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剑林实话实说:“现在的军队虽然看起来训练有素,但过于注重队型和阵法,士兵的个人战斗能力不强,如果遇到强劲对手或是敌方突袭,极有可能会出现大规模伤亡。”
“嗯!”黄天宏赞赏地点点头,“不错,一语中的,果然有见识。剑林,你不愧是我们中原人的子孙。老话说得好,兵贵精而不在多。罗纳德和罗郎他们在训练军队的时候,始终把阵型放在第一位。正如你所说,这样的军队在正面对抗中表现出来的攻击力十分惊人,但应付突发情况的话,反而不如精干的小分队来得有力。”
于剑林点头称是,对于个人战斗力的重要性,他是深有体会的,“西洋人不懂战略迂回的重要性,喜欢在城墙下摆开阵势相互决斗,所以他们注重阵型的训练。不像我们中原人的兵法精妙,往往一支奇兵就能改变整个战局。”
黄天宏笑道:“剑林,你对西洋历史还是不了解。不说别的,就以瑞恩城为例,如果你是统帅,如果兽灵人大规模来袭,你怎么应付。”
于剑林自持读过不少兵法,开始思索对策。谁知咬着筷子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摇头放弃。
对于这个结果,黄天宏似在意料之中,“不是你不懂兵法,而是我们中原的兵法在这里没有任何施展的余地。瑞恩城只有一面座北朝南的城墙,出城向南30里就是南星森林,往西离西瑞森林不到10里,即使东面的死亡沼泽,也不过90余里。整个瑞恩城周围根本没有一个战略纵深,兽灵人在南星森林集结后,不到半天时间就能够冲到瑞恩城下,所有战术都起不到任何作用,遇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固守城池;要么出城决战。”
见于剑林点头称是,黄天宏继续道:“所以你不要看不起西洋人的战术,欧罗巴的国家小,除了罗马等几个大国外,其他国家都没有可供战略迂回的空间,遇到他国侵略,他们只能在都城下和对方决战,他们不可能退却迂回,他们的背后就是国都。他们明知决战的结果,即使胜利也极有可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惨胜,但这实在也是无奈之举。”
“所以说罗纳德的策略看似粗糙,其实也有他的道理在里面。总体来说,他的战术应用在瑞恩城的防御上,还是比较恰当的。可惜啊……”黄天宏发出一声叹息道:“如果他们能再注重一点个人能力的培养,应付兽灵人的时候,可能会更轻松一点,伤亡率也会更低。”
刑红问道:“黄大夫,那你当时怎么没有坚持你的意见呢?”显然刑红对当时的那段历史也不是特别了解。
黄天宏摇头道:“当时我和罗纳德有过一场非常激烈的争论,我的想法是提高所有城防军青壮年男子的战斗力,在战斗的时候可以做到全民皆兵,即使在平时受到兽灵人袭击的时候,最起码也可以拥有自保的能力。而罗纳德的想法是组建一支专业化的军队。而那个时候,约翰·特里等绝大多数的人都支持他的想法。没有办法,我只能放弃。
“三年前的那一次灾难使大家开始重新思考这个问题。那一次,罗纳德率领的城防军在城外遭到大批兽灵人的包围,我带领居民把他们救了出来,那一次,共有1000多士兵和2000多居民身亡。那次事件以后不久,罗纳德把城防长官位置传给了罗郎。罗郎即位后,我们商量着如何提高居民战斗能力的问题,最后商量的结果是,除了正规军队外,城里所有的青壮年男子每半个月要接受一天的格斗训练;每半年要接受一周的军事训练。
“我原来曾经想过将我们中原武功的精要教授一部分给士兵和居民,但我们中原武功太过于博大精深,对这些没有任何武学功底的人来说,要学习谈何容易。而且我的武功套路是少林派,讲究内力和招数的完美结合。在这些从小修炼斗气的欧罗巴武士身上,似乎根本就行不通。”
黄天宏看了于剑林一眼,道:“在这件事情上,我怕是已经无能为力了。但是,剑林,你的武功采众家之长,说不定,真有一种武功能够融合斗气修炼也不一定。所以,剑林,你还要多费心啊!”
于剑林很木然地点点头,他突然发现黄天宏在不动声色间,已经把他硬塞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上,要摸索一套适合欧罗巴人结合斗气练习的武功,谈何容易。只怕自己悠闲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想到这些,于剑林抬头朝着黄天宏傻笑了一阵。
“这个死老头子……”黄夫人把手伸到桌子下面,掐了黄天宏一把。黄天宏似乎一下子醒悟过来,对黄天人说道:“翠花,帮我把银虹剑拿来。”
黄夫人应声去了,于剑林已经隐隐地感觉到黄天宏要干什么,不禁呆呆地看着黄天宏,黄天宏也手抚长须笑道:“剑林,不要推托,非你莫属。”
于剑林只叫了一声“黄大夫……”便再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说话间,黄夫人已经把剑取来。黄天宏一手握住剑鞘,一手握住剑柄,缓缓地拔剑出鞘,“银虹剑,为我黄家祖传宝剑,长三尺一寸,宽一寸二分,剑刃两侧各开有两道血槽;护手一寸,宽两寸六,厚七分,两耳各一寸五;剑柄上用银丝缠绕。此剑在阳光照射下反射出的是一片银光,故名‘银虹剑’。”
随着黄天宏将剑不断抽出,银色的剑刃渐渐显露在人们的眼前,此时正值中午,餐厅内的阳光虽然不是很强烈,但映在银虹剑上,反射出的那一片银光却十分耀眼。
黄天宏把剑拔出一半后就没有再继续,他若有所思地一闭眼,突然插剑入鞘,反手把剑扔给了于剑林。
“黄大夫……”于剑林伸手接住了剑,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黄天宏喝道:“把剑拔出来!”
于剑林浑身一激灵,握住剑柄,“噌”地一声将剑拔出了鞘,一片精光暴射,刺得屋内众人都有些睁不开眼,长剑带出的一阵“嗡嗡”声在屋里萦绕,经久不绝。