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不远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突兀响起,一个年纪比丽妃稍大些的宫婢手中提着的食篮打翻在地,愣在原地,不敢置信地望着花牧影,抖着声音道:“大,大皇子,您没有死……”
花牧影抬眼看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低哑着声音唤道:“苏嬷嬷。”
“真的是大皇子。”那宫婢细细端详了他半天,热泪盈眶,上前几步,看着丽妃对花牧影道:“娘娘被皇上打入冷宫后不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谁都不认识了,只是每天抱着瓷枕念叨着大皇子的乳名,奴婢知道娘娘不是因为被打入冷宫才会这样,而是以为大皇子殿下……”说着便低声抽泣起来。
花牧影像哄孩子一般轻轻抚慰着丽妃,对那宫婢感激道:“苏嬷嬷,谢谢你这几年对母妃的照顾。”
苏嬷嬷抹了把眼泪道:“这是奴婢该做的,只是娘娘现在这个样子让人看着揪心哪。”
花牧影轻叹:“这样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母妃这辈子没有一天过的是快乐的,忘掉了也好。”
苏嬷嬷认同地点点头,转而又将视线转向雪凰舞,将她打量了一番,见她穿着宫婢的衣服,却又眼生得紧,这宫中的奴婢都是会经她的手培训,以雪凰舞倾国倾城的美貌,如果看过,不可能不记得,隧询问花牧影道:“这位是……?”
“路人甲。”雪凰舞随口道。
花牧影干咳了一声,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忽然听到冷宫外传来声响,似乎有很多人向这边赶来,眉头蹙起,对雪凰舞道:“小舞,麻烦你先照看一下她,我出去看看。”
“哦,小心。”雪凰舞应道。
花牧影刚松开丽妃准备离去,却被她突然抓住了衣袖,惊诧地回头看她,发现她抬头用凄哀的神色看着自己,心头一痛,柔声道:“母妃,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不过我要先请求父皇赦免逸清,还你们一个公道。”
当花牧影走远时,丽妃痴痴地一直望着他背影消失的地方,雪凰舞听到她口中含糊不清地说了两个字:“奕……轩。”
不过,没听懂。
雪凰舞将丽妃搀扶进宫室内坐下,与外面不同,丽妃的卧房陈设虽简陋,却被打扫得一尘不染,高案几上还摆着两盆火红的秋海棠,给房中添了些生机。
桌上放着一个针线篮,雪凰舞走过去将针线篮中一个刺绣半成品拿出来仔细地看了看,只见上面绣着一棵桃花树,花瓣飞舞,落了满地,只是那树还没有绣完整,在右下方还用金线绣了两个字:奕轩。
雪凰舞忍不住赞叹道:“这刺绣真好看!苏嬷嬷,是你绣的么?”
苏嬷嬷告诉雪凰舞,她是个粗笨的人,哪里会刺绣,那是丽妃绣的,虽然丽妃不认识人了,但是女红还是一等一地好,经常在桌前一坐一整天,一针一线地刺绣,在冷宫中的三年,她绣了很多成品,每一件上都绣了奕轩两个字,丽妃经常将它们取出来看,细细地摸着那刺绣上的两个小字,看着看着就流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