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那去往了远处的两人总算是回来了,赤莲还真觉得自个是瞧出了点些许不对的地方——这沈望舒和清舒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又在女人身上有些过节,如今怎么会一起去携手去雨林子里面呢?
可能性不多,自然不会是像清欢所说的那般是清舒要取沈望舒的小命,清舒不会蠢到那副德行。不过若是这俩人之间有些许猫腻儿的话,可就不好说了,清舒这人是个如何倒不清楚,沈望舒么,她却是明白得很的,他放荡,不羁,更是特别放纵自己,一任自个愿做什么就做什么,他是个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的人,什么事想到了,便会想去做,随心随意。
这般究竟是要做什么,也是他自己信马由缰而已,真要去跟清舒这人玩些什么猫腻儿来,也是他的本性所在。这个江湖挑出来的九美之一,是个戏本子上的人常说过的万人迷一类的小东西,究竟清舒会不会不济本事给迷住了,倒也不得而知。
若是清舒非要随着沈望舒一起信马由缰,顺带着一起脱了缰的话,便也是他自己的事,是他俩两厢情愿的事情,这边倒是管不住,顶多回头她在白长老面前给他遮一遮掩一掩便罢了。
这俩究竟是个断袖或是别的,倒不得而知,不过呢,人生如同逆旅,诸多苦难,现下行程艰险,又有丧命之危,若再不当下行乐,莫不还待死了再行乐?若真是如此,便随他们去吧。
望舒是这里头中不多的俊俏的脸蛋,清舒是这里头中唯一的上位之人,虽然长不济了些,但是那个身段倒是一等一的好,两厢挑选,倒也合称。再者,带上了面具的清舒,一双眼睛是天上的夜色星辰,倒是也能勉强能看。
怕就怕,清舒若是真对望舒坏的是什么不轨之心,想从他那里套话出来,依着望舒的定力……唔,算了,他不见得有什么定力,那这就是一件大为不利的事儿了。
二来,清舒若不是对沈望舒有些许图谋的意思,用了别的什么卑鄙手段来要挟望舒的话,后头来致使望舒叛了玄冥,那就更是危险了,不仅仅是会赔上了望舒,更是赔上了玄冥宫。听闻苗疆有些所谓的蛊毒,借以迷惑人的心智,望舒要是真着了道给下了蛊,那……当如何是好?
这两种猜测裹在脑子里,一时间有些心慌,拿着眼下那两个人亲亲睦睦的模样来说,怎么看,都是望舒会着了清舒那人的道。拿两方大头来说,怎么看,都是玄冥落了下风。
不好不好。她一面担忧着,不时往重重山树里面张望,老是不见人影出现。这另一面,也要照管着那几个烧已经渐渐退下,脸色好上许多的几个人,在一处,兀自惊忧着。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暗夜里头的丛林里头极是不安全,呼人去点燃篝火,差人去搭起火架子熬药。
火光映映,火舌嗤嗤,星辰烁烁,橘光彤彤。火舌向上一窜,木材嗤一声,燃起些许火星,火舌落下,火光便随着沉了下去,对面两个黑影匆匆披着落下的最后一丝晚霞,急跃了回来。
“可算回来了,不然我都要以为沈望舒死在了清舒手里头了。”
红玉也不知去哪儿打了几只小东西,剥了毛去了内脏,凑合清洗之后,正串在木条上烤着,隐隐约约有丝丝肉香飘出来。
听闻她这句话带着个他似乎听过的名字,便随意说了一句话,“我记得我还未继任的时候,白隐修带了个小毛头娃儿来了宫里头,这名儿我好像有些印象,好像就是你说那个人,叫什么……什么沈……啥子玩意儿来着,对不对?”
小毛头娃儿?赤莲眼见着沈望舒清逸非凡的模样,郎身长立的身段,不禁失笑,答道:“是。”
“我最开始还以为那个小娃儿是那个白隐修的亲生娃娃呢,结果不是。”渐渐的像是想起了什么,红玉回想了一会儿,继续道,“白隐修跟浮尘她曾经是知交好友,所以她才会得许一个外人入住玄冥的。但是以前白隐修都只是来过玄冥宫不几天就会离开的,而他住进来,还是有了这个娃娃之后的事情。以前都要带着媳妇儿回去的,但是这个娃娃来了后,媳妇儿就从来没有见过了。”
红玉说得这些赤陈年往事,与丁长老说的,大致相当。
“所以你是说沈望舒身世可疑吗?”
“不是,我以前觉得他是白隐修在外面的女人生的私生子,私生子的出现把他媳妇弄气着了,从此就不带着他们的娃娃认他了。看来白隐修还是个情种,这么就不要媳妇和女儿呢。”红玉就像是在说一件家长里短的话,慢慢絮叨着,“后来当我继任宫主时候嘛,因为他是浮沉难能一见的知交好友,我也不好意思把他撵了,再说一大一小的也吃不了好多饭,就这么留了下来,耶,那个娃儿现在都这么大了嘞,那白隐修是好老了哇。”
赤莲除开不愿意拿着白隐修还像个二十出不了多少头的翩翩浊世美玉公子这件事去让红玉心灰许久之外,有件事却是得问一下,“你怎么知道他还有个女儿呢?不是说他妻子死在外头了吗,我听长老这么说的,后来又听说他妻子肚子里面的娃娃也一起没了?”
“那我就不清楚了,当年他带着媳妇来的时候,模样还很高兴,说他媳妇肚子里面是个女娃,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了,怎么就大人小孩一起没了呢,难产了哇?”说完他自己也不明白,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