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莲疑惑望着那个人的方向一看,却是半点人星影不见,这人跑得倒是挺快的。这时候连天涯都不知道追到哪里去了呢,罢了,天涯去追着人的,暂且不用管这档子事,天涯办事,从来最需要做的事儿,便是安着心地等。
不过,这一张纸条,到底是怎么回事?听闻这有一种纸需要用洗米水啊,醋啊,在火上烤了之后才能见到,难道自己今天是要中了这个道?那自己可就该焦灼一下了。
不为别的,主要就是麻烦。
赤莲将纸凑近在鼻子前闻了闻,淡淡的水仙香,还有些泥巴的那种味道,很是有些复杂,自己的功夫不到家,要论这闻的功夫,还得属长老白隐修最是能干。
“怎么了?这纸有问题吗?”先问出声的,依旧是最关心自己的事的雪衣。
“不清楚,还得回去好好看看。”
赤莲将纸笺递给后面坐着的白长老,询问道:“长老你闻闻,这其中有哪些东西?”
白隐修接过去,一双平日里根本不看人的无神双眼,煞是变得凌冽起来,往僵立的沈望舒看了一眼。师徒俩一对视,再是互相看了一眼,面目尤为凝重。
“你们总是拿个人出来说个话呗,我鼻子没你们那么好使,这得你俩说话嘛。”
白隐修摇摇头,看他那恍惚不知往何处的眼神,看着他这表情,知道的人呢,就会觉得白隐修又是要不理人了。赤莲转头欲要询问沈望舒,还未张口,就听见白隐修说:“那上面有断肠草碾磨的粉末,做纸张的时候加入其中,那人估计便是这样来作弄你的,这纸我丢了。”
白隐修也就不由得再多说就直接往外围的墙外扔去,她没来得及去接回来,那无字纸条就给扔到了外墙的草丛里去。
“算了,算了,没用的玩意,不要也行。”赤莲突然间觉得这劳什子的断肠草颇为有些奇怪,“断肠草听闻是服下才会令人七窍流血而亡的,这么闻一闻,也会有事?”
白隐修一愣,回头俨然是一副“你这是在质疑我”的无赖蔑视脸说道:“最近我才发现的,虽然不会一闻即亡,但闻多了,你若是想去试试,倒是也可以的。要死我是从不会拦着的,我的规矩,你知道的。“
她也只得撇撇嘴,白隐修虽然不怎么圆滑,但说话却是让人一点缝都找不到的,摆手不再说这事,扶着腰挨着雪衣站起来,也不再管着后面的人事,说了一句:“我先回去涂个伤疤了,长老们,你们有什么事就先管着。”
回去的路上,赤莲看到了“武阁”前面的一张大贴板上,小杂役正在贴一张大红色的宣纸,上面写着一些人名,想来就是把这两日的小打小闹按着排名写出来罢了,没意思!
刚走出一步,就又听到慕清欢雀跃的声音:“师父师父你看,我,我!我在这儿!”
先前还无甚有趣为,但听到这么一说,赤莲倒是觉得有了兴致,望着一瞧,果不其然就是慕清欢三个字,硬生生地跟在一堆颇是有些名气的名字里面,初出茅庐的小清欢的名字搁在那里,分外是有些不适合呢。不过毕竟是天涯亲自一把手教出来的徒弟,要是混不出个名堂来,也是亏了天涯一头“黑夔龙”的名头。
上古凶兽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呢。
见到他还是那个蠢样子,她不免觉得一笑,也不再多瞧他,在外边只知道咋咋呼呼的给自己丢脸,拉这雪衣就晃悠悠地往客栈走去。因着自个屁股被不清不重地划上了一刀,走快不得,一走就扯着疼,于是干脆就慢点边逛边回去。
一路上倒是有些人在后面指点着,但也都是些说些这小女子不检点,大街上勾搭着男子,迟早给浸猪笼的事。这些话,都是些淳朴的小老百姓见到这不拘于民风所说的话,也就很是小家子的嚼舌头,把她这当街陪男人走道的人,当做了在青楼的小女子。
说起来,赤莲觉得自己很多时候,跟着霓红裳她们是没有多大区别的呢,不过都是给拿来背地里说三道四的可怜人。
“衣衣,你觉得不觉得,这些天来出的怪事,太多了些。”
“你也发现了啊,我担心着你太把这些不当做一回事,伤了自己,你看看你今天,不就是个教训了,凡事要多几个心眼子的你知道不知道。”
这其中又一桩奇怪的事,便是这雪衣一到“奉都”来之后,就是跟操碎了心的老妈子一样,时刻让自己盯紧着这,盯紧着那,不厌其烦。比起当初自己年少时迦冥带自己那会子还要操心一些。迦冥给小时不懂事爱乱出事的自己操碎心倒是无可厚非。只是,这雪衣比起那是的迦冥还操心,可就说不通了得很啊。
“好,好。这别的先搁下,你觉得,今天霓红裳的出现,还有那个不清不楚的人出现,是为了什么?你心思比我缜密些,想到的也要比我多些,你瞧出个什么来呢?”
“霓红裳的性子是想一出是一出的,或许真的只是今年来走一出,这倒也是配得上她那不拘的性子。但是那突然间出来的人,所做所为都是异常奇怪的。你说,像丁长老这样的人都不知道来路,加诸天涯护法跟着追出去了,却并没有追上,那功夫也是极为不低的一个人,但是却没有一点来头。那这样的人,通常即是在老林子里修行的得道高人,可那个人的怪异的装束看来,却不是用那种道骨仙风的人。”
“嗯,你说的是句句在理,但是也没有个根本的理儿啊,说了半天,其实也没说出个什么来。”
“我看着那装饰来看,他所佩戴着的那个香袋子,还有,”说着,雪衣将赤莲的右手抓起来,凑近鼻尖,眼神却是正经万分地对上她那稍许不解的眼神,“这纸里面装着一昧可以驱赶蚊虫的药,这个气息现在还留有些,刚才在‘武阁’里面时,那味道有些浓重,但是宫主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味道,所以你就给唬了过去。”
“你这意思,是白隐修在瞒我?”赤莲隐在面具下的脸更是疑惑了很多。
“你身在其中或许不知,不止是白长老在瞒,还有……”雪衣握着赤莲的手,紧握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赤莲心里着急得很,抓住雪衣的手,急急问道:“说啊,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