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照着以前的计划,顺当走进了滇省的镇上,浩浩荡荡的马蹄子落在镇子上头石板上,哒哒马蹄声响,好不气派。
这个气派,却无几人能见到,缘由,已是夜里,风尘仆仆赶到能歇脚的镇上时候,家家户户都熄了烛火,睡在床上安安稳稳地做着梦。
入滇时分,约莫是入了盛夏时分,行步之路,先行进了滇区的石城镇里,瞧着清舒的意思,倒是要越发往人烟稀少的地方去,虽然一个邪教组织要在什么山林子老院里头倒也是无可厚非,可是,那不就是没有特别强盛的势力了?
再是次日,趁着午时,全体人稍微于一家酒楼稍微做一个调整,因着连日来为了行道近路,便取道从晋城来的僻远小泥土道路过来的,夜宿便是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地方。这入滇之后的第一个好走的道,便是现在此处歇身的地方。
虽则众人并不是什么经不起折腾的人,但是一打听此行要去的地方,这个时候,便大抵是蛇虫最为猖獗的时节,别说进到里头去,就连那个小旮旯角的周围,都是常常有采药人给毒蛇咬死的事情,层出不穷,现在不急着赶去里头去,留下来在此歇息,也不能说是畏惧。
试想这里头的随意拿出来的人,若是单单哪怕只有一个惧怕的念头,怕都是活不到今天的。
皮四爷子说那地方,有点邪门,要带上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进去,这到了石镇,便先行将谨慎要带着的东西,去一一搜了个遍。
赤莲很是好奇这黄皮子有点意思啊,非要这个时候才去慌慌张张准备进去的东西,越发觉得清舒这个人不靠谱得很,忽然间怀疑起来,清舒莫不是为了将玄冥一行人害死在这片地儿,才找到这么不靠谱的一个人吧?
越想越觉乎不对劲儿,提起脚就往清舒房里蹿去,尺舒的人不敢拦,拦也是拦不住的,几个人刚一伸手,还没做别的动作,她已经蛮横粗暴地把一干人的穴道都给点住了。
“边儿去!”
推开门,清舒并没有带着面具,一张十分普通的脸抬着头有些许惊异地看向着她,清舒倒是舒坦得很,连衣裳都剥去了许多,只剩下一层薄薄的轻纱单衣披在身上,大大地敞开着。
她也说不上是羞了还是别的什么,眼神东瞟西看,尽管是面具遮着脸,清舒是见不着她的表情的,脸却还是发烫了。因着那件衣裳太单薄了些,透过蝉翼一般的轻纱中衣,再越过夏日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身上,能够看着俩粉红在中衣后头,不躲不避的。
清舒似乎脸上也不好看,动了动眼角,轻微将衣裳扯了过来,挡了挡身上的肌肤,却没怎么有用。
他往四周看看,像是再找遮蔽身子的东西,在一面铜鉴里头看到了他,便不多骚动了。
不多时,清舒倒是放开多了,笑了,那笑的音调,倒是熟悉得很,“哦?莲宫主这个时候来我怕房里是要做什么?”
她走过去,就坐在他对面,问道:“黄皮子什么来路?”
清舒又笑:“哦?莲宫主会不知道吗?”
“知道倒是知道,就是不明白此人为何作事会如此拙劣,现在才去慌张准备。清舒楼主是否有意,让我们都死在那鬼地方去?”
他笑着后,便没有停下来过,阳光正巧落在了他的脸上,这张不好看的脸,却有着很深很深的眸子,映在光下,却不那么难看了。清舒这一双眼,长得很好啊,人一笑,眼儿弯弯,眼梢都流露着他眼底深沉的浓雾,这个男人,怕是故事多得很呐。
清舒笑,“莲宫主,你也不想想现在什么时候,大夏天的,你还打算他带着几桶黑狗血,几个黑驴蹄子什么的跟着走个十来多天的?”
确然如此,她似乎在这点上疏忽了,疏忽得格外丢人啊。
可是她竟然给清舒这个狗东西取笑了,还真是不顺心,一时之间心里的气就往打各处蹿来。
“那还有件事,倒是需要楼主你给我个交代了。你凭什么那么说我的人如何如何,人既然是我的,什么时候轮得到楼主你说三道四了?”
清舒一愣,回想了半会,才想起以前确实是有些过出言恶语了,眼眸垂下,轻声道了句歉声,却是不畏地把真相讲出来:“虽然话是难听得很,可是宫主你也该知道,他要是不走,留下来除了是废物一个之外,还需要咱么手上腾出人手去看着,莲宫主阔绰,就连穷山恶水之地,也依旧风流不少床事,这世间女子,清舒只佩服莲宫主一人啊。”
清欢说话比谁都难听,也比谁都把状况看得分明。他不屑与谁客气一点,也没那个必要。同样是身为众人中的首人,赤莲她自己都不得不去承认,那个位子,清舒确实比她自己合适多了。
因为,清舒比自己绝情得多,很少有个人情绪在身上。
她却还是不那一丝下风,还是霸道地说:“本宫爱怎么风流便怎么风流,楼主不用担心。”
他依旧在笑,“担心什么?宫主的床上生活吗?抱歉了,我还没那个心思去管这些事。”
娘之的!这个狗东西说话怎么从来就没一句好话呢!赤莲心里冒着毛毛火气,却还是不能与他真闹起来,就算闹了,她也全然未有一丝好处,因为他说得全都没有错。
清舒笑笑,一如既往地云淡风轻地笑,依旧是那张皮笑肉笑,眼永远是浓重墨云一样的深重,不会笑。
他将手上的毛笔搁在笔架上,很多心地用别的白纸将他写过字儿的信纸遮掩了过去,在赤莲眼皮子底下,没见到的眼皮子底下,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