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了丫头端来的茶,凌沫染恭谨的跪在老夫人面前,老夫人乐呵呵的接下轻轻啜了一口:“染丫头乖,起来!”又给了两套宝石头面并个大红包,说了几句嘱咐的话,就算礼结了!
转身又捧了一杯,跪在将军公公面前:“公爹喝茶!”萧振今日才算是得见自己的儿媳妇真面,不过潇瑾到底是自己唯一子嗣,虽说自己人在疆北,可是自收到信后他也是派人调查了凌家,发现这个儿媳妇还真不是一般人,他也希望儿子能找到自己的命中人,至少百年后也有脸面对敏儿,想到自己早殇的妻,潇振脸上痛色一闪而逝!
接了茶,同样封了红包,只不过微微阖了阖首,没有太多言语!
萧家嫡枝就此一脉,旁枝倒是枝叶繁茂,可是老夫人不愿意自己嫡亲孙媳妇去给旁枝奉茶,所以今日认亲也就老夫人和公爹萧振二人而已!
潇瑾知晓她身子不舒服,等礼完就带着媳妇儿回了自己的院子!
“染儿,用不用为夫给你揉揉!”昨夜自己过于孟浪,让她吃了不少苦头,身上更是青青紫紫,瘀痕较多,心里又心疼又内疚!
二十年没吃过肉的人,猛地让他吃肉,那饕餮的样子甚是吓人,想想昨晚的情景,凌沫染就觉得自己两腿发软!就怕他揉着揉着再来个情不自禁,连忙摇头:“不用,不用,你有事就先去忙。”
当她没看到么,回来时就看到明路在门外边一直徘徊不定的瞄着这边了,想来是有事找他主子的!
“嗯,那我先去书房处理点事,你歇会儿,午膳我陪你去祖母那里用。”
成亲三日回门,一大早,祖母院里的苏嬷嬷就备好了礼物给送进了松德居,凌沫染单等潇瑾下朝回凌府了。今日是大冶朝制每月一次的大朝会,所有在京有品官员都要参加。
宣政殿外广场上,品级低的官员皆在此参议!天顺帝眯着眼睛打量了下面的文武百官一眼,“众卿可有本议!”
话刚落,“陛下,臣有本奏!”,百官之中抢出一人,见此百官之首何阁老花白胡子一抖,那群臣之首立着的太子殿下也微微皱了下眉!
天顺帝扫了一眼那名官员一眼,“何事上奏!”只见那官员道了声:“陛下英明,臣弹劾大冶元德二十年科举主管,吏部主考官年世勋徇私舞弊,买卖考题!”
“哗!”一句话如平地一声炸雷,惊了文武百官,众臣一时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恪亲王欧阳华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窦建德,嘴角微微掀起一条缝!
“把折子呈上来!”天顺帝脸色变得难看,怒火显露!刘泉心里已经,连忙下了台阶接过奏折捧给了天子!
排在大殿末的潇瑾,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蹙!历代帝王在科考上最是重视,言明决绝,一旦发现官员徇私舞弊,买卖考题,那都是抄家流放,诛九族!
“陛下,臣冤枉,臣从未徇私舞弊,买卖考题!”那吏部主考官年世勋走出官列头触地,大呼冤枉!
头顶天顺帝此时眼里溢满风暴,拿起奏折狠狠砸向年世勋:“没有!你看看折子,副审已经招供,指认受你吩咐!”
年世勋捡起奏折,一目十行,越看越心惊,这是栽赃陷害,自己身为主考,心里清楚的很,可是陛下…“陛下,这是污蔑,臣没有做过!”
天顺帝此刻怒火滔天,科举是朝廷选拔国之栋梁的唯一途径,一再三令五申,竟然还有人无视律法,无视帝威,买卖考题,混淆朝堂!
“证据确凿,何来冤枉!五十份考卷一模一样啊!五十份啊!来人,拉下去,打入死牢!查,如有同党一并打入死牢!”
“陛下,陛下,三思啊!”何阁老连忙上前!年世勋是太子党,主领这次会考,这里面定有蹊跷!其余忠于太子的文武官员也个个上前求情。
盛怒中的天顺帝瞥了眼太子,冷哼一声,抬眼扫到人群末尾潇瑾,“潇瑾出列,朕授你尚方宝剑一柄,查这次科考徇私舞弊案,另,唐正为辅,你二人定要在放榜之日前,查个水落石出,如有阻者杀无赦!”天子一怒,腐尸遍野,果然不是虚讲!
“陛下容禀,臣的妻弟也在这些考生之中,为避嫌请陛下三思!”潇瑾神情严肃!
天顺帝神色晦暗不明,片刻挥手道:“无事,有需要避嫌时,唐正暂替,下去吧!”
欧阳华袖中的手咻然攥紧,没想到,父皇还是偏向了太子……不过,无妨,这次定能除去太子几个心腹左膀右臂,也是功成了,来日方长!
下朝潇瑾就向宫外行去,却被太子殿下派来的小太监拦了路,抬头看看日头算了下时辰,才随着小太监来了太子东宫!
入的太子书房,就见屋内坐了几人,何阁老拧着眉捋着胡子不知想什么,其他太子幕僚见了他纷纷起坐问好!
“瑾,本宫知晓你今日新婚三朝回门,可是今日朝堂之事体大,才遣人请了你来!”
潇瑾轻轻阖首:“我省的!”接下来大家就你一言我一言参议起来!
“太子殿下定是恪王背后动的手脚!”身穿墨绿袍子中年幕僚恨声说道!另一人也附和:“不错,主考官大家心里都清楚是太子的人,那些考生也会视他为老师,将来高中为官,也会感念他三分师生情,往远了说以后都将是太子的人,那边才急了,拖了年尚书下水!导致众考生怒,好断了太子殿下臂膀,绝了那些考生的感念!”
“瑾怎么看!”太子听了幕僚的话转头望向潇瑾!“太子殿下,无须担心,年尚书被打入死牢,未立即处斩,就表明陛下还是信任您的,只要查出指证之人受谁指使,再查那些考生题从何来,此案就水落石出了!”
一边久未说话的何阁老看了一眼潇瑾:“老夫看,你就从旁指点唐正即可,逸轩可是在考生列,老夫担心到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背后人来个一箭双雕可就麻烦了!”
“嗯,瑾会省的!”
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从朝堂飞向宫外,飞向大冶各个角落,万众瞩目的三年大比拼,竟然有人徇私舞弊,为有钱人高官子弟买卖考题!京城各处滞留千万考生怒了,纷纷结伴跪于宫门请愿!天顺帝得闻,遣德郡王潇瑾于宫门!
潇瑾为考生立下保证,无涉及此案考生,成绩不会作废,并表示一定会公正,秉公办理此案,放榜时间不变,此期间静等即可,万不要为他人利用,参与聚众闹事!
自从那日回门后,潇瑾是日日早出晚归,查案取证!凌沫染就趁这几日熟悉了将军府庶务,没办法,老夫人在她成亲第二日下午就把将军府管事名单,对牌,各处库房钥匙统统给了她!美其名曰,将军府以后是她的了,让她尽快管家!
这不趁这几****见了各处管事,把将军府刚刚捋顺!
刚端了茶,那边墨竹匆匆进了门:“小姐,哦,不,少夫人,二少爷来了!人在花厅!”听了墨竹的话,她心里清楚了,二弟所为何来,理了理发髻,就起身往花厅走去!
她知道二弟所为何来,这几日科举一案闹得京城沸沸扬扬,潇瑾身为此案负责人,已经几日不曾好好休息了。自古党争下,都会有很多无辜牺牲品!那五十名考生这辈子都和科举无缘了!
“姐,姐夫没在府里?”看到长姐一人过来,凌逸轩开口问道!“嗯,这几日忙科举案很少在府里,二弟今日过来可是询问科举一事?”几日不见,二弟倒是愈发成熟了些!
“嗯,有几位书院同窗,求到我那里,想从姐夫这里探些消息,我本来是不打算应允,可是自己也有些好奇,就来了将军府!”看到姐姐挑眉,凌逸轩又加了一句:“不过是来走一遭,得不得消息都无所谓。”
“此话怎样讲?”
“姐姐,以为小弟迂腐?不,小弟知道姐夫办案是要避嫌,官场是是非非,如果迂腐不堪怎么能站稳脚步,姐夫这次接了这烫手山芋,多少人都盯着呢,所以小弟怎么可能去扯他后退,就算得了消息我也会守口如瓶,之所以来一趟那是态度问题,同窗只消知道我来了将军府,答应的事做了即可,这就是笼络人心,至于结果……”
听了二弟的话,凌沫染顿时目瞪口呆,她不知该喜还是该怒,这是也是腹黑的啊,看来就算他日后入了朝堂也不用担心被人排挤下去了,这手段和潇瑾不分上下了!
“你,从哪里学来的?”她平时见二弟总是话少人温和,没想到这是个能装的!凌逸轩笑了笑:“姐,其实这都是别人讲给我听得,让我学的!”
“谁?你同窗?”凌沫染更加好奇了。
“嗯,”提起那个同窗凌逸轩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也许因他是老师的孙子,他对他格外信任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