了。”
“不,花花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丽妃一个劲地摇头,声声呜咽,苍白的面容憔悴得让人心疼花牧影将丽妃的身体扳过来,捧着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流着泪道:“对不起,母妃,儿臣不该留你一人在宫中受苦,儿臣带你走,现在就带你走,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