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开始启动,陆靖西懊恼的捂着头蹲在地上,恨不得冲上火车再仔细找一遍沈萸的踪迹。
这时,手机铃声急促响了起来,他急忙掏出手机接听,问道:“哥,是不是有沈萸的消息了?”
那头,陆靖东沉着眉站起身,边和宋柔枝一同出了客厅,边沉着眉道:“不要再找沈萸了,瑾宣出事了。”
“傅瑾宣怎么了?”陆靖西站起身,狐疑的问。
“去市立医院,你就知道了。”
“好,我马上过去。”陆靖西挂断了电话,迅速沿着楼梯往上跑。
陆靖东与宋柔枝率先赶到医院,医生护士正推着傅瑾宣朝手术室走。
宋柔枝冲上前,望着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傅瑾宣,忍不住呜咽着哭泣,看着医生问:“他的情况怎么样?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医生急促道:“现在还不知道,家属在外等候,等手术结果。”
说话间到了手术室门口,推着傅瑾宣进了手术室。
宋柔枝和陆靖东被挡在手术室门外,宋柔枝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捂着嘴呜咽:“怎么会变成这样,要是瑾宣出了事,我怎么对的起他爸爸对我的嘱托。”
陆靖东无奈叹口气,交握着双手,同样忐忑不安的等待着。
火车上的冷气开的很大。
沈萸有点怕冷,取了一条披肩裹在身上,出神望着车窗外飞掠的景色。
不知不觉间,她迷迷糊糊的睡着,恍惚间做了一场噩梦。
傅瑾宣浑身是血的站在昏黄的灯光下,轻声唤她的名字:“沈萸,不要走,等着我……”
沈萸站在他对面,脸色苍白的紧抿着唇摇头,转身就走。
忽然,傅瑾宣的身影急遽后退,语气越来越沉痛:“沈萸,不要走……”
“瑾宣!”从噩梦中惊醒,沈萸浑身上下惊出一层湿粘的冷汗。
她一抬眼,这才发现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她不好意思笑笑,无力的靠在车窗上回想梦境里的情形,心一抽一抽的疼痛,闭上眼默默祈祷:“傅瑾宣,你一定要好好的。”
将近三个小时后,医生护士推着病床从手术室出来,一路赶去重症监护室。
宋柔枝和陆靖东紧跟着到了重症监护室门口,被医生拦在外面,肃声道:“抱歉,你们不能进去。”
宋柔枝点头,慌张问起来:“医生,他现在情况怎样?”
医生叹口气道:“患者的情况很不乐观,脑部遭到重创,加上身上的刮撞出血太多,能不能醒来还很难说。”
陆靖东急忙问:“那他什么时候渡过危险期?”
医生答道:“两天之内一切趋于平稳,也就没了生命危险。但是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们,如果三天之内病人还不醒过来,有可能会一直睡下去,也就是说,很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怎么会这样。”宋柔枝脑部一阵眩晕,浑身虚软的往地上倒。
陆靖东急忙扶住她,安抚道:“阿姨,您先别急,瑾宣一定会醒来,现在只有您能照顾他,您不能倒下。”
宋柔枝双手颤抖着握住陆靖东的手,含泪道:“陆总,找沈萸的事就麻烦你和靖西了,一定要想办法帮我把她找回来。瑾宣是为了找她才出的事,我希望她和瑾宣之间能解除误会,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陆靖东郑重道:“您放心,这件事交给我。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找到沈萸。”
宋柔枝点点头,走到窗口望着傅瑾宣带着氧气罩的苍白的脸,哀伤的捂着嘴啜泣。
火车到达终点站云南,沈萸下了火车后,打出租车到附近城乡结合的镇子上找了家旅店住下。
放好行李,她走到窗口处望着远处苍翠的山峦,顺坡而下的梯田,深呼吸一口气浅淡一笑。
这地方很安静,空气清新宜人,民风朴实,与她来说,在这里调养身体算是不错的选择。
而且等身体养好,还能到处走走看看,好好放松一下心情。
于是,她在这小镇一住,就住了一个月,等到身体完全恢复后,又一路走走停停,往老家的方向折回。
如此一晃眼,等她走着游玩着回到滨海小镇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半月。
慢悠悠走到家门口,她忽然萌生了一股近乡情怯的感慨,望着门口依然茂盛的花草,唇角浅浅勾起。
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她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大门,陈旧的门发出“吱呀”一声响。
隔壁住着的阿嬷听到动静,带着老花镜走到沈萸家门口,一看她回来,笑着道:“原来是小萸回来了,这么多年了,这样子还是没变,还是那么漂亮。”
沈萸扭头走到阿嬷面前,握住她的手浅笑:“阿嬷,谢谢你这些年一直帮我打理这院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好。”
“我闲着没事,打理打理也不费什么事,既然你回来了,就什么都好。”阿嬷笑呵呵道。
沈萸点点头,牵着阿嬷的手一起进了客厅,坐下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说了一阵,阿嬷好奇的问起来:“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你妈妈呢?”
沈萸低头,羽睫轻颤着,道:“她再嫁之后就不是这家里的人了,以后不会回来的。”
阿嬷叹息点点头,打量着她的脸,笑眯眯的问:“你又瘦了,去了那边几年,有没有交男朋友?”
“没有呢,现在还没想过那些事。”沈萸摇头道。
阿嬷满意颔首,道:“不在外面谈挺好,阿嬷给你介绍个帅小伙,以后咱就在这里安家,还能守着你爸,多好。”
沈萸心头一阵哀伤,抿抿嘴道:“以后的确不会走了。”
阿嬷看她心情不好,身子也消瘦了不少,吐口气道:“你刚回来,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改天再说。”
“那阿嬷您慢走。”沈萸温和笑着送阿嬷离开。
偌大的房子又只剩沈萸一人,她四处环顾着,从柜子里找到檀香,给正中挂着的沈爸爸的画像鞠躬上香,才开始收拾东西,之后回到房间便安然入睡。
进入沉睡之后,她又开始不安的做梦。
从她离开那一天起,几乎每隔两三天都会重复相似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