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总要走很长的路,经历过生活中的无数的突如其来繁华与苍凉才能成熟。
十八岁那年的寒冬就是沈蓝最难忘的记忆……
“那天我应我父亲的要求回江城处理事务,原本我只想去她家悄悄的看一眼她的,可是我却我没有想到,她会以那样的姿态出现在我眼前”,脑海中闪过沈蓝痛苦不堪的惊恐的神色,男子深邃的五官崩裂着,嗓音低哑,“她当时衣不蔽体,头上还挂着伤,我问她发生,可是她一直给我说‘乔墨哥哥,我和慕莐不可能了,怎么办’ ,我问她怎么了,可是她不停的哭泣让我走,她说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
巨大的痛意在胸腔中蔓延开,郗乔墨对旁边的慕莐怒吼道,“慕莐,你告诉我,如果换做是你,你认为Hyacinth是当时经历了什么呢?”
一个不争的事实浮现在眼前,他们却不敢去想象……
慕莐的额头青筋暴露,克制着内心的崩溃,充血的眸子看着他,薄唇紧绷,“那你后来查到是怎么回事了吗?”,他的声音中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颤抖与紧张。
“哼”,嘲讽的看着他,郗乔墨松开他,“她一直求着我不让我去调查,她说如果我去调查,她就死在我面前,我虽然很想知道她到底是想掩盖什么,可是她以死相逼,你说我还要去查吗?”
眩晕感袭来,慕莐脚步不稳的踉跄了几步。
“呵呵,慕莐,你以为这就完了吗?”他的声音低沉苍凉,“她母亲在当天出车祸了,可她却没有接到医院的电话,她连她母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慕莐,后面的事情就是你看到的那般,你从美国回来找她,她拉着我说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你”,顿了顿,郗乔墨转身冰冷的看着他,声音森冷,“可笑的是你竟然相信了,你就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之后就彻底把自己封闭起来了”。
尖锐的回忆带着刺骨的海风砸在他身上,慕莐心脏撕裂般拉扯着,脖子上青筋暴起,双手紧握,目眦尽裂的吼道,“那她后来为什么要把我父亲推下楼,这个事实你又怎么说”,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和他父亲明明是只见过一次面的人,会在后来硬生生将他推下20层的高楼?
闻言,郗乔墨淡蓝色的双眸沉下去变的复杂,“我不相信她是她亲手推的,她当时精神状态虽然在治疗下好了不少,可是很不稳定”。
“有监控,确确实实的证据在那里摆着”,慕莐逼仄的看着郗乔墨。
看着他痛苦扭曲的表情,郗乔墨心中痛并快乐着,“如果你真的信任一个人,并不需要任何证据,你就会无条件的相信她”,淡淡的一句话犹如凌厉的刀子插在慕莐心中。
“慕莐,她从来没有背叛过你”,郗乔墨声音黯淡,当时他以为沈蓝放弃慕莐后会答应和他在一起的,可是她却没有丝毫犹豫的拒绝了。
“慕莐,也许Hyacinth就这样离开也是不错的选择,她以后再也不用忍受着这世间的痛苦了,在她十七岁之前没有你的世界里,她过得很好,可是你看看自从她遇到你后,母亲去世,父亲坐牢,公司也被你收入,她本身更是……”,扔下这句话,郗乔墨最后忘了一眼卷起水浪的海面,Hyacinth,我走了,但是我心中会永远有你。
偌大的海滩上只剩下了慕莐一个人,躺在冰凉无比海滩上任由海水冲刷着他,他只是呆滞的望着天空,“沈蓝,你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对你做的事情,是吧?”嘴角扯动出一抹嘲讽,“为什么不告诉那些事情”,从内心中他不相信,沈蓝曾被人……“也许你告诉我,在你出狱后,我就会原谅你父亲的罪过,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可是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如果如果,如果沈蓝说了,慕莐就能原谅南致远对她母亲的过错了吗?就能放下她推下他父亲的过错了吗?
胸口剧烈的疼痛早已麻木,他恨她的决绝,把任何事情都埋藏在自己心里,“沈蓝,你就要让我恨你,是吗?”天空在他的眼中变得模糊,湿润的眼角划过一滴泪水。
没有爱,又哪里来的恨呢?
往事随风而逝,一切的一切都随着沈蓝的离去成了未知数…………
颤抖的双手从沙滩上爬起来,慕莐拖着虚弱的步伐回到了别墅,躺在床上,汲取着那残存的气息。
慕莐把自己关在屋内睡了两天两夜。
江睿,严泽和陆离期间都来过别墅找他,沐柔也在门口劝说他,可是他谁也没有见。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这样一直下去的时候,他却在第三天早晨照常起来了。
张妈早上起来后看到慕莐后,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说道,“先,先生”
“张妈,把我的早饭准备好”。
“好,好,我这就准备”,真没想到他们家先生终于出来了。
不过从那一天起,整个别墅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先生笑容更少了,整个人都更加冰冷阴沉了,而且再也没有一个人提及沈蓝这个名字,不知不觉中,这个名字已经成了慕家最大的忌讳……
三年后。
东南亚巨大的庄园里,二楼的落地窗前,男子幽暗的眸子注视着在花园中那一抹倩影,温暖的阳光毫不吝啬的撒在她身上,女子优雅的身影在花园里走动着修剪着花草,唇边挂着淡淡的笑,不得不说,她变了,变了很多,三年前在得知了她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后,他整整找了一年才得到了她的消息,想到两年前他刚找到的她的时候,不得不说时间的魅力,让现在她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老大,这次中国那边的合作,你要亲自过去吗?”,杜明看着他的背影问道。
“不急,你去叫她来我书房”。
杜明不可置信的张了张嘴,“老大,你不会是想让夜小姐和你一起过去吧?”
男子转身,勾唇,似笑非笑,“杜明,你是不是想南非那边了”。
“老大,我这就下去”,他可不要去那边,哎!看来以后还是少问关于夜小姐的问题了。
“扣扣~”,敲门声想了几下,女子并没有等到里面人的回答,就径直走了进去。
“叫我过来干嘛,我的花可是还在下面等着我呢”,她随意的往沙发上一靠,挑眉看着他。
对于她的行为,凌越眉梢染上一丝笑意,“今天怎么没有去公司?”
“你这个资本家都没有去,我当然也需要休息了”。
“中国那边的合同你和杜明过去处理”,凌越走到她对面坐下,并没有忽略她眸低那一闪而过的慌乱。
夜微樱唇微勾,“凌越,你就是看不得我一点清闲,是不是?”
“当初是你自己非要踏进这个圈子的,我不是没有没有给过你其他的选择”。
男子的耳垂上的耳钉在日光下闪耀着,让夜微有一瞬间的恍惚,“那当然,我又不是没有能力,干嘛要你养我啊”。
“你准备准备,下午就准备起飞”。
“这么快?”夜微惊讶的张着嘴,随后抱怨道,“我昨天可是刚加班帮你熬完法国的合同,你今天就让我又飞,你有没有点仁慈心啊”。
“帮我?”淡淡的反问道,“我难道没有给你工资?”
想到那可口的工资,夜微讪讪的撩着头发头发,来掩饰尴尬,“好了,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准备”,起身离开时,还不忘嘟囔道,“万恶的资本家啊!”。
看着那抹走到门口的身影,凌越眸低眉宇渐渐沉下,“如果,你这次回去遇到他,你会怎么办?”
沉沉的嗓音在身后,夜微覆在门上的手明显紧的一下,随后回眸,妩媚的扬唇,“凌越,你在怕什么?”
“出去”,凌越周身的空气都透着寒气。
“变脸真快”,夜微撇撇嘴,走了出去。
下午,去机场的路上。
杜明在开车的同时,也不忘从反光镜观察着后面的情况,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两人之间气氛很怪异。
“杜明,你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我又不是不让你看”,夜微勾唇,狡黠的通过反光镜和他交流。
杜明嘴角抽了抽,“咳咳”,干咳着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想笑你就笑”,夜微不屑的看着旁边一脸冷漠气息的脸。
可是过了一会,夜微也没有听到旁边的声音,不禁在心里鄙视他,她都主动给她说话了,他还这样。
凌越凝视着靠在车上假寐小脸,语气淡淡,“那边最近会有雨,你注意自己的右手”。
夜微忽的睁开双眼,不怀好意的笑道,“凌越,其实你要是不是每天黑着一张脸,绝对有当暖男的潜质”。
前面的杜明听到她的话,瞬间凌乱了,不知道她看到老大杀人不眨眼的时候,还会不会说他是暖男了。
“闭嘴,我只是不想自己损失那多钱”,凌越好不容缓和了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你可真别扭”,沈蓝瞥了他一眼,注意到那个耳钉后,又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一直带着这个耳钉啊?”,其实她已经不止一次问过他这个问题了。
“好奇害死猫,不该问的别问”,幽暗的眸底掠过一丝复杂。
“哼,你除了这句话,还会说什么”,夜微也不在意他的情绪,发着牢骚。
“老大,夜秘书,到了”,杜明适时打断了两人间的话语。
看着她拉着行李的右手,凌越眉宇间皱了皱,“记住你的右手”。
“知道啦,你可真啰嗦”,夜微冲他摆摆手,“我走了,你可别想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