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说了半天的话,倒也觉得累得慌,海棠索性也不再多说什么了,随即指了指那张铺着老虎皮的床榻,示意自己可以睡在那里吗?
应启昭转身出去了,在靠近门边的时候,又转回身来,看了海棠一眼:“你大可自便,喜欢在哪里睡,便在哪里睡。”
海棠没说什么,看着应启昭离开了,这才轻轻的爬上了床铺,发现这个床铺真的是柔软万分,想着曾经的应启昭住的这个地方,还有他的师傅,突然觉得有些古怪了,但也没往心上放,便躺了上去,一夜无梦,真真的是睡了一夜的好梦。
直到第二天早上,海棠醒了过来,在房间里面是不透风的,只有一些窗户,南阳开着,可是隐隐的透着那扇门。
海棠站了起来,朦朦胧胧的擦着眼睛走出去,却闻到一阵饭香味,走到正厅,这才看到,圆圆的桌子上放了几盘饭菜。
白藤的颜色的馒头放了一笼子,旁边是几样小菜,海棠看了过去,倒真是色香味俱全,假体筷子夹了一块,真的是好吃。
海棠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手艺真是绝了,真是不比府里的那些大厨们的手艺差,当真是应启昭的手艺吧。
一夜无梦,睡得十分安稳,消耗了过多的体力,海棠狼吞虎咽了起来,一睁眼的功夫便吃下了三个馒头。
三个馒头入了肚子,海棠便觉得自己一直都打着的,打着饱嗝。
她吃饱了之后,把碗筷拿出去洗刷干净了,也没有看到应启昭的影子,倒是觉得奇怪了,这日上三竿的他去了哪里,瞧这饭菜的热度应该是刚刚做好不久的,这人啊,自然是野性了。
想到此处,海棠轻轻地笑一下。
她去了荒郊野外,距离这个小房子的不远处,那里有断壁悬崖,不过开着很多名贵的野花,这是野花,是平常不多见的,海棠自然是懂得的,平常自己的父亲也喜欢在府里的一些花卉,平常也喜欢在寻常的集市,买一寻常的花卉回来。
父亲最是喜欢养花,海棠自然也是懂得的,所以平常欣然也是懂了大半,很懂得这些花的好处。
她把这些花草细细的摘着,放在了房间里的各处,因着海棠的布置,都有这些花草的点缀,在房间变得格外的清新了很多。
做好了,海棠这才走到门边,看着夕阳西下的样子,到现在应启昭都没回来呢。
远处一阵风吹过来,海棠身白色的裙子,翩翩飞舞,她觉得一切都如此敞亮,跳着舞,跳着自己喜欢的舞。
有人在身后拍着手掌,海棠赶紧站住了,这才看到,应启昭手里拿着箫走了过来。
应启昭依旧身着一身白衣,脸上依旧戴着面具。
看不清楚,此时的应启昭是笑,还是何表情,只是觉得那张面具下是柔和的。
“瞧你心情倒是好的,想着来跳舞了,刚才的舞姿倒真是好的。”
“怎么倒是便宜你了,让你看着吧,我倒是不想让你看着的,谁像你这么不懂礼貌。”
“我一大早的就做好了饭菜,然后有事便出去了,只想着心里倒是有几分愧疚的,如今看着你这副样子,倒是觉得不必,也好,长久的留在这里,何必如此客套呢。”
小顾天鸿里咯噔一顿:“谁跟你说我要留在这里,而且是要回家的,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更何况你和我是如此的区分,更不必在一起,算了,还是早点把我送出去吧,就算皇上现在把我抓住了又能怎样!”
“你到底是不怕死吗?你可知道,现在这件事情牵连甚广,我一早便出去打探消息了,如今当朝的公主,在皇上上香的当日,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伴随着的还是当朝的权贵亲亲,怎么这个消息难道还不够……”
海棠吓了一跳,赶紧走上前去,认真的盯着,应启昭看了几眼,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当真是如此吗?他们是如何说的?有没有怀疑到我,有没有说到公主,她如今在何处?有没有消息。”
海棠因为着急,便不管不顾的一连串的说出来,应启昭叹了口气转过身去,手里拿着长箫,坐在断崖深处,慢悠悠的吹起的箫声,不紧不慢,从这慢悠悠的箫声里可以看得出来,此时,应启昭心情很是松散,没有半分着急的样子。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问你话呢,你反而有心思开始吹箫了,公主到底如何了?如今可是有何动静,为何偏偏不说当?真是急死人了。”
应启昭这才把手里的长萧放了下来,他打量了一下海棠。
“公主没有半分消息,大概已经逃出去了,不过一半是好消息,一半是坏消息,你要听好的还是听坏的。”
海棠愣了一下,还有这样的选择题。
“我要听坏的,然后再听好的。”
“坏的就是你不可能回去了,因为现在谁都知道,一起失踪的,除了公主之外还有你,你是亲人,被别人看着,被我带出去的,我也被别人当作了劫匪,而且行踪特别诡异,身手特别高,为什么没有见到公主出去,已然成了一个谜题,大臣纷纷猜测,应该是劫匪把公主先抢劫带走了,最后想着灭口,顺便把你也带走了。”
海棠听了一愣,果然都是一些好大臣,你们这些馊主意都能想得出来,到底以为自己是送的吗?
“好的嘛,当朝的公主没有半分痕迹,或许他走得太过于悄无声息,神出鬼没,皇上压根就没想到,在自己上香的当日,自己的妹妹会突然消失,这一切已经成了一个谜局,当朝皇上十分恼怒,分赴大理寺,在10日之内一定要找到公主,否则一定要把他们杀了。”
海棠听到此处,这才叹了一口气,果然是不好也不坏的消息,与自己来说,当真,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自己是当真回不去了。
越想越觉得难堪,越想越觉得难过,海棠便闷不作声的坐在一边,瞧着夕阳西下,瞧着远处的夕阳,染上一圈圈的黄晕,趁着这样的天气,格外的明朗了起来,海棠缓缓的躺在地上,双手搁在脑袋后面,看着远在万里之外的夕阳,觉得一切都如此遥远。
应启昭只是十分安静的坐在海棠的旁边,侧过头去,透过面具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直盯着海棠看,眼睛里却含着几分深情和笑意,或许在应启昭眼里,只觉得这姑娘傻的可爱。
海棠不管不顾,也不管应启昭对自己是何看法也不管他如何对待自己。
如今的海棠早就沉浸在自己,一望无边际的,像野花漫漫的草原,看不到任何方向,这一切当真如此吗?
眼瞧着平静之下,总是藏着不可瞧见的杀机。
小顾天鸿里比谁都清楚,也不肯再多说什么,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这时,她突然闻到一阵鸡肉的香味,转过身去,这才发现自己的肚子不争气的开始咕咕的叫了起来,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脸有些发红!
应启昭旁边放着一只烤鸡,用荷叶包着荷叶的后面裹着一层厚厚的泥巴。
她有些惊喜,更有些吃惊。
“怎么我刚才未曾看见你带着这只鸡过来!”
“因为你不饿,你自然感受不到鸡肉的香味,你现在饿了,你自然感受得到,同理呀,难道你不觉得吗?所以呀,这件事情你一定要放宽心,不要每天吵着嚷着要离开,等这件事情平息下去了。
或许我可以把你送到乡下去找你父亲,到时候你别再乡下活着也是好的,不要再看到这些复杂的纷争中来了。
你不适合,公主的事情,便是公主的事情,他不是你的,你只要自己保重就好了,你到底是个傻姑娘嘛。
你什么都不懂,却平白无故的让我如此担心你,只想着你,万一被别人害的,却又如何是好。
想着想着便觉得自己真的是操心的命,看见你这个样子,我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看着应启昭把自己说得跟个苦逼似的,小顾天鸿里倒是难受的万分,自己到底是一个惹麻烦的主吗?
什么时候都会让别人担心,连父亲也这么说过自己母亲也这么说过自己,只说自己生来是让自己的亲人担心的。
想着便不由得不好意思了起来,可是脾气倒是倔强得很,嘴里也不肯饶人。
“为什么吃了一只鸡,况且我还没有吃到嘴里,你却说了这么一大堆的训斥我的话,却是为何,你要是不想让我吃这只鸡,倒也直说,我不吃就是了。
为什么要说那么多呢?
我要去哪里要回到哪里去都不要你管,你只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和你如今身份有区别,你何苦如此对待我,你若是觉得麻烦,我也没说你管我就好,离开我便是了,把我自己留在这个地方不是更好吗?
我从小便是一个喜欢找事做事的,讨厌鬼,从来不是一个可以闲着的女人,不要你管我!”
应启昭没说什么,苦涩的笑一笑。
“你当真是如此善变,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何苦和我说这么多,我是真的惹你生气了,当真是我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