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庆尔一边说一边得意的把那头驴一般的脑袋往后仰着,笑得泪水都要滚落出来,越想越得意。
这个婆娘的身子板那么瘦小,整个人只怕自己身上那么用力,她的小身板都得散了架。
“不要在这里说这些大话,若是真的有本事上得前来,咱们对上一两招如何。”
屋庆尔止住了笑,一脸正经的冲了上去,几个来回之后,却越发的不敢小瞧了起来,只见这海棠虽然身子瘦小,也是一个婆娘。
力气不足,可是果然利索的很,几个来回之后,那把长枪使得神出鬼没,越发的犹如蛟龙入水,搅的是一阵火花入海,四处睁不开眼!
屋庆尔心里有些吃惊,可是面上却仍旧呵呵的笑着,自己不敢在这个婆娘面前落了下风,若是传回军营,自己还要不要活。
他手下更是使足了力气,吃足了劲,巴不得立时,便把海棠从马上掉下来,臣服于自己胯下。
海棠沉着应对,在力气上,她的确输了屋庆尔,可是论灵巧和计谋上,这屋庆尔的确是个萌大汉,单单从刚才的队伍中大概可以看得出来,在招式上,这屋庆尔的确是军中翘楚,但论一个计谋上,的确是蠢驴一头。
海棠虚晃了一招,转身就跑,这屋庆尔惹急了眼,也是打急了眼,恨不得立马追上,果然一踩追了上去。
俗话说的,好穷寇莫追,便是这个道理。
而此时打红了眼睛的屋庆尔,哪里还管得了这些,通通的抛到脑后,追了上去。
突然一个趔趄,海棠一个回转身来,长枪直接戳住了马的眼睛,马儿痛苦的嘶吼一声,仰头栽倒在地。
屋庆尔从马背上跌倒下来,在地上滚了几个圈,一杆长枪插着他的脖子,把他钉在了那里!
“说那些大话干什么?如今却成了我手下败将。”
“可杀不可辱,要杀便杀,要剐便剐,如今我落在你这婆娘的手下,是我活该倒霉,今日我未曾看过黄历,不该出来应战便是,他日……”
海棠冷笑一声:“哼……没有他日我告诉你,你以为这些事情有这么简单吗?
你不过是呈一时口舌之快,这拳脚的功夫却不如你的口舌,实在是让人觉得悲呼哀哉,你们戎狄将士素来是野蛮至极,只是喜欢使着蛮力,不肯用计谋。
我们这中原大军设下的阵仗,已然设了足足半年有余,你们若是有这等头脑,又怎会被我们如此对待,想要怎样便怎样!”
这屋庆尔是撑不得激将法的,一张脸顿时急得赤红。
他微微的浑身抖个不停,被海棠的言语侮辱,激的受不了了。
“胡说八道,我告诉你们,不要跟老子说你们什么劳什子的见鬼的,什么阵法,现在马上就要破了你们的阵了,把你们捉鳖,老子第一个就饶不过你。”
海棠冷笑一声,转身拖着他,很快到了军营,他大吼大叫着倒在地上,一边嘴里骂着难听的话,一边不肯服输的瞪着海棠。
海棠心里一直有些疑惑,这男人虽然嘴里骂粗,脑袋也有些粗,和一只驴一般,可是他刚才说的话,被自己激将而透露的信息是真是假?
海棠把疑惑告诉应启昭,应启昭紧紧的蹙着眉头……
上次图纸的事,依然是惹了很多麻烦,如今若是再步了后尘,只恐再也难以交代了,可是交予侯爷府里,速来隐藏的甚是严谨,怎么会落入这戎狄手中?
应启昭思前想后,把邵阳明叫过来。
“我觉得不会,但也不好说。”
这话等于没说,海棠瞪了邵阳明一眼。
邵阳明尴尬的笑了两声后,又道:“实在是没办法,我们只能先行的破了这个阵再说这是万全之策,目前只能这么做了,敌人素来是诡计多端的,他们把这些主意不会用在正路上!”
海棠点了点头,觉得邵阳明说的对,这戎狄将士不光喜欢使用蛮力,还喜欢用各种出其不意的鬼主意。
是不得不防的!
但是破了阵,没有那么容易,有很多时间才能完成,只会元气大伤,若是在破阵之时,被戎狄钻了空子,只恐惹来大的祸患!
当天夜里,军营大帐里,被绑着手脚的屋庆尔躺在那里,他双眼圆睁着,狠狠的冲着身旁看着他的士兵,横眉竖眼的骂着。
“你给我放开,快点放开,老子听到没有,我可告诉你,我是将军帐下的一名先锋,若是惹了老子带老子,他是打了回来,把你们这些王八蛋都给捉在锅里煮吃了。”
士兵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只是看着,随时又回过头去看着外面,身子依旧直立,似乎不为所动。
“听到没有你这龟孙儿,快点放了老子,我可是告诉你,他是戎狄将士,是必然要杀入你们中原,到时候杀得你们落花流水……”
有人报了几声,海棠背着双手走了进来。
她依然身着一身男装,身着战袍,英姿勃发的样子,颇有几分男儿气概。
骂到半路的话,又活生生的被屋庆尔给咽了回去,他冷冷的看着海棠,直没直眼的,突然哈哈笑了几声。
“你这小娘们竟然还敢来。”
海棠冷呵一声,突然蹲了下去,直愣愣的看着屋庆尔,笑了起来。
“你在这里骂什么?你们戎狄将士都是这么喜欢骂人?”
屋庆尔冷喝一声,别过头去,不再说什么。
海棠走过去,看着他:“我们最近之时,你曾经和我说过,你们戎狄将士是最有脑子的,不些时日就会闯入我们阵营中,破了我们的阵,说的话可是当真?”
屋庆尔一愣:“老子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不要平白无故的给老子头上扣些帽子,我可告诉你,不要说我戎狄是没脑子的,过些时日……你自然领教。”
海棠冷笑了一声,不再说什么,这屋庆尔已然改口了,可是那是自己听的,明明白白的就怎会有假,想了想转身出去了。
这屋庆尔在营帐中一直呆了很久,不知过了几天,他浑浑噩噩的,每日三餐准时送过来,粗鲁不已,他大大咧咧的骂着,这些东西是人吃的吗。
又过了几天之后,外面有人大声喊着:“戎狄将士杀过来了,快跑。”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突然杀入军营中?难道这阵被人家破了。”
“谁知道呢,看来是被人家破了。”
“跑吧,逃命要紧。”
屋庆尔心中一震,他抬起头来,浑身一个哆嗦,看来戎狄将士杀过来了。
这时,有人掀开布帘,走了进来,赫然是海棠。
海棠脸上带着愤怒之色,她手中持着长剑,狠狠的一指他:“今天我就要杀了你,既然我们的阵被破了,没必要留着你,反而是个祸害。”
屋庆尔冷笑一声:“看来我们赢了,注定是你们输了,我说的没错吧,我们戎狄将士是有脑子的,破了你们的阵,我就知道一定会有这么一天的。
哈哈哈,你是不是很纳闷,我来告诉你,你们是死在你们自己人的手中,活该。”
海棠心头一震,更加冷酷无比,狠狠的伸出长剑,猛地砍向了屋庆尔的脚面。
屋庆尔猛的把脚往回一缩,却砍到了地上,高峰甚是凌厉,砍在地上,激起一阵剑花。
屋庆尔恼怒至极:“我们元帅英明,在你们侯爷府里偷了这图纸,也是你们这侯爷,实在是糊涂至极。
听说死了什么婆娘,如今可是越发的消沉了起来,不管不顾了,这图纸被我们偷过来,也是势在必得,这破了你们的阵,是你们活该如此。”
犹如晴天霹雳,一个惊雷炸起,海棠愣在那里,手中的长剑都忘了收回来,不知如何迷迷糊糊的走了回去,回到应启昭的军营中。
应启昭站在那里,迎了过来。
他看到海棠满脸迷迷糊糊的,青白的脸色挂着,痛苦与不堪,手中的长剑软软的垂在身后。
“你怎么了?”
海棠泪水涟涟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应启昭,把刚才屋庆尔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应启昭叹了一口气,将海棠揽在怀里。
“多亏了你用了这样的计谋,骗了这屋庆尔,说了实话,否则我们损失可就大了,只怕全军覆没,真是可怕,没想到侯爷府里还是出了奸细。”
说完应启昭又叹了一口气,他轻声的安慰着海棠,又冷冷的:“三番五次的,总是在侯爷这里出了事情,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恐怕不好交代,这件事情只当不知吧,只是我们的阵仗又要重新设了,不能再用以前的,否则真的要全军覆没。”
而恰在此时,屋庆尔已经被邵阳明告知,刚才外面传来的刀剑碰撞之声,那些人高声议论之声,包括嘶吼的喊叫之声,全是他们用的计谋,只是为了骗屋庆尔说出实话。
屋庆尔歇斯底里的喊叫着,大声的骂着,骂的不堪入耳。
足足骂了三个时辰后,却累得再也喘不开了,硬生生的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