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风选了两匹快马,与钟万剑联辔向北疾驰,一路上钟万剑仍是惴惴不安。
杨晓风笑道:“钟师兄,放心吧,男儿生于天地间,整日间畏畏惧惧的像什么样子?”
钟万剑笑而不语。
二人的马脚力极快,黄昏时候便到了火地城。火地城比烟柳城高处两倍有余,看管甚严,天一黑便不许任何人出入,想夜间翻墙而过几乎不可能。
二人换做了富家公子打扮,骑着骏马也不会引起怀疑了。守城军士装模作样查了了一番便即放行,他们眼力极好,对这种打扮富庶的公子都是一脸讨好的表情,对农夫穷人却是凶神恶煞。
二人进了城,天还没黑,准备找一家酒楼用些饭菜再去夜探皇宫。
火地城是却离国最繁华的城市,市列珠玑,户盈罗绮。二人牵马步行,来到一家名为“太子酒轩”的酒楼,酒楼奢华高调,门庭若市,出入皆是达官显贵。
二人刚一到门口,既有两人上来为二人牵马,一人笑着问道:“二位少爷面生的紧啊,敢问府上贵姓?”
杨晓风面色一沉,嗔道:“少爷我不常出门,今日心情好出来溜溜,来你们这吃杯酒,怎么还得给你这下人通报家门?”
那人连忙赔礼道:“不用不用,看您说的,只是二位面生,要是第一次来的话,小的可以给您二位介绍几位朋友。咱们这可是京城里所有少爷公子聚会的地方,以后您可得常来啊。”
杨晓风道:“不用你管,少爷我不是来聚会的,给我上点好酒好菜,少爷歇歇脚。”
“好嘞好嘞。”
二人进了酒楼坐定,小二端上酒菜,皆是山珍海味,难得一见的珍馐。
二人正吃着,旁边一阵喧哗,一群穿着光鲜的少爷公子正在各自展示自己带来的奇珍异宝,或是夜明珠,翡翠,玉珏,珍奇的花鸟鱼虫等等,众人互相攀比富贵,美酒美人相伴,乐在其中。
钟万剑小声道:“这些个达官贵族在这挥霍享乐,可曾想过外面兵荒马乱,多少灾民饿死冻死在路上,连个尸骨都保不全。”他从大雪山一路南下,见了不少人间惨状。
不待杨晓风答话,一人从那人群里走来,道:“两位朋友,可否同桌?”
杨晓风抬头一看,来人虽然是个公子打扮,却不像其他那些纨绔子弟一样一脸酒肉态,臃肿富贵态,反而剑眉英目间透着一股豪气,双目迥然,身材挺拔,且目光深湛,似有深厚内功在身。
杨晓风笑道:“请。”
那人毫不客气,坐在杨晓风身边,说道:“在下姓袁,草字上家下宏,请教二位朋友大名?”
杨晓风笑道:“萍水相逢,何必通报姓名?”
袁家宏道:“ 哦?莫非二位不是京城的人?”
钟万剑道:“此话怎讲?”
杨晓风暗骂一声蠢货,这样一说岂不是承认了自己不是京城的人?
袁家宏道:“京城里的公子少爷来了这太子轩,岂有不愿通报姓名家门之理?”
杨晓风道:“那么请袁兄先通报一下家门?”
袁家宏笑道:“呵呵,好啊,家父袁崇祯,是京城的兵马大统领。”
杨晓风心中一动,看来京城的兵马都在这袁崇祯的手中,那么袁崇祯很可能在剿贼大军中也是举足轻重之人。
杨晓风道:“我们的家门嘛,不值一提,都是商贾出身,今年发了些小财,却没有什么名声。”
袁家宏笑道:“既然如此,二位吃好喝好,袁某不打扰了。”说罢转身走回人群。
钟万剑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杨晓风道:“他看我们面生才来询问,我说是商人出身,他们自然瞧不起我们,所以不再攀谈。”
钟万剑摇了摇头,感叹世风日下,人心大多势力。
入夜,二人在太子轩开了间上房,夜到三更时候,跳窗而出,潜至皇宫宫墙之下。
宫墙不低,可是拦不住杨晓风二人。二人换了夜行服,带了面罩,翻墙入内,落地后察看地形,但见花团锦簇,奇珍异草,似乎是御花园。
二人躲在花丛,确认四下无人,施展轻功,走路无声。走出了御花园,有两个小太监挑着灯笼走来,二人连忙躲在树后,听得两个小太监喃喃道:“快去报信,快去报信!”
杨晓风比了个“杀”的手势,意思是杀了两个小太监,换上他们的衣服,钟万剑点点头,刚要动手,忽然火光冲天,喊声阵阵,一对禁军手持火把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二人大惊,以为行踪暴露,连忙内力运起,全力戒备。
两个小太**到喊声也是吓得屁滚尿流,惊叫一声迈开双腿就跑,被禁军即刻追上,两刀砍翻在地,鲜血横流,眼看是不活了。
杨晓风二人松了口气,对方似乎不是冲自己来的。
禁军丝毫不停,继续向前奔去,杨晓风使了个眼色,示意钟万剑悄悄跟上。
禁军来到皇宫一处偏府,似乎是重要大臣地居所。带队的军官一脚踹开大门,喝道:“雷部军师易清玄欺君罔上,企图造反,帝君圣旨捉拿!给我冲进去,拿下易清玄!”
众禁军鱼贯而入,府内一片大乱,几个太监佣人上前阻挡,均被一刀砍翻在地。一个年轻女子从屋内走出,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敢来这里放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带头的军官走上来,道:“易清玄涉嫌谋反,帝君亲自下旨,捉拿易清玄问罪!”
女子惊道:“什么?我去面见圣上!”
军官道:“请便,不过易清玄我们带走了!”
女子喝道:“我看你敢?”
“若雨!”屋内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退下。”
女子道:“先生?”
“退下!”
女子急得哭了出来,“先生,你……”
“退下!”
女子讪讪退下,泣不成声,军官冷笑一声,喝道:“把易清玄带走!”
两个军师应了一声,冲进屋内,不一会抬出一个躺椅,椅子上躺着一个老者,似乎是双腿不能行动。
禁军抬着老者,转身即走,留下那个女子哭泣不止。
禁军呼喝而去,府前恢复了黑暗和冷清。
钟万剑小声道:“我们怎么办?”
杨晓风道:“当务之急是找到剿贼大军,皇宫里只有天地雷火风五部的统领和护法居住,咱们去火部,抓一个小兵逼问一下。”
钟万剑点了点头,忽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不必问了。”
二人惊骇无比,杨晓风想也没想回身一掌拍去,说话那人伸手一挡,二人内力一交,不相上下。
杨晓风看清那人,惊道:“是你?”来人竟然是在太子轩相遇的袁家宏。
袁家宏笑道:“果然是身怀武功。”
杨晓风皱眉道:“你到底是谁?”
袁家宏道:“我是袁家宏啊,不是向二位介绍了么?”
杨晓风和钟万剑惊疑不定,袁家宏笑道:“此处不是说话之所,二位随我来。”
见二人并不行动,袁家宏道:“二位尽可放心,我要害你们,大可大声呼喊引来禁军,何必要带你们走?”
杨晓风点点头,道:“我相信你。”对钟万剑使了个眼色,让他伺机而动。
二人跟着袁家宏,来到一处和方才抓走易清玄的那个府宅几乎一模一样的地方,杨晓风问道:“这是?”
袁家宏笑道:“风部统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