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玑话音刚落,白萱萱脑海中便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天玑,你该不会想说那毒害金掌柜的仓晤蛊,正是你制成的吧?”
天玑闻言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如此成功的蛊毒,我怎么舍得轻易交给别人?当然是自己使用才最有趣!”
“你的意思是说……金掌柜是你杀的?”白萱萱诧异的问道;
“哎呀,真是个傻徒弟,刚才还挺聪明的,现在怎么这么笨了,你也不看看我与金掌柜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当然是没有关系呀,我又何必加害于他。”天玑没好气的撇了白萱萱一样,“我的意思是说,如此成功的蛊毒,除了我之外恐怕也只有我师兄才能炼制的出来了。”
“你师兄?”怎么又牵扯一个人来,白萱萱心下有些烦躁,光这天玑一人就够闹腾的了,想来他师兄也不是什么善类,这个案子怕是不太好破;
似乎是看破了白萱萱的想法一般,天玑自顾自的说道:“我师兄跟我可不一样,我制毒,他制药,我为了图乐子,而他却是为了治病救人。想当初我和他一同拜在师父门下,可以说是同吃同住同枕眠,可惜人各有志,我与他终究不是同路人。”
天玑眼眸微抬,思绪似乎飘回了久远的过去,就在白萱萱忍不住想要打断天玑回忆的时候,他又继续说道:“师兄他这个人心地善良,为人聪慧谦逊,很快就成为师父的得意弟子;而我对那些治病救人的玩意根本一点都不感兴趣,偏偏喜爱捣鼓各种毒药。”
“后来,为了证明我的毒药更甚一筹,但凡每次研制出新的毒药,我便会拿到师兄面前炫耀,可是每次都被他找到解除毒素的方法。尽管我又生气又恼火,可是却无可奈何,毕竟人家确实要比自己技高一筹。”
说到这里,天玑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像是后悔又像是不甘。
“我记得那日,有个当官者前来拜谒师父,说是慕名而来,想要将师兄带回宫中赐做太医馆馆使。我当时心中虽有些失落,但还是祝福师兄有此际遇,直至看到那人对我露出的不屑表情,我沉积了许久的不满情绪终于爆发出来!”
“你杀了那人?”白萱萱忍不住插了句话,天玑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依然兀自的讲述着,情绪也越来越低沉。
“或许是不满师父的偏心,或许是不满师兄处处高我一筹,亦或许我只是不愿承认自己技不如人,最终那个当官者的行为让我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
“那时,我才将传说中令人闻风丧胆的仓晤蛊炼制出来不久,虽然已经在几个仇敌身上取得了料想中的成效,但是却准备进一步完善之后再拿给师父和师兄看,没想到后来就直接用在了那个当官的身上。”
“果然不出所料,中毒后不出半盏茶功夫那人已经倒地不起,师父、师兄以及一众弟子看到都吓坏了,手忙脚乱的开始给他诊治起来。我当时就躲在角落里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报复的快感和恐惧的情绪在我心头交织,毕竟那人大小也是个朝廷官员,如果真的死了那责任必定会落到整个门派的头上。”
“但是,师兄不愧是师兄,他再次向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展示了自己的医术天赋,在如此紧张又有限的时间内,他竟然很快就找到了解除仓晤蛊的方法,成功将那人救活,还将我的蛊虫给灭了口。”
“我知道众人肯定已经猜想到那祸事是我闯下,便急匆匆的外出躲藏了几个月。后来想着大家可能已经淡忘了此事,才动身回去。谁知刚进院门,便被师兄逮了个正着,他的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天玑的故事还没说完,围观的众人已经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白萱萱似乎隐约听到了又一谷的名字,心中有些疑惑,这名字听起来怎么如此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一般!
“师兄径直朝着庭院后崖的山洞走去,我只好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入了山洞之后,师兄将一个暗色木盒递到我手中,当时我一下子就认出来,那是我用来装仓晤蛊的盒子。可是当我打开木盒时,却被里面的东西吓了一跳。那并不是我的仓晤虫,而是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仔细看去,才能发现那东西前面已经被挤变形的头部和身子,那团黑乎乎的是它的身子。”
“我当时很是震惊,这既然不是我的仓晤蛊那只可能是师兄炼制的蛊毒,可是那么心善的师兄怎么会……”
说到这天玑自嘲的笑了笑,“可能是我太蠢了吧,师兄读出了我心中的想法,他将自己制作蛊毒的方法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原来那黑乎乎东西的是一只即将产卵的仓晤虫,在冰冷的木盒中处于休眠状态,一旦将它放到暖和适宜的地方便会立即产卵,比如人的身体。”
天玑举起手中的药瓶在众人面前晃了晃,“像这种蛊毒炼制难度极高,待产的仓晤虫抵抗力极弱,通常都熬不过毒汁的几次浇灌,最后能活下来的必然是剧毒无比的。而师兄当时在洞内所说的话,我永远都忘不掉,他说‘我不是不会制毒,而是觉得没有任何意义,世间第一只仓晤蛊便是我在十四岁那年炼制出来’”。
“您的意思是说,这些害死金掌柜的仓晤蛊就是您师兄炼制出来的?可是您是如何确认的呢?”苏桀率先向天玑发问道;
“没错,这的确是由我师兄所炼制。当时因为我闯下的祸事,师兄放弃了高就的机会,选择独自离开云游四方,临行前将那仓晤蛊也一并带走了。你们可能没有注意到,这所有的仓晤虫身上都有一块红点,那是我师兄所做的记号。”
白萱萱略微沉吟,脑海突然灵光闪过,终于想起来这又一谷是何许人也,他正是自己三哥白庭轩曾经的师父。
李钊在一旁听天玑讲了半天故事,却发现案情没有任何实质性进展,便忍不住说道:“可是,你说了这么多,我们还是不知道这蛊毒到底是谁下的!”
被李钊这么一问,天玑才彻底从回忆中跳脱出来,换上一副狡黠的样子看向李钊,“别着急啊,我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