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玑边说着边从怀中掏出另一个小瓶子,拔开木塞,将里面的液体倒进装有仓晤蛊的瓶子里面,轻轻摇晃了几下之后,将瓶子侧放在地上。只见几只仓晤虫陆续从瓶子里面出来,径直往一个方向爬去。
众人见仓晤虫爬过来纷纷让道,它们爬行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便在一个年轻人面前停了下来,并一字排开,似乎是在朝拜的模样;那人见状摆出一脸惊讶的表情,急吼吼的往后退了几步,谁知那仓晤虫竟然紧跟过来。
男子额头有汗珠滚落,结结巴巴的说道:“怎……怎么回事?你、你个老头……你想要干嘛?”
天玑冷哼一声,从人群中心走了过去,“哼,你小子装的还挺像的嘛,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为,现在想当缩头乌龟了?”
听着两人的对话众人似乎明白了原委,青年男子下意识的后退想要逃跑,却不想四周都已被人群堵死;
“我就知道种蛊之人定然舍不得离开,这下蛊者一旦离开,仓晤蛊就只剩下两种情况,要么被杀死,要么为他人收用,如此好品种的蛊毒一般人是绝对不会轻易舍弃的。”天玑一字一句地分析着,锐利的眼神直直的看进对方心底。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额头上的汗珠不住的滚落下来,天玑步步逼近,语气也是越发凌厉,“小子,这点小把戏可瞒不过老头子我,还不快老实交代,这仓晤蛊到底是从何而来,你又为何要加害于金掌柜!”
“快说!”“还不快说!”“你倒是说啊!”众人皆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见此情景,那男子双腿微微颤抖,紧接着便“扑咚”一声瘫坐在地上,面色铁青,脸上满是懊悔与愧疚,“这仓晤蛊的确是我下的,当时真的是一时冲动。”
李钊眼睛死死的盯着男子,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李征,竟然会是你?!”
白萱萱有些诧异,“李前辈,您认识他?”
李钊没有作答,只是脸上的怒意呼之欲出,身体也有些微的颤抖,他抬起胳膊指着男子大骂道:“你这个畜生,金掌柜与我有多年交情,今日竟然会死在你的手上,你知不知道,你已经陷我于不仁不义的境地,我以后还有什么脸去面对金掌柜的亡魂!”
李钊的声音振聋发聩,响彻在整间大堂,不少好事之人纷纷加入围观大群。
面对李钊的指责李征没有丝毫辩解,只是低垂着头默默听完了对方的斥责,见李钊气结没再说话,李征这才开始一五一十的道出事情原委:“舅舅,我确实挺对不起您的,但是对于毒杀金掌柜这件事我并不后悔,因为我没得选择。”
“你……”李钊气的脸色发白,似乎有点站不稳,捂着胸口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舅舅,一直以来您都视我如己出,我也很是敬重您,正因为如此我才迫切的想要向您证明自己的能力。两个多月前,我一个朋友说要给我介绍一个来钱快的买卖,我当时想都没想就过去了,没想到竟然是一家叫做金银坊的堵坊,他说很多人都是在这间堵坊里富起来的。于是我便进去堵了几把,竟然一发不可收拾。”
李征自嘲的笑了笑,“开始玩的那几天,每天都能赢下上千两银子,我简直高兴坏了,想着长此以往不出几个月便定能让舅舅刮目相看。谁知还不到五天局面就开始反转,我不仅把所有赢回来的钱都吐了出去,而且将所有存款输了个精光,甚至欠下赌场几万银两。”
“我当时没钱可是又不敢告诉你,于是就偷偷去找了金掌柜,没想到金掌柜竟然二话不说就将我痛骂了一顿,说我不成熟、拖累他人云云,关键是他说了那么一大堆之后仍旧拒绝了我的请求。”
听着李征的讲述,李钊脸上的情绪变得更加复杂,目光也愈发的深沉,心下不禁思索起侄子的身世来。
“当时我心里着实气不过,想着不就几万块钱,至于那么小气嘛!于是便闷闷不乐的离开了。可是走在路上又觉得有些不对劲,正因为这金掌柜与舅舅交情匪浅,我才会过去借钱,可是考虑到两人关系之好,金掌柜有什么缘由不将自己的事情告诉舅舅呢?!我当时心里面真的是又生气又担忧。”
“后来走在回去的路上,刚好碰到一个老大爷在算命,我想着转转运就过去算了一卦,谁知那大爷一下子就算出我的烦心事,还将那仓晤蛊卖给了我,说是可以帮助我心想事成。我真的是……”
说到这里李征有些懊恼的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我是真的有些糊涂了,昨天晚上趁着大家都聚在大堂拍卖的时候,我将那蛊毒放置于金掌柜的枕下,没想到这毒性竟然如此惊人。”
“你竟然还有脸说……”李钊别过头去不想再看李征的这副模样,白萱萱的视线在两人脸上扫视了一圈,正当不知如何打破僵局的时候,天玑突然在一旁问道:“如此说来,那你应该见过卖给你蛊毒的那个大爷的模样才对,你是否能够凭借回忆大致描述一下。”
李征依然没有抬头,只是脑袋微点算作对天玑所说之事的认同,“具体脸长什么样子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只记得脸上似乎有道疤痕,隐藏在长长的胡须里面。”
“那你还记得在哪里遇见他的吗?”
“其实我后来去过很多次,但是再也没见到过那个老头了。”
听完李征的话,天玑没有再发问,只是皱着眉头似乎在深思着什么。
白萱萱见几人不再说话,终于忍不住问道:“虽然我们还不知道那蛊毒到底从何而来,但是杀害金掌柜的凶手却是终于找到,具体要怎么处理,还要看李前辈的决定。”
李钊狠狠的瞪着李征,而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大手一挥说道:“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既然犯错那就要学会承受结果,还是你们来吧,要杀要剐我都不会阻拦。”
“既然如此,那倒不如直接移交官府,他们会继续彻查此事,我们大家也不必在这里干耗。”白萱萱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附议。
随后金掌柜贴身守卫便将李征带去了官府,至此这金掌柜被杀一案才算告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